聽說公主府來了刺客,消息很快傳了出去,皇帝震怒,親自過問此事。
還沒等那兩個都尉去大理寺告狀,皇帝的聖旨就下來了,把兩個人貶為列兵。聽到這個消息,章幫道可算松了一口氣。
雖然他相信大帥會照顧他,可那樣還是有些麻煩不是,如今這兩個家夥直接被撤職,他們連去大理寺告狀的機會都沒有了。這時的他們再想告狀,只能和普通百姓一樣,去長安縣令那裡了。長安縣令算什麽東西,豈敢過問宰相家裡的事?
據說刺客跑了,皇帝十分不放心。後派來神霄營的十名高手到公主府,他們先是檢查刺客曾經出沒過的地方,最後根據刺客的腳印和馬蹄印尋找了下去。
神霄營的高手古風確定:“這刺客不會是一個人來到長安的,而且他們是一群異人。”
古風是大同府人,早年是一名斥候,由於為人機警,善於觀察細節推理案情,被防禦使李柱推薦給了曹翔。後來曹翔病死,他的部隊從此失去了凝聚力,而與黃巢軍戰敗以後,古風成了一名俘虜。
聽說他會異術,後來被尚讓賞識,便留在隊伍當中。
大齊國建立以後,尚讓和趙璋的兵權同時受到控制,尚讓手下的密探組織,其中一大部分被皇帝要去了,古風就這樣成為了皇帝的爪牙。
微弱的腳印在延壽坊的一戶宅子裡消失了,古風來到這裡看了看,突然他伸出手,摸了摸地面,並且趴下來嗅了嗅。
掏出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水晶瓶,輕輕搖動,裡面是藍色的液體,用小刀把木質地板上尅下來一些木屑,然後把木屑灑入水晶瓶中,當木屑一碰到藍色液體,突然散發出一陣妖異的光彩。
“這裡曾經有血漬,查這裡。”古風命令道。
話音剛落,九名手下開始翻箱倒櫃,突然有一名士兵高喊“這裡有密道”。可他話音剛落,突然一支冷箭飛來,正中脖頸,當場斃命。
屋裡跳出十三名異人,他們都是高手,一瞬間就乾掉了神霄營三名高手。
其中一個異人很恐怖,體形極其健碩,關節十分粗大,嘴角流淌著口水,瞳孔發散著凶光,劇烈的精神波動,讓他的神智出了問題,顯得有些渾渾噩噩。
這名異人抓住一名神霄營士兵的胳膊,猛力一扯,活生生扯了下來,伴著慘叫聲,場面不可描述。
古風不忍再看,拔出腰刀與這群暴戾異人打鬥一處,雖然他們人少,可他們的武功卻很高。反觀異人,雖然人多而凶殘,可他們的腦子仿佛不太靈光。在一陣打鬥之後,雙方幾乎打成平手。
不久後,幾名異人倒地,在地上痛苦翻滾,有的彼此糾纏在一起,竟然同夥間互相攻擊,撕咬啃食,場面恐怖,不可描述。
古風沒有猶豫,每見到可乘之機,手起刀落,血光迸濺,當場斃命多人。得到空隙,一聲呼哨,眾人紛紛撤離。
“各位異人,今日只是給你們一個警告,再敢夜闖相府,我讓你們一個也走不出去。”古風說。
“閣下為何手下留情?”一名瘸腿異人。
“在下曾經也是異人,今日對你們客氣一次,下次就不會再客氣了。可我警告你們,不要再給我找麻煩。”古風說。
“既然閣下也當過異人,想必你也知道異人的規矩。如果我活著,是不會撤離的。”瘸腿異人猙獰冷笑道。
“你一心求死?”古風皺眉道。
“來吧,殺了我。放了我的兄弟!”瘸腿異人話音剛落,一刀刺向胸口,身子一軟倒了下來:“只要我死了,他們才肯離開長安,而且他們不知道……不知道任務……”
古風按照異人的規矩辦事,放過了那些人。他知道,這名死士不會撒謊,但他卻未必沒有隱瞞。不過此時他已經斬獲七條人命,可以向上面交差了。而且這名瘸腿的異人並非早有殘疾,而是腿上有新傷,看樣子是箭傷,那麽他就是昨夜闖入公主府的刺客了。
古風身邊都是親信之人,他不擔心這幫兄弟走漏風聲,於是他打算把這些屍體交給大理寺衙役或公主府親兵,便回皇帝那裡複命。
臨走之前,還在瘸腿人的身上補了一刀,讓別人以為,是他先砍傷了刺客,刺客見無法逃脫才自殺滅口的。
可當他剛要離開現場,突然房間的上空飛來一張掛毯,掛毯一動,牆壁後面出現一個漆黑的大洞,洞口裡突然飛出一名女人,手持尖刀直奔古風而來。
古風腳步一收,把外袍脫下來裹成一團,向那女人拋了過去。外袍在空中散開,猶如一張大網鋪天蓋地而來,那女人仿佛視力不好,聽風聲覺得情況不妙,伸手去抓那衣服,卻突然慘叫一聲。
古風的衣服本身是一件暗器,只要他打開聯鎖,便可以激發衣服上的許多細小尖刀。在女子撥打衣服的一刹那,她的左手已經被無數針灸刀割破了皮膚。
可女子並沒有退縮,她剛一落地,迅速從身後拉出一支弩,拉滿弓弦,發出一箭,緊接著第二發,第三發……
見狀,眾人立刻躲到掩體後面,古風回頭看了看,並沒有人受傷,這才知道那女人竟然是一名盲女,她聽聲辯物,竟然還能發射弓弩,簡直令人稱奇。
“姑娘,我不殺你,你走吧。”
“我要給胡郎報仇。 ”
“姑娘,見到你我才知道他為什麽要自殺。他為了你而死,如果你再搭上性命,他豈不是白死了?”
“胡郎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盲女痛苦哀嚎:“是你們逼死了他,我要給他報仇!”
女子淒厲的喊叫聲傳出去老遠,這時站在二十丈之外的章幫道、李坎山、方成讖互望了一眼。於是大踏步向那邊走去。
盲女的箭矢已經打沒了,僅憑手中短刀,豈能對付得了這麽多高手。見章幫道等人來到門前,古風不敢遲疑,一個健步上去,把盲女手中的刀踢飛,再一把掐住女子咽喉。
“古風,留活口!”章幫道冷聲道。
古風想了想,鐵鉤一樣的手猶豫了一下。他本想滅口,卻又顧慮著什麽。
他具體在擔心什麽,別人不知,可他一定不是擔心自己因沒留活口而被官府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