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說俞遊圓真妖孽也。大帥躲到軍營裡與俞遊圓私會,結果導致軍營嘩變,多名親兵戰死,義子魯長春差點殞命。
八卦新聞烽火一般傳遞開來,不久後便傳入黃大夫耳中,後果不堪設想。
……
魯長春斧劈李玉成後,身受重傷,搖搖欲墜。
二將軍飛馬趕到,刀斃叛將侯寶,余眾多戰死,少有投降,無有逃走。
都尉長李晃奮力搏殺,多處受傷,陳豹依然責其治軍不嚴之罪,將其捆綁,隨後,又將監軍宇文觸捆綁,一並押解到帥帳之中。
見李晃鮮血淋漓,皮日休道“李晃,你有罪但無錯,既已盡力,赦免與你,下去療傷去吧。”
李晃感激涕零。
監軍宇文觸,年四十,尖嘴猴腮,皮日休問“汝為何沒有受傷?”
宇文觸道“先前雙方士兵都在喊對方是叛軍,一時無法分辨,因此沒敢貿然衝殺。”
皮日休問陳豹“二弟是如何分辨敵我,為何立刻做出判斷?”
陳豹道“叛軍侯寶裝備齊整,作戰凶狠,反觀李晃,盔甲不齊,手中只有一把短刀,因此判斷是侯寶預謀造反。”
皮日休道“宇文觸,你這人觀察力太差,未能發覺嘩變之勢;判斷力亦太差,李晃作為首將,力敵反叛,而你卻以分不清敵我為由按兵不動,實在令人氣惱,你這般無用之人,是誰提拔你當得監軍?”
宇文觸閉口不言。
皮日休道“撤銷軍職,貶為列兵。”
……
聞聽軍中嘩變,直接威脅大帥安危。
先鋒營迅速做出行動,朱溫帶領葛從周、龐師古等人火速趕來。
在他們趕來之前,唐虎先一步趕來,氣得哇哇暴叫,持刀來找李晃,欲殺之。被陳豹阻攔。
“二哥,你的手下怎麽會乾出這等事?”唐虎質問道。
陳豹面帶愧色,無言以對。
皮日休把朱溫眾將勸回,隨後回到帥府。
茲事體大,驚得大夫人睡不著覺。
忽而氣惱,問起緣由。
皮日休遮遮掩掩,搪塞過去。黃雛菊不信,派遣耳目打聽真實原因。
……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看魯長春、李坎山、方成讖的傷勢,這三個人三個月之內,甭想作戰了。
三人均是死忠之輩,皮日休好是心疼。
義子魯長春,其父魯漢便是為保護自己而死,如今害得他獨子又差點犧牲,心中十分過意不去。
每每得閑,便來義子家裡看看。
自從義子娶嬌妻李蘇蘇,貌極美,作為義父,也不好總來坐,省得傳出閑話。如今來,也每次必帶夫人。可今日,夫人慪氣不來,隻好帶著陪房嫣月一同來。
看過魯長春,又去看了看李坎山、方成讖,這二人均傷在肋骨,幸無生命之憂,見大帥來探病,感動至極。
剛走出病房,便被巧菊叫到大夫人屋裡。
“趙璋,這事兒咱倆沒完!”黃雛菊圓瞪雙目,惡狠狠地說。
“有什麽沒完的?我只是看看歌舞,吟詩填詞,又沒乾出別的事來。”皮日休心虛地說。
“所謂貞潔,並非一定要做出什麽事來,而是不讓別人覺得你做出什麽事來。俞遊圓這般作為,已壞了名聲,將來傳到尚讓耳中,讓他如何想你?”黃雛菊道。
“每次見她,我身邊都有旁人,誰還能說出什麽閑話?”
“如那俞遊圓尚是黃花姑娘,你這般說當然可以澄清。可她早已被人破了身子,現如今尚讓如何信你?”
一時間皮日休無言以對,一揮手說“以後,讓她與你一屋,我再不見她。”
“那你連我也不見了?”
“對!”
“好你個心狠的趙璋,不見便不見,從此以後你我夫妻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
夫妻不睦,黃雛菊從此抑鬱,性情暴躁。
尋來陳豹,責備其治軍不嚴,陳豹面對大嫂,不吭一聲。回營之後,但凡團級以上,均安插親信耳目。
後來,黃雛菊去找俞遊圓,當頭棒喝,把俞遊圓罵得狗血淋頭。俞遊圓忍耐不住,欲上吊自殺,被黃雛菊拖下,暴雷兩個耳光。
“這惡婦,真她奶奶的凶悍!”皮日休偷摸看著,罵了一句走了,來到嫣月屋裡,對嫣月說“你看到沒有,以後你也少來招惹我,否則下場未必比俞姑娘好。”
嫣月道“我有陪房之名,早已是大帥的人了,就算大夫人整治我,我也有話說。到時候只要大帥為我做主,我倒是不怕。”
“好你個不怕死的妮子!”
嫣月一笑。
不敢在嫣月屋裡逗留太久,便跑去書房。嫣月跟來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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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唐僖宗征振武節度使吳師泰為左金吾大將軍,以諸葛爽代吳師泰任振武軍節度使。吳師泰看到唐朝朝廷多有變故,私下讓軍民上表請留自己。十月,朝廷複任吳師泰為振武節度使,任諸葛爽為夏綏節度使。
皮日休扼喉洛陽以來,黃巢倍加輕松,率軍攻陷申州,隨後進軍潁州、宋州、徐州、兗州境內,所到之處,戰無不勝,吏民均逃跑潰散。
軍報中並非全是軍務之必要之事,還有些趣聞
黃揆攻陷澧州,將刺史李詢、判官皇甫鎮殺死。
皇甫鎮參加科舉進士科考試達二十三次,都未中舉,被李詢召辟入幕府。黃揆軍攻陷州城,皇甫鎮逃出城, 向出城者詢問“李使君得出城否?”
有人告訴說“李刺史已被賊捉住。”
皇甫鎮說“我受李詢知遇大恩,出城又能往何處去!”於是回到城中,竟與李詢同死。
見此文章,皮日休感歎道“這皇甫鎮之忠心,還是值得讚揚的。”
嫣月媚笑道“這可怪了,之前看到這般文章,大帥都罵其愚忠,到了皇甫鎮,為何又誇其忠心?”
皮日休道“去而複返,只求一死,這等人如果還不讚揚其忠心,豈不是寒了忠心之人的心?”
“嫣月!”突然大夫人黃雛菊趕了來,指著嫣月的鼻子罵道“從今以後,不許接近這廝,否則打斷你的腿!”
“好你個惡婦!怎的,家中女人都不能接近了?”皮日休暴跳。
“趙璋,你我恩斷義絕,休要與我說話!”黃雛菊吼。
“既然你這般說,那我也要問問你,”皮日休扯住黃雛菊衣領“你給我解釋解釋,那宇文觸是怎麽一回事?”
“關我什麽事?”黃雛菊心虛地說。
“就以為我不知道了,那宇文觸乃是汝家三舅姥爺的妻侄!憑你關系,當了團練監軍!把這般無用之人提為骨乾,差點害我性命!你可知罪嗎?”
“你…你怎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