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發暗,在猛虎山的東側山坡上,有一隊半的山賊駐扎在這兒,搭起了幾個小營帳,有的山賊聚在一起吹牛,有的山賊在砍柴生火準備晚飯,還有一些山賊貓在營帳裡。
大夥都興高采烈,這次出來,三當家已經特批,可以外出七日,他們決定在尋找二狗子,摸清周圍環境的同時順便對路上的村子打打秋風,嘿嘿嘿嘿。
另一個大喜事就是剛出山寨不久,便遇到一個肥羊,雖然被對方跑掉了,不過對方驚慌失措間,從身上掉下一個錢袋子,猜怎麽著?
裡面足足有上百銅,爽啊,而且這說明什麽?連上山的柴夫都隨身攜帶上百銅,說明前面有一個富得流油的村落,雖然不一定能啃下來,但飽飽眼福總可以的吧。
於是山賊們拿出十二分熱情,向肥羊逃跑的方向追去,可惜肥羊跑得太快了,直到天色發暗都沒追上,眾山賊不得不停下來,安營扎寨準備休息。
在營地的一角,幾個正在燒水的山賊正在向一個殺雞的山賊伍長抱怨道。
“伍長,他們欺人太甚了。”
“是啊,一百多個銅幣才給我們一人兩、三個。”
“對對對,一路上還對咱們指手畫腳。”
“閉嘴,老子抽死你,要不是你多事去找三當家,我們能被派出來麽?”
“還有你,別人說兩句你就忍著,攔都攔不住,非要上去打,現在好了,被揍得鼻青臉腫,看不出來對方拉偏架麽。”
正在殺雞的山賊臉上有一塊胎記,他自詡聰明過人,在低聲訓斥了手下後,又沉默了一會小聲說道:
“兄弟們,相信哥不?”
“信啊。”*3
“兄弟們,前面有個富得流油的小村,到時候我們……”
不管是在邊燒飯邊抱怨的山賊,還是在營帳裡幻想暴富的山賊,他們都沒有發現,在離營地不遠的山坡上,趴著兩個人。
武安邦和趙申兩人正躲在樹林裡暗中觀察這夥山賊,趙申背著箭壺,緊握著獵弓。武安邦背著鐵刀,而腰間綁著一把奇特的短刃,這可是他離村前專門跑去鐵匠趙四那購買的。
“鋒利的柴刀
類型:單手
品質:普通
傷害:15-20
耐久:87/94
一把剛剛打造好,打磨過的砍柴刀,請不要傷害花花草草。”
武安邦本來是想買一把匕首以防萬一,可惜趙四那並沒有,隻好退而求其次,買了把最好的柴刀。
別的不說,在翻山越嶺,砍樹開路的時候,柴刀還真的挺好用。
“磨刀石:
類型:輔助工具
作用:提高的武器鋒利度,輕微減少武器耐久。”
武安邦發現,武器耐久會因為接觸材質的不同,損耗速度也不一樣。這把柴刀經過三次打磨以後,就下降了13點耐久度和6點耐久上限,好在提高了整整3點傷害。
“陷阱布的有點遠,等會大哥再去調整調整,但恐怕時間上來不及,數量上也不夠。”
趙申看著那群已經開始做飯的山賊,又望了望營地東南邊。
原本以防萬一,武安邦讓趙申大叔在山賊回去的路上布置了一些陷阱,可誰知山賊雖然生性懶散,但發現武安邦假扮的肥羊後,居然連續奔走了幾個時辰。
大大出乎兩人的意料,這讓趙申大叔根據觀察山賊行軍距離,而預先布置的陷阱,在伏擊范圍上產生了較大差距。
這麽大的距離,讓山賊逃跑的路線變的難以預測。 “沒啥問題,主要靠這個,不過萬一有什麽意外,還是看趙大哥你了。”
好在趙大哥隻是後手,主要還是靠自己。武安邦故作輕松地笑著拍了拍腰間的柴刀,又指了指趙申背後的弓箭。
兩人靜靜看著山賊們吵吵鬧鬧地吃完飯,又返回各自的營帳。趙申拍了拍武安邦的肩膀沒有言語,他要去重新布置一些陷阱和尋找一個適合攔截、狙擊的位置。
看著趙大哥那已經發紅的眼眶,武安邦笑著擺擺手,默默地掏出乾糧和肉干,開始補充體力。不知道為什麽,在這本該沉重的氛圍下,自己的內心卻很平靜。
“咕,咕咕。”
夜間,一些小動物開始出來活動,隨著蟲子地叫聲,武安邦睜開眼睛,起身望了望四周,一片漆黑,除了遠處山賊營地的篝火還有一些微弱的火光。
適應了一會光線,武安邦看著系統時間顯示晚上12點,估計時間差不多了。要知道古人睡得著醒的也早,所以深度睡眠的時間應該也早於現代人。
現代科普的觀點認為,現代人深度睡眠時間在凌晨2-3點左右,不過更嚴謹的科學說法是入睡3小時後,深度睡眠和淺度睡眠相互交替,所以睡眠早晚和身體健康沒有太大關系,主要是保持睡眠充足和穩定,當然具體情況也和個人有關。
武安邦一邊亂想,一邊根據白天觀察好的路線,悄悄的摸到山賊營地的外圍。山賊們震天響的鼾聲此起彼伏,看來是進入深度睡眠了,也多虧了白天的狂奔。
居然沒人放哨,武安邦因為抹黑前進而繃緊的神經有點松懈下來。
這可不行,武安邦掐了下手心,在心中暗道,保持輕度的緊張才能更好地發揮。
武安邦一邊調節呼吸,一邊根據呼吸聲判斷各個營帳的人數和分布。
“18個沒錯,從這個營帳開始吧”
不知是否和白天內訌有關,幾個山賊營帳之間相隔的距離居然還比較遠。
武安邦選擇最外圍的營帳,判斷一下裡面的山賊位置不影響帳門進出時,輕輕掀起帳門一邊,用身體擋住深夜裡冷空氣的流入,快速進去帳篷合上帳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嗚。”
這是一個非常有味道的營帳,小趙村的村民和玩家們,你可知道我為你們承受了多少壓力,武安邦一邊在心中吐槽,一邊在系統的提示下,降低了遊戲人物的嗅覺敏感度。
稍微適應了一會光線的變化後,武安邦在心中自然而然的生成了一條行動路線。
“下輩子做個好人吧。”
武安邦蹲下,左手捂住一個山賊口鼻的同時,右手的柴刀輕輕一劃。
“1,2,3,4……”
武安邦心中默念,聽著血沫從傷口出來的輕微咕咕聲,感受到對方有些反抗的身體微微一軟,松開手站起,墊著腳,輕微又迅速來到另一個山賊頭部位置,重複著。
“1,2,3,4……”
盡管有些山賊睡覺並不怎麽安穩,但仍沒能阻止武安邦送他們進入下一個輪回,人終有一死,而有些人則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
很快,武安邦清理了外圍的三個營帳,為了後續計劃的需要,留下了那個有些面熟,臉上有胎記的山賊伍長的狗命,不得不感歎是這個山賊伍長很具有辨識度,或是運氣好,還是兩人之間不可說的緣分。
“最後一個營帳,還有兩個山賊,一個伍長和那個山賊精銳。”
之前一個營帳裡的山賊什長也是毫無反抗便被自己暗殺,這兩人估計也翻不起什麽浪。武安邦快速又小心地走向處於最裡面,也是最後一個營帳,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開始慢慢籠罩整個營地。
……
李八已經好久沒有做過夢,沒想到今晚又再次做起夢來,還是個噩夢。已經落草為寇,手上也沾染了好幾條人命的他,居然又回到了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時期。
夢裡重複著淒慘的童年往事,那一天母親受辱自殺,妹妹被賭鬼老爸賣掉,自己想阻止卻被高大壯實的打手輕易地推翻在地,明明那麽傷心卻不敢大聲痛哭,隻能捂臉小聲抽泣。
然而畫面一轉,自己那已經變得粗壯的胳膊正抓住一個不斷哀求的老者,手中的利刃毫不猶豫落下,血腥味充滿了整個鼻腔。本該倒下的老者卻並未倒下,反而滿臉鮮血,詭笑地站在原地訴說著什麽。
李八突然驚醒,摸著放在身邊的利刃, 跳動的心慢慢平穩下來,自己早已不是那個弱小無助的孩童了,化成鬼嚇我?呵呵,要怪就怪這個世道吧,在惡生或餓死之間,選擇成為惡者生存下去沒什麽不對。
身邊的朋友正在打著鼾,外面有些異常的安靜,鼻腔裡的血腥味也在慢慢凝實,血腥味!李八頓時感覺情況不對,正準備起身查看,就在這時,一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突然由遠及近,然後營帳的一角被掀開一條縫隙,微弱的光線照進營帳,還沒來得及留下痕跡又迅速消失。
什麽!是人還是鬼!
李八大喊道,卻發現自己的聲音並沒有傳出喉嚨,心跳又開始急速上升,想叫醒夥伴的手並沒有伸出去,另一隻放在刀柄上的手也失去了知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軟弱無力的兒童時期。
那個黑影進來後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打量著自己,李八感覺背後生寒,心髒撲通撲通要跳出來一般。
那個黑影很快靠近了李八頭部,準確的說是李八身邊朋友的頭部,好像又是一番打量,兩條細長的黑影伸向了李八朋友的頭部。
“咕,咕,咕……”
血腥味更濃了,李八因為緊張或其它情緒,喉嚨一直在發出輕微的咯咯聲。兩條黑影縮了回去,隨著那黑影的晃動,兩條細長的黑影伸向了李八。
李八兩眼鼓起,充滿血絲,在生死存亡之際,他突破了身體枷鎖,爆發了身體潛能,刹那之間,失去知覺的右手不僅恢復了知覺,還充滿了力量!在抽刀的同時,聲音也突破了喉嚨的阻攔。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