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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奴》第31章:阿雪?小影?
  剛剛在台上翩翩起舞的女子此時已經換下了大紅色的霓裳羽衣,此時坐在了床沿,身著一件粉紅色的睡衣,玲瓏身材朦朧中若隱若現,換做任何一個男人,見到羞答答的柔弱女子,早已忍不住撲了上去。

  可是,阿全的雙腿如同注了鉛一般,無法超前一步。

  老鴇一見阿全癡癡地望著女子,心中甚是得意。真不愧自己花了好一番心思,連這俊俏男兒都看得抬不動腿,更不要說那些肥頭滿面的朝廷官員了。那還不迷得他們直接下不來床。心裡面覺得收一根金條便宜了阿全,雖不是個雛,卻比雛更多幾分嬌羞了。年輕人猴急起來,哪還顧得上這麽多,黑燈瞎火的,不誰都一樣?幾杯酒下去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哪還管得了那麽多?只是見阿全始終沒動,老鴇不敢催促阿全,急忙衝著坐在床邊的女子叫喚道。

  “小影,還不過來扶著官人過去?怎這麽沒了眼力勁?”

  小影側了側身子,偷偷轉過去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款款而至。

  阿全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她叫小影,只是此人怎如此像寨中的阿雪?阿全看了眼衝著自己拋媚眼的老鴇,定了定神,抖了抖肩上的衣裳,迎面走向了小影。

  “好了,其他就沒你什麽事情了,你先退下吧,不要打擾我跟小影,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呢!”

  一見阿全恢復了正常,老鴇心裡放心下來,之前看著阿全不動還以為除了什麽岔子。如此看來,倒是自己看走了眼。不過看到阿全嫻熟的摟著小影的細腰,鼻子還細細地聞著小影的體香,看樣子也是一個獵豔高手了。老鴇鞠了鞠躬,諂媚的笑道。

  “我懂我懂,我這就走,不打擾兩位休息了。如果公子有何吩咐,直接叫喚即可。”

  說罷,關上了門。阿全聽得明白,老鴇在門外安排了兩人,隨時聽候阿全的派遣。

  待到眾人離開,小影猛地一下推開了阿全,憤怒的看著阿全。阿全有點不知所措,剛剛本是情急之下的權宜之策,此刻卻全然被小影誤解了。阿全在房中桌邊坐了下來,看著又逃到了床邊抽泣的小影。阿全靜下心來,小聲說道。

  “你真的叫小影麽?我叫阿全,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剛剛路過此地,被門外的人拉了進來,看見你在跳舞,依稀間發現你跟我一朋友很像,我以為你就是她,所以才點名要了你。剛剛輕薄之舉實屬權宜之計,盡是為了能夠欺瞞老鴇罷了。還望你不要見怪,我真的沒有惡意。”

  說話間,阿全脫去了身上的外套,朝著小影的床邊走去。小影聽得阿全之言,本以信了幾分,只是當看到正在脫衣服的阿全朝著自己走來,驚呼。

  “你要幹嘛?你!……你不要過來!”

  說罷,竟從床下取出一把匕首,指著阿全。阿全走到床邊,將脫下來的外套遞給了小影,微笑道。

  “我沒有惡意,我只是看你穿著甚少,深秋夜涼,要不你披了我的衣裳,咱們坐下來好好聊一下,好麽?”

  真的太像太像了!

  阿全此刻都是如同在夢中一般,眼前的這個小影不管從眼睛,鼻子,嘴巴,還有這身材,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作為特種兵的習慣,總是會將一個人的形態體征記得十分清楚。這個小影除了頭髮比阿雪稍長一點,其他甚至可以說是一絲不差。若真是阿雪,此刻她應該認得自己才是,只是見到自己如同陌生人。

阿全的心中對於她更是多了一份憐惜。  小影坐在床邊抱著雙腿,手中的匕首高高舉起朝著床邊。此時阿全已經坐在了桌邊,看著桌上滿桌子的美食發呆。而他的外套放在了床沿,絲毫沒有注意床上的小影。

  “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阿全有感隨口而出,又將兩位先人的經典詩句糅合在了一起。記憶中雖不知李清照的作於何時,不過前兩句到可以確定現在是沒有的了。有感而發,也全然顧不上這麽多。只是端起桌上的一杯殘酒,欲要一飲而盡。

  剛碰酒杯,身後的小影急忙阻止道。

  “公子莫要飲酒!”

  可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殘酒入口,清爽入喉,頃刻,肺腑間如同烈火一般,雖身著單衣,卻也趕到渾身發熱。真是好酒,阿全忍不住讚道。

  不過看到小影竟然奮不顧身的前來阻止,心知酒中必有貓膩。此刻小影披上了阿全的外套,小心翼翼地坐在阿全對面,手中的匕首仍然握在手中。

  “怎麽?這酒不能喝麽?”

  阿全索性放開了自己,雖說是別人替自己花了一條黃魚。可是自己也不能就白白浪費了一晚上,至少桌上的美食得掃乾淨了再說。從中午進食之後便從未吃東西,好酒入肚,倒也勾起了阿全的食欲。說話間,阿全扯下了一隻燒雞的雞腿,津津有味的啃了起來。

  小影看著阿全似乎並無不良反應,放下了一絲戒備,小心問道。

  “剛剛這詞是你所做麽?真好!看你還是個讀書人,以後必有一番作為,又何必留戀紅樓糜爛之地?”

  阿全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小影不問身家不問其他,竟是訓斥起了阿全的不作為。

  “我剛剛解釋了,我只是誤打誤撞進來而已,只是看你極像我一朋友,所以才到了這個房間。至於讀書人,我真不是,讀書人有用麽?大宋這麽多讀書人,還不是被金兵打的落花流水?”

  小影一聽阿全的解釋,將手中的匕首放到了桌上。不滿道。

  “這個……朝中之事我也不懂。只是我知道,只要上下一心,管他什麽豺狼虎豹都是枉然!你說我像你一朋友,那你現在跟我說上幾句話了,你覺得還像麽?”

  阿全又倒了一杯酒,咽了咽嘴中的雞腿肉,順手擦了擦嘴巴。

  “外表像,說話不像,她比你活潑不少。看來是我想多了。”

  說著,阿全撕掉了掩蓋在右臉一側的假皮,賤奴二字立刻出現在了小影面前。小影捂住自己的小嘴,難以置信的看著阿全右臉的墨刑。

  “你……你是逃犯?”

  不過看到阿全並無惡意,看著阿全的眼神,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竟有幾分的可憐。

  “是啊,我是被貶永世為奴。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大叫一聲,然後讓他們把我抓進官府?”

  小影搖搖頭,沒有說話。

  “我本是山寨獵人,整天無憂無慮的活著。而我的那位朋友叫做小雪,是山寨寨主的女兒,很多年輕人都想要娶她。可是後來官府抓壯丁,路上又遇到不知是遼兵還是金兵,我們攜手殺了。到了長安反而落下一下破壞和平的罪名,被判為永世為奴,還受了墨刑。誰知我命大,半路上又讓我的兄弟們救了出來,可是我又帶著我的弟兄們陷入火海,足足數千人,到現在僅剩我一人苟活著。你說我到底是命好還是命苦?”

  回想著之前發生的種種,阿全發現,除了殺了幾個金兵,其他的一切都是在逃亡,逃亡。身邊的兄弟親人都在不斷地失去。他也看過不少穿越的小說,他們都是回到古代如何厲害,怎麽自己就這麽的脆弱?回憶至此,阿全悲從心來,忍不住再一次一飲而盡。一旁的小影再想阻止,便也來不及了。只是默默地祈禱著壺中的酒並不是自己所期望的那樣。

  小影在一旁聽得很認真,她沒想到的是,眼前的這個如此才華的男人竟然是一個錚錚漢子。

  “沒想到你還是個將軍!”

  “將軍?我哪是什麽將軍。我只是個小兵卒,常敗兵卒!”

  阿全心中納悶,為何世間竟有如此長得像的人?小影此刻也已經完全放下了戒備, 還為阿全的碗中夾了一點蔬菜。

  “實話告訴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我只知道我在一農戶家中醒來,聽他們說是在一路邊草叢中發現了我,便把我救了回來。只是沒想到後來他們因我被困,而我被他們強擄至此,便是拿了救命恩人的性命做威脅。今日聽說就要招待客人,本想著自己自盡了事。不過前兩日我發現,自己竟然懷孕了!雖然我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也不知道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但是我知道,那人一定是我愛的人。所以我才選擇要活下來,要把孩子生下來!即使沒了前面的記憶,那就從現在開始我自己的記憶。”

  懷孕?阿全完全懵了。他從未聽說阿雪懷孕,只是既然小影失去了記憶,那還是有可能是阿雪了。只是這肚中孩兒到底是誰的?難道?她被……阿全不敢往下想,只是安慰道。

  “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救你出去。說實話,現在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要尋找的阿雪。不過不管如何,我既然知道了此事,我一定會護得你周全!”

  阿全的心中隱隱覺得,眼前的這個小影,極有可能就是阿雪了。只是後面到底怎麽回事,只能等到想辦法讓小影恢復了記憶才可以了。酒過三巡,阿全隻覺得自己腹中如火燒,跨中之物昂然於世。小影發現了阿全的異常,又急忙拿起了桌上的匕首,慌張道。

  “我……我本想阻止你的。可是發現你喝了幾杯竟然沒事,我就以為他們是嚇唬我的。這酒中摻和了合歡藥物,怕是現在才發作了。你……你不要過來!我……我會殺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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