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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奴》第22章:以逸待勞
  當一個人處於生死絕境的時候,只要給一點希望,他總會不顧一切的拚向對生的渴望。而當一群人都是如此,希望就變得大了,而力量也成倍的增加。

  現在的眾軍將就是如此,對於明天會怎麽樣,大家都十分的明白。都是歷經戰火的人,自己與敵人的力量對比到底如何,這在他們的心裡都是一杆天生就不平衡的秤。從出生的時候,就被騎在馬背上的遼軍欺負,長大後,又被騎在馬背上的金軍欺負。這些年輕的宋軍從骨子裡對騎兵就有著敬畏,恐懼。而現在,當看到阿全在峽谷以一敵十的勇猛,最後毫不留情的殘酷,他們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那些在峽谷中沒有看到的宋兵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不過經過紅巾軍眾將士的渲染,阿全在他們心中已經成為了燈塔般的任務,只要阿全不倒,一切都還有希望!

  今夜的兩個時辰,很快,不足以讓人睡個好覺。恰恰又是此時的兩個時辰,很慢,慢到讓人窒息。雖已是深秋,北方叢林中的深夜理當寒冷,阿全卻完全沒有感覺。近一千五百人的性命,阿全知道,他們相信自己,可越是相信自己,自己越是趕到恐慌,甚至懼怕。依舊是那一件染著鮮血的囚衣,外面套著小詹送過來的一件毛絨褥子。

  “阿全兄弟,吃點吧,畢竟這後半夜才難熬。”

  不知何時,李彥仙和宋滿來到了阿全身邊,一碗熱騰騰的面糊糊放到桌上。同時,李彥仙遞給了阿全一本花名冊,這是剛剛兩人統計後的結果。阿全結果花名冊,簡單的看了一下,衝著李彥仙兩人點點頭,又繼續看著桌上的一張簡易地圖。這是阿虎之前帶人偵查了周圍所描繪出來的一張簡易地圖。

  宋滿想要提醒一下阿全,李彥仙使了一個眼神,兩人都沉默不語,只是安靜地坐在一邊。

  “李將軍,你覺得我們這仗應該在哪兒打?”

  阿全低著頭,突然問了一句,李彥仙本就善戰,對於這個問題早就想過,此刻阿全問起,拉了拉身上的盔甲。

  “我覺得在這裡就是最合適的了。只是可惜了這些房子。若是真與金兵短兵相接,在寬闊的道路上,我們也不一定能夠佔到什麽便宜。反觀這處營地,高低錯落,很不利於金兵的衝鋒,反倒是阿全兄弟你的鴛鴦陣能夠發揮最大的作用。更何況,宋頭領他的弟兄都熟悉這塊地方,也能更好的借助地利了。所謂戰爭都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我們佔地利人和兩塊,勝算的把握倒是增了不少。”

  看著阿全頻頻點頭,宋滿呵呵笑道。

  “我這點房子算什麽,只要能殺金賊,莫說這麽多房子,就是再多個十倍,我也不心疼!打退了金賊,我們再蓋就是了!”

  阿全端起桌上的面糊糊,攪動了幾下,入口絲滑,這味道雖算不上美味,甚至有點粗糙,可對於現在的阿全,卻是一道美味。阿全嘴裡吃著面糊糊,眼睛卻始終還是盯著地圖,點頭說道。

  “李將軍說的有道理,李將軍,布兵打仗這塊,您是行家,待會訓練完鴛鴦陣之後,如何排兵布陣還是由您來負責。宋頭領,至於如何更好的利用這個營地,那就勞煩您多想想辦法了,挖陷阱,藏暗火,多多益善!”

  李彥仙心懷欽佩,身處險境而不亂,身處高位而不驕不躁,對眼前的這位阿全,李彥仙更多了一份認識。

  李彥仙:“定當竭盡全力!”

  宋滿:“我一定讓那些金賊有來無回!

  隨著阿虎等人背著一捆捆的毛竹趕了回來,

營地中休息的眾人也醒了過來,發現自己的武器不知何時已經全部集中在了前方的空地之上。李彥仙站在空地的高台上,空地四周一圈火把高舉,將空地照的如同白晝。李彥仙沒有過多的囉嗦,簡單明了的闡述了鴛鴦陣,又快速的選出了隊長,每名隊長領取了自己一組的名單,根據名單又領取了相應的武器。很快,每12人一組的鴛鴦陣井然有序的站在空地上,站不下的就在山坡上找了一小塊空地,就像剛剛喝酒一般。  待到隊列整頓完畢,李彥仙挑了由阿虎,鐵鷹等人組成的鴛鴦陣做示范,說明了陣中各個位置的作用以及一些簡單的陣法動作。這些將士久經沙場,很快就明白了各自的職責。不多時,山寨各處都是訓練的呐喊聲,他們都憋著一口氣想要戰勝金兵。而這時阿全給他們的陣法,更是增添了他們的信心。訓練場上鬥志昂揚,眾人也漸漸地越來越熟悉12人之間的配合。

  時間好快好快……

  眼看天就要亮了……

  阿全見到房頂的嫋嫋炊煙,心中一驚,大聲問道。

  “劉軍師何在?為何還未帶領鄉親們撤退?”

  劉定輪也是一夜未眠,舌頭上,嘴唇上都起泡了。最開始,他召集大家統一說明了情況,願意撤離的人少之又少,之後他又一家一家的好言相勸,可還是有很多人不願意撤離。眼看著天就亮了,大戰即將來臨,聽的阿全語氣中帶著責備,劉定輪無奈道。

  “阿全,我實在是沒辦法了。他們說是要為你們做一頓早餐才走!”

  “真是胡鬧!”

  當看著劉定輪憔悴的眼神,阿全緩了緩情緒,拍了拍劉定輪的肩膀。讓劉定輪帶路,來到了一處老弱婦孺集中的地方,三四百人集中一處,風風火火地為眾軍士準備早餐。見到阿全趕了過來,眾人放下了手中的活計。

  “鄉親們,金賊眼看著就要來了,還希望大家能夠趕緊跟隨劉軍師撤到安全的地方。等到我們擊退了金賊,我們再回來。好不好?”

  “阿全將軍!我們聽你的,也辛苦劉軍師了。我們只是想要給你們做一頓早餐,吃飽了才有力氣殺敵不是?你看,我們這都差不多做好了,可以叫大家都來吃了,管夠!”

  其中一位長者開口了,其余眾人紛紛附和。

  “阿全,這是我們最後一點存糧了,老鄉們都拿出來了。”

  一口口大鍋中熱氣騰騰的煮著面糊糊,牛欄中空空蕩蕩,因為牛羊不夠,他們將牛羊肉剁碎了摻入面糊之中。

  “李將軍,通知眾將士開飯!”

  這一頓飯吃的很安靜,甚至沒有吃麵糊糊特有的嗦的聲音。眾將士小心的扒拉著碗中的肉末,吃了一碗,還來一碗。婦女們端著一個鍋,一堆人群一堆人群的問著是否還要再添一點,也希望他們能夠多吃一口。轉了一圈,看著空空的大鍋,轉過身來,忍不住擦了擦自己的雙眼。 這,或許就是這些年輕人最後一頓飯了。只是她們都明白,此刻決不能在他們面前哭泣,只有笑容此刻才是信心之源。有些定力稍小一點的婦女轉了一圈之後,急匆匆的跑到一個眾將士見不到的牆後,眼淚嘩嘩的留著,不敢哭出聲來,卻也不願再去這些人中走動添食。

  漸漸地,此時東方越來越亮了,太陽就要出來了。

  眾將士也將早餐全部都吃光了。阿全走到一處高地,大聲說道。

  “大家吃飽了沒?”

  “吃飽了!”

  “吃好了沒?”

  “吃好了!”

  雖是近乎一夜的訓練,吃過早餐的眾將士依舊士氣高漲,阿全很滿意這樣的狀態。深吸一口氣,剛剛吃了稍微多了點,有點撐了。

  “好!吃好了,吃飽了,那我們就拿出我們的力量,我們的勇氣,迎敵!殺金賊,保家園!”

  “殺!殺!殺!”

  下面的將士一個個雙眼通紅,高舉武器,響聲震天動地。

  接著,排兵布陣的事情還是由李彥仙負總責,阿全主要負責軍隊的士氣問題,至少現在阿全無法理解古代戰爭的具體操作方法。李彥仙根據訓練的情況有條不紊的布置著戰場,劉定輪帶著老鄉也開始了緊急撤離,而宋滿從昨晚就開始布置各種陷阱,並在陷阱周圍做了標記,以防自己人誤踏。

  一切準備就緒!

  完顏繩果與浦察趕了大早,天微微亮就拔寨起兵出發,鬥氣昂揚的朝著寨中方向奔來!

  一場面對面,實力懸殊的大戰

  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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