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你沒弄錯吧,就是這些材料了?”
鄭淑嬌爽快的扛上還帶著一大坨泥巴的野草,滿滿的颯爽英姿,外人看來簡直是女中豪傑。
“難道要我跟你一樣用個罐子封起來才對?”
多久漫感覺她落下的這個笑柄簡直夠自己就事論事一整年,包括現在還是百試不衰。
“你夠了。”
鄭淑嬌臉頰微微抽搐,含煙的眼眸裡卻是不動聲色的明媚。
“拿回去做酒曲吧,做完酒曲還得釀酒。”
多久漫催促。
“催什麽催,看著眼前有一個弱女子負重於道路之間不出手相助就罷了,還袖手旁觀。你究竟還是不是個男人!”
“是男人,只不過不是你的男人。”
多久漫佇立在原地,滿臉嚴肅,嘴角卻分明在上揚。
這小妮子怎麽能這麽逗逼呢……
“呵呵。”鄭淑嬌先是呆愣,隨後一陣冷笑,“你這男人,你愛你的妻子就應該把對她的愛蔓延,比如說你想讓別人也尊敬她,就得尊敬其他人。呃呃呃……就是就是”
鄭淑嬌說著說著就亂了陣腳,半天憋不出一句話就乾脆直接群魔亂舞般的比劃。
多久漫看後哭笑不得:“直接一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不就行了。還說那麽多不中用的廢話,你說著不嫌累,我聽著都累。”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鄭淑嬌撓了撓頭,拚命的在腦瓜子裡思量這句話,“耶嘿,沒想到你還挺有文采的嘛。”
“哪有,哪有,謙虛謙虛,低調低調。”多久漫強裝鎮定,卻還是忍不住捂著嘴巴偷笑。別看這小妮子長得細皮嫩肉的,沒想到內心還生的不一般膘肥體壯。
“別謙虛嘛……”
她突然想起自己“明北女俠”的稱呼,還是要講究些江湖義氣,便含笑半步顛的使勁往多久漫身上蹭。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男男女女。男女授受不親!”
多久漫突然一個勁躲開她,讓她撲了個空,同時擺出一副嚴肅暴怒的臉色。
“本女俠是諒你是正人君子,你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從小到大還就沒讓幾個男人成功碰到過女俠玉體!”
鄭淑嬌氣急敗壞的呵斥,她怎麽也料不到這老林子裡的男人居然還會對自己避之不及,實在可恥,實在可惱,該打該打!
“那鄭大女俠剛剛是不是壞了江湖規矩?”
多久漫斜著眼睛看見她的氣急敗壞的囧途,瞬間哭笑不得。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也不去明北打聽打聽本女俠!整個明北的江湖規矩都是我定的,我說一別人不敢說二!”
鄭淑嬌越是越慷慨激昂,她想著她在明北江湖蕩氣回腸的閱歷,說到點子上時還忍不住給她自己豎個大拇指。
“女俠還能讓人家關進籠子裡?”
多久漫笑了笑,期待著她待會又是一個怎麽樣的囧途。
“那是她給本女俠下了迷藥,要不然他能近我一米之內?”
鄭淑嬌不以為然的瞥到,她心裡開始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僅嘴巴厲害,而且還專會挑弱點,像極了鬼事裡的洪荒猛獸。
“現在你是在我的地盤,說話別這麽狂。”
她聽了臉上憋屈得青一塊紫一塊的,“大明遲早要接我回去,天子可是我姐夫!”
說到這她才有了些得意,搖頭晃腦的想著她堂姐兒時是對自己怎般好,這次也絕對會讓天子接自己這個小姨子回家。
“行了行了,逗你的呢!該釀酒了――”
“――光說不練假把式!”
兩人異口同聲的同時說了出來。
“咳咳咳。”
多久漫覺得有些不妥,自己是這部落的酋長大人,怎能和這年幼無知的女童鬥嘴,自己又將天下蒼生置於何處了?
“釀酒吧。”
只見她也是有些尷尬,她剛才只是想先聲奪人,出其不意的給自己長臉。沒想到竟還撞上了,心裡又不爭氣的翻湧起家母灌輸的倫理道德,不由得尷尬。
“知道怎麽做酒曲?”
鄭淑嬌把材料順手放在一旁,試圖打破持續的尷尬。
“知道。”
多久漫輕輕的回答,頭也不抬的繼續蹲著熱河畔下洗著草料。
“哦。”
她突然明白了天也能被聊死,又想著她昔日闖蕩江湖是那般的快活,如今卻要委身於深山老林,昔日滄桑難為情的感慨系之生。
“拿好。”
多久漫就直接將手裡一大堆洗淨了的草料丟給她,她了當的壓抑住傷悲,跟在身後不動聲色。
勞其體膚也能造就女俠,她是這樣想的。
“你去定居點把樁米的東西還有鍋碗瓢盆都拿過來。 ”
多久漫做事時習慣性的冷酷。
“全部拿來他們不要生火做飯啊……”
話還沒說出口,她瞥見多久漫一臉的冷酷,原本突然鋒芒的火氣又蔫了下來,“好的,現在就去。”
她想著自己這般懦弱是不是愧對了“明北女俠”的這個榮稱,畢竟也是她花了一百兩還問宮裡侍奉主子的堂姐借了五十兩才從街頭丐幫幫主手裡賣來的。
多久漫突然想到了什麽,急忙停下手裡的活,“千萬不要把那男的給我整過來。”
鄭淑嬌知道他交代的是雲寶,心不在焉的回道:“哦。”
聽著鄭淑嬌如泣如訴的聲音,多久漫忍不住抬頭看個究竟,卻看見她渾渾噩噩的走得活像是個瘸子。
這妮子又是哪根神經抽了,與她誓死力爭的形象前後不符啊……
“呐,你要的樁具和鍋碗瓢盆,雲寶也死活攔著沒讓他來。”
鄭淑嬌拖著冗長的調子,直接把東西往多久漫身前一仍。
“女俠,你又抽啥風了?”
多久漫問道。
“呵呵呵,做你的活,我的事你少管。”
“行!”
多久漫說不理就不理,無所謂的把她晾在一邊,自顧自的樁自己的草料。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樁酒曲草。
“你會生火吧?我這酒曲也快樁完了,待會就直接用就行了。你先生火,待會生米煮成熟飯再叫我。”
多久漫忙得暈頭轉向時,見她在一旁站在百般寂寥,便順其自然的使喚。
鄭淑嬌毫不含糊的回答:“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