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化說要以一物死當三萬兩銀子,當鋪裡的朝奉倒是有些期待而又警惕起來。
之前,宮裡的太監們也不是沒有過來這裡當東西的,不過那都是些品級很低,不入流的小太監,他們在宮中所偷的物品也大都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
要知道宮裡的物件那都是有專門的內官衙門管著的,不值錢的還好說,值錢的若是少了一件,那必然是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的!
今日這位公公出口便是三萬兩,他到底偷了什麽東西出來?是皇冠上的珍珠,還是皇后、嬪妃所佩戴的手鐲?
朝奉百思不得解。
但當他看到方正化只是拿出一張折著的紙時,更是千般摸不著頭腦。
不過在看了紙上所書內容時,卻又萬般不敢相信。
然而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信,因為那確是德王的筆跡不假!
自己的東家德王有錢有勢,怎會欠下別人三萬兩銀子?
三萬兩銀子雖說不少,但在德王眼裡恐怕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數字,又何必寫下欠條這種丟人的事?
也就是說,這張欠條代表著一份面子,德王的面子絕不在三萬兩以下!
“可看清了?”方正化見朝奉死死的盯著那張借條,將其奪回。
“看,看清了。”朝奉木然道。
“那趕緊的,數銀票吧。”方正化催促道。
“這事我做不得主,得問問東家才行。”朝奉為難道。
“就知道你做不了主,趕緊麻溜點,天色也不早了,可別耽誤了咱家回宮。”方正化不耐煩道。
“是,是,小的馬上就去問問東家。”朝奉陪著小心,一溜煙向後院跑去。
其實德王此時並未在宮中,他在完成了逼方正化獻槍的既定戰略計劃後,便出了宮。
什麽‘與陛下敘舊’,什麽‘甚是想念陛下’等說辭,都只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說法罷了。
崇禎克己勤儉,日理萬機,大小事務統統一攬,此時又非逢年過年,哪有功夫與德王把酒言歡,聽聞他被韃子俘虜後的經歷感受。
德王又因剛到京城不久,還未來得及購置住房等,目前正暫居於這家店鋪後院。
半個時辰之後,朝奉回轉大堂,言德王請方正化到後堂取銀票。
方正化有98K在手,又有雷洪在側,藝高人膽大,就算龍潭虎穴也是闖得的,怎會懼了這區區當鋪後院,起身便跟著朝奉向後院走去。
後院。
朝奉退去,方正化剛剛在客廳落座,二十多名手握各種兵器的壯漢便跳了出來,將個客廳圍得密不透風。
德王從人群中走出,陰沉著臉道:“沒想到你還真敢來!真是個要錢不要命的蠢貨。”
方正化早料到德王不會輕易就范,一邊打開包裹98K的藍布,一邊道:“看這架勢,德王先生是要置咱家於死地了?”
“哼哼,識相的就趕緊跪下給本王磕三個響頭,再把你那長銃獻上,借據歸還,本王或許還能留你個全屍。”德王得意道。
方正化搖著頭道:“你腦袋讓驢踢了嗎?人都死了,全屍和分屍有什麽區別?那我又為什麽要按你說的辦呢?”
“當然有區別!留了全屍在陰曹地府閻王才認得你,下輩子才能投胎做人!你個閹貨,做太監做傻了麽?”德王一本正經道。
“原來是這樣!”方正化終於明白古人為什麽怕不留全屍了,又道:“我死之後留不留全屍現在還不知道,
但我保證你死之時必不會留下全屍。” 德王聽他說的冰冷,不禁打了個冷顫,向人群之後退去,待確認安全了才暴戾喊道:“給我把這兩人剁為肉醬。”
眾人得了命令,一翁而上。
方正化和雷洪此時緊靠著牆,周圍只有一方茶桌、兩張椅子,再無它物。
壯漢們從三面同時圍攻而上,因人數眾多,只能裡外裡圍成三排,呈半圓形狀向中間的二人進攻。
此種情況下,被圍之人若是想衝出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唯有迎戰一途。
方正化踩著椅子,跳到桌上,舉起98K,也不瞄準,直接開槍。
雷洪則立於桌前,左右抵擋,護住方正化。
也幸得雷洪武藝高強,而眼前這批人又非絕頂高手,他才能以一人之力而當三面。
方正化有雷洪的保護,暫時處於安全狀態,他開了一槍之後拉栓又開一槍。
瞬間,四名壯漢倒在了血泊之中。
沒錯,方正化隻開了兩槍,但卻槍殺了四人!
因為他在開槍時,雖未透過8倍境瞄準,但卻刻意的選擇了射擊敵人的頭部,子彈穿過前一個人的頭部後再擊中後面的一人。
一彈兩命!這是方正化為了節約子彈,節省時間而作出的構想。
首先,作為神級狙擊高手,在室內這麽近的距離,憑著自身感覺,無需瞄準,那也是可以槍槍爆頭的。
其次,狙擊步槍威力大於普通步槍,使用7.62MM子彈的98K威力則更大,只要是人體薄弱環節,連穿兩人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果然,實踐證明方正化所猜想的並沒有錯。
數息之間,圍攻的壯漢們在98K強有力的殺傷下,在雷洪如雪花飛舞一般的刀法下, 死傷近半。
是人就會畏懼死亡。
當方正化隻余下最後三顆子彈的時候,壯漢們退縮了,再不敢舉刀向前,紛紛退去。
德王在遠處見得這一幕,直嚇得癱倒在地,嘴裡還在叫著:“給本王回來,否則誅你們全家!”
然而,那些僥幸未死的壯漢只是略微遲疑了一下,便一窩蜂般逃了出去。
來時快,去時亦快!
德王絕望了,他為了確保此次行動能成功,特意抽調了二十多名好手來圍攻,在他想來已經是萬無一失。
但他還是低估了方正化和雷洪組合,若是他能再多抽調一倍的人來,恐怕今日之結局便要改寫。
戰鬥結束,方正化從桌上跳下,順手撿起一把刀來,向德王走去。
德王翻身爬起便逃。
但他的速度哪裡比得上雷洪,隻幾個閃身便被堵在了這後院之中。
“公公饒命,公公饒命。”德王逃跑無門,認慫倒也快,趕緊跪在地上磕頭。
“剛才你說誰是要錢不要命的蠢貨?”方正化把刀架在德王的脖子上問道。
“本王,不不不,是小人,小人是蠢貨。”德王趕緊糾正了自稱。
“剛才還說誰做太監做傻了?”方正化又問。
“小人自己,小人自己做太監做傻了。”德王繼續磕頭說道。
“好吧,既然你這麽想做太監,咱家就做回好人,幫你一把!”方正化說完一腳向德王踹去。
德王毫無預防,仰天便倒。
方正化手起刀落,一刀向他襠部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