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化在崇禎皇帝面前立下保證,要取多爾袞人頭,卻不料此次向巨鹿而來的這隻清軍是由大貝勒杜度率領,而多爾袞本人卻在另一路軍中,此時隻怕都快要到滄州了。
在袁承義的勸說之下,方正化降低了目標,決定先將杜度的人頭獻給崇禎,至於多爾袞也隻能是日後再取。
前山最高地大圓石之下,一處較為突出的小山坡上。
方正化筆直而立,左手平舉,架起98K。
同時,左眼微閉,右眼透過倍境鎖定簇擁白袍大將杜度屍身的一群人。
沒有等待,沒有猶豫,直接開槍。
方正化本就被系統賦予了狙擊手滿級技能,在成功狙殺過一人後,心理層面也變得更加自信起來。
可以說,此時的他才真正算是一個合格的神級狙擊手。
扳機扣動,一人匍匐在地。
扳機再動,又一人應聲而倒。
抬著杜度的四人瞬間便倒下兩人,頓時重心不穩,一個顛簸便將杜度屍身摔到了地上。
現場周圍數十名韃子皆大驚,之前杜度中彈時,大家的精力都放在戰場上,雖然心中奇怪,卻並未親見其是如何死亡的,此時親見這突入起來,猶如鬼魅般的生命收割,心中之震撼更是有增無減。
呆若木雞,原本快速下山的一群人竟忘了上前去搶抬杜度的屍身,任憑其順著山坡一直向下滾落了十數米。
方正化可不管韃子為何會發呆,靜立不動更加方便了他的射擊。
他裝彈,拉栓,上膛,開槍一氣呵成,動作之快就猶如用筷子連續不斷夾著桌上的花生米一般。
魔鬼之槍,槍槍要人性命。
韃子一個接一個的倒下,終於有人清醒了過來,發一聲喊,眾人這才朝著杜度屍身衝去。
方正化那能讓他們得逞,不再以殺傷韃子為目標,而是以杜度屍身為目標,靠近必死!
終於,韃子大部分人不敢再靠近。
有的就地藏到了石頭的後面。
有的卻是飛奔山下,逃命去了。
但還是有個別不怕死的,向著杜度屍身撲去。
方正化繼續開槍,但再次打完彈夾裡的子彈時,這才發現98K套裝裡配備的那盒7.62MM子彈已經全部用完。
一盒7.62MM子彈是30顆,方正化到此時已經開過了30槍,收割了30條人命,不得不面臨著一個問題――彈盡!
正當他歎息功敗垂成,系統怎麽就不多配備些子彈時,一個飛影從天而降,直接落在了屍身旁側。
手起刀落,乾淨利落。
杜度頓時身首異處,那人抓著帶血的頭顱,又是幾個起落便回到了明軍隊伍之中。
方正化笑了,他通過倍境看清了此人,正是與他打賭的雷洪。
……
小山坡上。
雷洪雙手捧著杜度的頭顱,單膝跪在地上,敬獻給方正化。
方正化看著血淋淋的頭顱,差點把昨晚的隔夜飯都吐了出來,隻得示意袁承義將其收起。
待壓住胃中翻滾之後,這才對雷洪道:“好,咱們之間的賭銀一筆勾銷。”
雷洪道:“能如此順利拿到杜度人頭,實乃因公公再施神技之故,並非小人之功。”
“我說過拿到人頭便一筆勾銷,絕不會自食其言。”方正化道:“好了,你我互不相欠,你走吧!”
雷洪卻是不肯走,半跪在那裡,扭扭咧咧,欲言又止。
“怎麽?想要打賞?“方正化皺眉道。
“小人不敢!”雷洪趕緊道:“小人想,想……”
“吞吞吐吐!有話直說!”方正化道。
“是。小人想追隨公公左右,為公公鞍前馬後,牽馬執鞭。”雷洪一拜到底。
“哦?你放著好好的參將不做,為何卻要跟我?”方正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也有王八之氣一震,猛士納頭便拜的一天。
“不瞞公公,小人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兒幼子,如今軍中餉銀拖欠時間越來越長,至今已有五月未關餉,隻怕家中已是靠典當度日!”
在明末拖欠軍餉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原因無他,並非朝廷不想發餉,而是朝廷根本就沒錢發餉。
關寧軍作為對抗韃子的主力部隊,尚時常有拖欠之事,更何況山西之兵!
之前說過,明末衛所製已名存實亡,盧象升所帶之兵皆為募兵所得。
募兵製下,可沒有軍戶世襲,子承父業那一套。
有的人當兵是形勢所逼,走投無路,混口飯吃。
有的人卻是因並無所長,唯有武藝力氣,以此為職業罷了。
雷洪毫無疑問,屬於後者。
他選擇跟著方正化,一則是相信方正化有錢,二則的確是被他神乎其技的手段所震撼。
雷洪表達投效之意,方正化思考著權衡利弊。
這雷洪雖說武藝方面肯定不及袁承義,但箭術過人,而且是第一個主動要認自己做老大的人,如今自己一個小弟都沒有,收了他無疑好處多多。
但那盧象升這關卻是不好過,他連高起潛的面子都不給,更何況自己?
若是盧象升一定不同意,那還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於是道:“你若跟我,盧大人那邊能同意?”
“公公有天人之能,如今又立下如此曠世奇功,若公公能出口要人,總督大人定無不允之理。”
雷洪如此說雖有幾分道理,但拍馬屁之意也是昭然若揭,方正化並未因此誇下海口。
隻是道:“既然如此,待我問過盧大人之後再說。”
二人一人願意投效,一人願意接納,中間剩下的也就隻有盧象升點頭同意這一關。
再看那盧象升。
前一刻還在指揮著軍隊向山下衝去,追擊韃子軍,痛打落水狗。
此時卻是在鳴金收兵,明軍一波又一波的往山上在退。
方正化不禁大為吃驚,舉起倍境向山下看去,只見山下韃子騎兵隊列整齊,整裝待發,人數不下五千之數。
你道為何?
原來韃子留在山下的五千預備隊在得知攻山部隊敗退後,不但沒有慌亂,反而列陣以待,以為全軍殿後。
不得不說,韃子軍之軍紀、素質實在難得,在缺失主將布局的情況下還能如此,不愧為這個時代世界最精良部隊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