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行將傅白雪送到家門口,兩人依依不捨地分開,直到看到她進門,他才離開。
傅白雪將手縮在衣袖裡面,跟母親淺聊了幾句後才回到房間。
一回到房間,她就跑到書桌前,打開了檯燈,把手伸在檯燈底下,仔仔細細地看著何景行送給她的求婚戒指。
她對珠寶一竅不通,更加不懂鑽石,但是,戒指上鑲嵌的這枚鑽石可要比她媽媽手上那枚大得多了,也亮得多。
在檯燈底下,她慢慢動一動戒指,鑽石的火彩分外耀眼。
戒指的尺寸很符合她的手指,她將戒指取下仔細端詳,戒托的內側,還刻有「H&F」的字樣,這是他專門為她定製的。
明天開始,她又要回到學校去專心地當一隻實驗狗了,至於其他的事情,何景行說了,讓她等消息即可。
另一邊,何家。
何景行面色凝重,眉頭微蹙,這件事情,他反覆查驗了三次才敢相信這個事實,背叛說不上,只能說,他是徹底心寒了。
爺爺奶奶已經睡下,只有何遠在客廳裡等他。
「爸,我回來了。」
「確認過了嗎?」
「嗯,三次,不會有錯。」
何遠的表情也很複雜,聽聞之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那你準備怎麼辦?」
何景行極度的剋製,低聲說道:「今天晚了,而且在家不好說,天亮了我帶她出去談,免得驚擾了爺爺奶奶。至於爺爺奶奶那邊,你好好跟他們說,特別是奶奶,奶奶一直都很寵她,別讓她太傷心了。」
何遠點點頭,「也只能這麼辦了。」
說完沉重的再說點輕鬆的,何景行嘴角微揚,笑著對父親說道:「我剛才去找白雪了,她答應了……爸,我真的什麼都不想去計較,我覺得老天給我的東西已經足夠多了。」
這個消息讓何遠也很高興,臉上的陰霾終於散去一些,「這些東西本來就該是你的,恭喜你啊兒子,那我是不是應該準備點東西去拜訪一下傅博士?」
「那倒不用這麼著急,白雪還沒畢業,而且傅博士本來就沒有表態,現在這件事一出,對我更是有了偏見。」
「對對對,一件一件來。」
何景行看了看時間,怕再晚葉水仙就睡了,「爸,我上去跟水仙談幾句,您早點休息。」
「好。」
此時的葉水仙正心驚膽戰地呆在自己的房間裡,這些天,何景行就跟往常一樣上下班,看似沒什麼異樣,但她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了變化。
奶奶擔心她,她一說要出門,奶奶就要跟著,由此,她就乾脆呆在家裡了。
自從被林淺警告過之後,她一直都惶惶不安的,林淺知道了,景行遲早知道,她要不要去懺悔?可是,她該如何收拾這個殘局?如何挽回何家的名聲,以及何景行的事業?
她想,何景行一定不會原諒她的。
正當她心神不寧之際,房門被敲響了,隨即傳來何景行的問候聲,「水仙,睡了嗎?」
她一陣心慌,第一次想避開他。
「我知道你還沒睡,我能進來嗎?」
葉水仙無奈地嘆氣,只能親自過去開門,「有事嗎?我正準備睡。」
「說句話就行,明天有空嗎?」
葉水仙笑笑道:「我天天呆在家裡無所事事,大概是最空的人了吧,怎麼?」
「好,」何景行點點頭,「那我請你出去吃個飯。」
葉水仙更慌張了,就連笑容都變得不自然,「啊?請我?……就我們倆?」
「對。」
「要不把爺爺奶奶也叫上?他們最近為了我也都沒有出門,要不明天就一起出去走走看看?」
何景行搖搖頭,「就我們兩個,我想單獨跟你談談。」
不知怎麼,葉水仙看著他冷靜淡笑的臉,突然之間背脊發涼,她木訥地點點頭,謹慎地後退一步,在房門虛掩的時候,她一咬牙,打開門叫住了他,「景行。」
剛轉身的何景行頓住,又迴轉身來,疑惑地看著她。
葉水仙深吸一口氣,與其被他揭穿,不如先自首,好歹能讓他知道自己已經知道錯了。
何景行看她猶猶豫豫的樣子,直接說:「沒事我就回房了。」
「謠言是我散布出去的。」葉水仙脫口而出。
何景行並不意外,然而,他越鎮定,葉水仙就越慌張,她上前拉著他的手腕,將他拉進房間,「進來說。」
進到房間,門一關,葉水仙一五一十地全部承認了。
最後,她流著眼淚說道:「我嫉妒她,她憑什麼擁有你的愛,憑什麼?……你看,你現在名聲不好了,她不是離開你了嗎?就你還一片癡心地對她,她未必。」
何景行暫且是信她的,至少,她所承認的這一切,與他查到的一致。
「我陪了你這麼多年,她才認識你就想獨佔你,休想!!景行,我知道你是不會看著我去死的,我也是沒辦法了才會使這一招。我不在乎你的事業沒起色,我也不在乎外面的人怎麼評價你,我們離開這裡,就我們兩個,離開這裡去哪都行,我都不在乎,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像從前一樣浪跡天涯也沒關係,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
「我在乎!!!」何景行終於忍不住打斷。
葉水仙妥協一步,「好,那我們不走,就留在爺爺奶奶身邊,我幫你打理工作室,我什麼都可以乾,不會就學,我陪著你,我想一直一直都陪著你。」
何景行深嘆一口氣,淡然地說道:「她已經答應我的求婚了,等事態平息,我爸會登門拜訪,談婚論嫁也不是很久的事情了。」
「這……」葉水仙完全啞然,同時心痛也一陣一陣加劇。
「傅白雪從來沒有退縮,這件事,她沒有說過一句話。你既然都承認了,那我作為你哥,自然會幫你善後,這是我能對你能做的最大的讓步,也是盡我所能為你做的。」
葉水仙聽得模稜兩可,「你什麼意思?」
談及此,何景行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開門見山地說道:「好在你沒忍心對爺爺奶奶下手我才放你一馬,如果你敢對他們下手,那我就會用比你狠一百倍的手段來還給你。」
葉水仙的額頭被生生逼出了一層細汗,「我……我沒有……是不是林淺跟你說的?!」她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她汙衊我,她在挑撥你我之間的關係,她在幫傅白雪。」
「沒人告訴我,是我自己查到的,反覆查驗了三遍!!!」
「……」葉水仙當頭一棒,徹底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