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你這一輩子都欠著我

這一耳光，不但把林渝打蒙了，宋亭威也錯愕不已。

「好你個林渝，什麼時候偷瞞著我跟顧東君在一起了？我以為多清純呢，原來也是到處勾搭男人的賤貨。」

朱曼玉的嘴，向來狠毒，指著林渝的鼻子破口大罵，「林家遭難，你沒能力幫忙也就算了，你明明可以找顧東君幫一把林家，你卻袖手旁觀，你這樣跟林淺這個白眼狼有什麼區別？」

「好啊好啊，過去的事不提，那你現在跟亭威在一起了，就安安耽耽當你的宋太太不好嗎？非要整出么蛾子來幹嘛？你這樣三心二意，是在炫耀給我看嗎？所有人都愛你要你，所有人都不要我瀟瀟，你這是存心在向我炫耀是不是？！」

「賤貨東西，早知道你是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我就應該在二十一年前就掐死你，我真犯賤把你撿回來養。要是沒有我，你早就餓死凍死在外面了，你能活到今天，是我給你的命，你的人生都要拿來給我報恩，報恩你聽到了嗎？你現在卻要把我和瀟瀟置於死地，你好黑的心腸啊！」

朱曼玉一直在罵，句句帶臟，字字帶狠，真恨不得把林渝的皮給剝了。

林渝從心痛到心寒，現在已經麻木了，任憑朱曼玉如何謾罵，她都不反駁。

因為她知道，她只要反駁一句，朱曼玉會用十句更加傷人的話來攻擊。

她又何嘗不知道，朱曼玉勉強認回她這個女兒，無非是家道中落無人可依，而她，還算有些利用的價值。

是她自己一直不肯承認林家早就不要她這個事實。

現在，朱曼玉的話只是一再地提醒她，這個媽媽，對自己的親生女兒有多愛，就對她這個養女有多恨。

「林渝，你這個賤貨，卑鄙的小人，你不得好死，你……」

「閉嘴！」宋亭威勃然大怒，「我的女人，是你能罵的嗎？」

他的女人，只有他可以罵，別人，卻不行。

朱曼玉一下噤聲，滿腹怒火全堵在嗓子口，只能惡狠狠地瞪著林渝。

宋亭威毫不含糊地喊道：「起開！」

朱曼玉身體一抖，二話不說，立刻退開站到了一旁。

宋亭威將林渝扶起來，看著她的臉頰又紅又腫，還有三道溢血的傷痕，他就不忍再說重話。

他抽了紙巾，小心翼翼地擦著她臉頰上的血，還小聲哄著她，「別鬧了，我知道你心裡會反覆，沒關係，鬧著玩沒關係。」

「我不是鬧著玩，我是認真的。」林渝篤定地說。

「小渝，我對你怎麼樣你是知道的，我之所以為林家出錢出力，還不都是為了你嗎？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才能相信我對你的真心？」

「宋亭威，謝謝你，我真的很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但是，你這樣真的快樂嗎？我並不愛你。」

「以後會的。」

「不會。」

「會的！」

「永遠不會。」

「……林渝，我警告你，你別鬧了，我想要的東西，一定不會放手。」

林渝懇求道：「我真的很感謝你對林家的幫助，但是對不起，我不能跟你結婚，我可以把錢全都還給你，如果你願意給我還錢的時間，就收下欠條，如果你不願意，我也可以立刻還給你。」

宋亭威不傻，一下就明白了，「顧東君幫你還是嗎？」

林渝沒說話，默認了，如果只有這一條路，她就把欠條交給顧東君。

宋亭威深吸一口氣讓語氣盡量變得平緩，「既然你這麼愛他，為什麼當初要跟他分手？」

林渝有些淚目，「因為……因為我怕連累他……」

這才是最戳心的回答，宋亭威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可悲，他拚盡一切為她做的事情，還不如顧東君什麼都不做。

他感動了自己，卻感動不了她。

宋亭威一不做二不休，解開襯衫的衣扣，揪著衣領猛地往兩邊扯開，他露出了胸口的刀疤給她看，他說：「你能讓這個疤消失，我就答應你悔婚。」

就在這時，林瀟回來了，她一看到門口停著宋亭威的車，就掙脫了看護的手，歡歡喜喜跑進屋子裡。

「亭威，亭威……」可是，當她跑進裡面，看到宋亭威袒露著胸膛在林渝面前的時候，某些記憶猛然在她的腦海裡躥起。

同時躥起的，還有當時的那些憤怒。

林瀟雙目猩紅地瞪著林渝，清楚地叫囂道：「林渝，你又來勾引亭威，我讓你不得好死！」

林瀟憤怒地跑上前，茶幾上有水果盤，果盤裡有水果刀，林瀟拿起水果刀就往林渝刺去，她要她死。

朱曼玉離門口最近，而且林瀟拿水果刀的時候是要經過她身邊的，但是，她卻沒有製止，任由林瀟把刀尖對準了林渝。

林渝忙不迭地往後退，慌忙之中，膝蓋撞到了沙發腿，一個不穩跌坐在沙發裡。

林瀟撲著過來，刀子對準了林渝的心臟。

千鈞一髮之際，宋亭威徒手抓住了水果刀，「額……」

刀刃劃過他的掌心，殷紅的鮮血沿著刀刃線似的往下淌。

「宋亭威……」

那一刻，林渝寧願林瀟這一刀刺中的是自己。

宋亭威強忍著劇痛，受了傷的手突然一下鬆開水果刀，隨即一把握住了林瀟的手。

「啊！！！」林瀟大聲尖叫起來，同時，她的手一縮，從宋亭威的手掌中抽離的同時，也鬆開了水果刀。

水果刀應聲落地，濺得四處都是血。

「血，血，血！」林瀟尖叫起來，發著抖，抱著頭，慢慢地坐到了地上，「血，好多的血，亭威死了，亭威要死了！啊！！！」

朱曼玉見狀，立刻過去抱住林瀟，「瀟瀟，沒事了沒事了，別害怕，媽媽在呢。」

宋亭威不忍對林渝發火，但不代表他沒火，他對著朱曼玉母女狂吼一聲，「瘋子，出來添什麼亂？！快把她帶進去！」

林瀟嚇得捂住了耳朵，躲在朱曼玉的懷裡瑟瑟發抖。

而朱曼玉，咬著唇，悶著聲，敢怒而不敢言。

宋亭威攤開吃痛的手掌，滿掌心都是血。

林渝上前捂住他流血的手掌，哭著說：「你擋什麼擋，誰要你擋了？！」

宋亭威反而笑了，緊緊地反握住林渝的手，「我又救了你一次，你別想從我身邊逃走，這是你欠我的。」

「林渝，你這一輩子都欠著我，欠著我！」

林渝看到抱成一團的媽媽和姐姐，深深感受著她們的痛和恨，也看到了深情到癡狂的宋亭威，深深感受著他對她的眷戀，她內心充滿了矛盾和痛楚。

忽地，她彎下腰拾起水果刀，隨即用雙手握住宋亭威的手，用力地往自己的胸口一捅。

「小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