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主管,兩年不見,你的事業做得可是風生水起啊?」
「我就是一打工的,哪像你,大公司的大老闆。」
「別啊別啊,什麼大公司,就是謀口飯吃,你這種指點江山的打工仔才是隱形富豪,悶聲發大財說的就是你了。」
趙旭堯放下筷子,作揖求饒,「能停止這種商業互吹嗎?咱兩的關係,也不是那麼生疏的是不是?好歹我也經常給你的朋友圈點贊的啊。」
「好好好,那說點正經的,就你現在這條件,怎麼還單身?」她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他最近的一條朋友圈是他去做了好兄弟的伴郎,還順便感嘆了相親之樂趣。
林淺和他認識的時候,他就已經在相親的道路上奔波了,兩年過去,他還在相親的路上流連忘返,真是叫人費解。
「我還年輕,可不想被家庭束縛。」
「……」除了翻白眼,她真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回饋他。
「也就是我父母家人,催著我相親催著我趕快結婚,其實我不著急啊,人生已經那麼不容易了,不找個能說會聊的知心人,豈不是太委屈自己?不是每個人都那麼好的運氣,一下子就找到命中注定的那個人的,我的緣分沒到呢。」
「呦呦呦,沒想到你還相信緣分那一套,難道不是借口?」
「你知道就好了嘛,別揭穿我,一個人多逍遙自在啊,想幹嘛就幹嘛,想去哪就去哪,多一個人就多了一個意見,還要互相遷就,想想都覺得麻煩。」
「也不只有麻煩,也有開心啊。」
趙旭堯搖搖頭,「算了吧,你看你跟你家那口子,你們的感情夠好了吧?不照樣有矛盾?」
「……這世上哪有不吵架拌嘴的夫妻?偶爾拌個嘴玩個離家出走什麼的,也是一種情趣。」
「是麽?」
「是啊。」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還是等顧城驍來找你?他會過幾天來找你?」
「……」
「看你,心虛成什麼樣了,還情趣,娶個一拌嘴就離家出走的媳婦兒,說實話,我寧願一個人。」
「……」林淺聽著風向有些不對,替自己辯解道,「我也不是離家出走啊,我就是……就是……暫時不想回去而已……再說了,我可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這件事不是我的錯。」
「顧城驍肯定也不會認為是自己的錯啊,這就說明是你們的觀念不同,觀念不同,還是不要勉強在一起比較好。」
林淺嚴肅臉瞪著他,「說什麼呢你?」
趙旭堯又作揖求饒道:「換話題換話題,吃飯。」
林淺皺著眉頭,臉上是苦兮兮的表情,她從不認為自己和顧城驍有三觀上的問題,這些年來,他們互相理解,互相包容,互相支持,哪裡有什麼問題嘛。
可是,顧城驍不也一言不合就把她丟在路邊,她不也一怒之下不肯上自家的車?
趙旭堯看她滿臉愁容的樣子,嘆氣道:「唉,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就覺得我保持單身是正確的選擇,才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林淺竟然無力反駁,「本來還想給你介紹一個小姐妹認識呢,既然你喜歡單身,那就算……」
「誒,不用算,千萬不要算了,」趙旭堯打斷說,「要認識要認識,快給我介紹。」
林淺忍不住翻起了白眼,「你不是不想告別單身嗎?」
「哈,我是很享受單身啊,但這跟我認識新妹子並不衝突,我始終是要結婚的嘛,與其以後聽從家裡安排跟不想熟的女人結婚,那我寧願現在多相親,萬一遇到了我的命中注定呢?快點快點,不如就今天晚上,你快點把妹子約出來見面。」
林淺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才不會害我小姐妹呢,你根本就沒有安定下來的意思。」
「遇到對的人就安定下來嘛,我這叫寧缺毋濫,但是,我也得多多認識妹子啊,認識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哎呀,林老闆,求你行行好,只是見個面而已,印象好就加個微信,不管日後成或不成,多一個像我這樣的朋友,又不虧,你說呢?」
「姐姐,顧太太,淺小爺?……」
林淺一個激靈,「你怎麼知道我當年的外號?」
「聽江一帆說的啊,聽說淺小爺當年可是叱吒風雲的人物。」
「……」往事不堪回首,林淺的臉都漲紅了,「江一帆可真是多嘴,這都跟你說。」
「哈哈哈哈哈,那可不,他還告訴我,你是他第一個主動表白的女生,也是第一個狠心拒絕他的女生,所以他印象比較深刻。」
想起江一帆,想起她的學生時代,想起「淺小爺」,她感覺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那可都是她一去不復返的青春時代啊。
想想自己在剛滿二十歲的時候就莫名其妙地被顧城驍給貼上了「顧太太」的標籤,前後經歷了種種,光是婆媳關係就夠她受的了。
像顧家那樣的高門大戶,是權貴的中心,她一個弱女子時時都要面臨著高處不勝寒的尷尬境地,但是為了他,她也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天。
可是,這個顧城驍,竟然因為她的一句氣話而將她丟在烈日炙烤的馬路邊上。
這麼多年了,他難道不知道她就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嗎?
林淺越想越鬱悶,前一秒還在緬懷青春,後一秒,又想到了顧城驍這個沒良心的。
也是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發現,這個沒良心的霸道男人,早就融入了她的生命,她的生活處處是他,她所想所念的也都是他。
念及此,她沮喪地雙手托腮,早把要給趙旭堯介紹小姐妹的事情給拋之腦後了。
與此同時,城邸,顧城驍在聽完張開的彙報之後,簡直快氣炸了。
「什麼?你說她跟一個男人走了?」
那如雷的質問聲,連書房外面都震耳欲聾,張開嚇得渾身都在哆嗦,「我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少奶奶上了一輛車走了,開車的人是個男的。」
「那不是一個意思嗎?」顧城驍又厲聲質問。
張開低頭不敢回話,但內心裡分明在為自己喊冤,是一個意思嗎?兩句話差別大了好嗎?
樓底下,葉倩如皺著眉頭往上一瞧,「小兩口吵架了?怎麼,今天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