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他的爸爸是英雄

顧城驍不停搓著手，覺得自己手臟，所以沒有過去牽她。

他保證道：「僅此一次，以後不抽了。」

林淺深深地看著他，試圖從他疲憊的眼睛裡看到一些蛛絲馬跡。

可是，他一直都是諱莫如深的人，什麼事都藏得很深很深，他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她根本沒有辦法看破。

看到他一直一直不停在搓手，手都搓紅了還在搓，她從自己包裡拿出水瓶，建議道：「洗洗？」

「好。」

於是，林淺慢慢倒水，顧城驍接著水洗了一下手。

近距離靠近他，一股濃濃的煙味撲鼻而來，林淺主動挽住他的胳膊，擔憂地說：「你抽煙我沒意見，我不是不允許你抽煙，而是，你突然抽這麼多煙，我很擔心你。」

顧城驍艱難地扯開一絲微笑，說：「我沒事，只是……」

他發現他並不想找借口搪塞她，他更願意與她分享內心的煩悶。

「咱們去看看小斌吧。」

「現在？」

「對啊，剛好能在天黑之前趕到。」

雖然林淺覺得時間太趕，但還是答應了，「好，那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走吧。」

路上，顧城驍專註開車，出了城之後開得飛快，這才在天全黑之前趕到了那裡。

校長見到他們，嚇了一跳，「顧首長，顧太太，這麼晚了您二位有什麼事嗎？」

顧城驍揮著手讓校長別著急，說：「沒事沒事，就是我忽然很想念小斌，想來看看他，不知道有沒有影響到你們。」

校長：「當然不會了，小斌現在就在自習室，你們吃飯了嗎？」

為了不讓他們太麻煩，顧城驍點頭道：「吃了的，校長，你把小斌叫出來我看看他就行了，不要影響其他孩子。」

校長：「誒，好的，那你們稍等。」

不一會兒，小斌蹦躂蹦躂地過來了，一聽說是顧叔叔來看他，他高興得不得了。

「顧叔叔，」小斌跑過來，一下撲進了顧城驍的懷裡，還看著林淺笑呵呵地叫著，「小嬸嬸好，上次我不知道小嬸嬸原來是小嬸嬸。」

林淺張開雙手說：「現在知道了，那讓小嬸嬸抱抱你好不好？」

小斌的第一反應是開心，可開心之後又有些猶豫，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顧城驍。

顧城驍說：「小嬸嬸疼你，讓小嬸嬸抱抱你吧。」

小斌還是很猶豫，問道：「可以嗎？我身上有不好的東西。」

顧城驍微微笑著說：「沒關係，抱一抱不會怎麼樣的，就像叔叔抱你一樣。」

小斌笑了，笑得比之前還要開心，張開雙手，從顧城驍的懷裡撲進了林淺的懷裡。

林淺一把接住他，沒想到這小子還挺沉的，「哎呦，小斌你是不是胖了？」

「是呀，小嬸嬸，校長說你給我們學校捐了好多錢，學校蓋了新宿舍，每天的夥食也改善了，頓頓有肉，我能不長胖嗎？」

林淺不敢邀功，說道：「那都是你顧叔叔的錢。」

小斌：「都一樣，顧叔叔的錢不都是小嬸嬸的錢嗎？」

林淺：「嗯，這樣說也沒錯，哈哈哈哈。」

這次看到小斌，比他上次生病的樣子可要活潑多了，臉色也好很多，林淺真的很惋惜，這麼好的孩子怎麼會攜帶艾滋病毒，要是他的爸爸媽媽還在，心裡該有多疼啊。

林淺又說：「長胖點好，小斌現在的重量我記住了，下次來的時候，我希望你變得更加重，可以嗎？」

小斌果斷點頭，「可以可以，那我每天多吃兩碗飯。」

林淺：「真乖。」

顧城驍走上前，忽然問道：「小斌，你想不想你爸爸？」

這句話，不但小斌愣住了，林淺也愣住了，她小聲嘀咕道：「好端端的提這茬幹嘛？」不是說小斌爸爸去世好多年了嗎，幹嘛要刺激孩子啊。

顧城驍朝林淺搖搖頭，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製止，然後緊緊地盯著小斌，鄭重說道：「小斌，你爸爸可能沒有死。」

小斌詫異地看著顧城驍，弱弱地問：「真的麽顧叔叔？」

顧城驍：「我不會騙你，要不是有九分把握，我也不會告訴你。不過你爸爸現在還沒有結束他的工作，他是一個非常有責任感，非常有擔當，非常勇敢的大英雄，所以他得完成他的工作之後，才能來見你。」

小斌的眼中閃著異樣興奮的淚光，不可思議地重複問道：「真的麽？」

顧城驍再一次點頭給予肯定，「是真的，叔叔這次特意過來，就是要告訴你這個消息。」

小斌嘻嘻地傻笑著，他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的爸爸，只在別人口中聽說過，他們說他的爸爸是英雄，他一直以此為傲。

林淺也替他高興，「哇，小斌開心嗎？爸爸做完工作就會來找小斌了呢。」

小斌淚眼汪汪的，小小年紀就已經知道心酸了，嘴巴一扁一扁的忍著哭，好像想傾訴自己的委屈一樣。

林淺抱著他，安慰著他，「小斌不哭，每天都要乖乖吃飯，要好好學習，要長得高高壯壯的，這樣你爸爸才會放心，知道沒？」

「嗯。」小斌揉著眼睛，堅決不肯哭出來，哪怕眼淚已經決堤。

就這樣聊了一小會兒，顧城驍和林淺就道別了。

回城的路上，林淺看到顧城驍的眉頭已經有抹不開的愁雲，便問：「小斌爸爸沒死，難道你不是應該高興嗎？為什麼還是愁眉苦臉的？難道你在騙小斌？」

顧城驍搖搖頭，「沒有，我見到他了，他還潛伏在敵營當中。」

「那你為什麼還犯愁？」

「心疼小斌。」顧城驍挑了其中一個原因，涉及到工作的事情，他不能與她透露許多。

開著車，他伸出手過去拉住她的手，「餓了吧？我們現在去吃大餐，想好想吃什麼。」

林淺心裡當然很高興，只是不放心奶奶，「我們真的不用回家吃飯嗎？回家晚了奶奶會不會說？」

「哈，奶奶說了，今天準許我們住在外面的汽車旅館。」

「啊？」

「別懷疑你所聽到的，奶奶就是這麼說的。」

「……」奶奶，您教壞您孫子。

顧城驍捏一捏她的手，用低沉微啞的聲音問道：「難道你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

「什麼？」她是真不記得，只不過被他的低音炮給轟炸得臉紅心跳的。

「小沒良心的，去年的今天我們成為了合法的夫妻啊。」

林淺恍然大悟，咬著嘴唇止不住笑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