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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祭》第5章 清風小城
  清風小城本無清風,隻有終年不息的狂風。

  清風小城卻有烈酒,常年供不應求的好酒。

  風乃狂風,來自禁忌凶地;酒名醉清風,出於清風樓。

  這座位於趙宋王朝西北部的邊境小城,方圓不過十數裡,出城一路向西北,是世人輕易不敢進入的禁忌凶地,往東南則是趙宋王朝管轄下的廣袤國土。小城位置雖偏遠,但人煙鼎盛,人流往來不絕,堪比中原地帶的繁華鬧市。

  甚少人知道,數百年之前,這裡不過是一個破落的小山村,寥寥百人,並無外人問津。卻不知何故,一夜之間,聲名鵲起。此後不少人慕其盛名,不遠萬裡而來,後或停留或聚居於此,使得炊煙愈盛,繁華之意日漸濃鬱。

  而阿福,作為生於斯長於斯的當地人,恰好知道,此地人煙浮華,皆因一種酒,一種名為醉清風之酒。

  醉清風酒,隻有城中清風樓存有。哪怕富甲天下如三教九流之一的雜家,雖曾千辛萬苦獲得此酒秘方,亦無法釀出此酒,皆因此酒釀造條件苛刻,且釀酒水源更需極致優質,而符合的水源,唯清風小城有。哪怕獲得釀酒秘方,雜家亦無法於別處尋覓到符合的水源,百端嘗試無果後,遂隻好作罷。

  阿福作為清風樓唯一的店小二,也恰好得知,醉清風酒之水源,隻來於城東舊酒坊的那口老古井。

  與天下之酒,大多水源取材於河流不同,醉清風之酒取源於老古井,井水深深卻清見底,嘗之甘甜潤美。清風樓的釀酒坊環井而建,佔據城東,而造酒之人,皆為清風小城當地村民,外人卻無法靠近。

  任何心懷不軌而靠近此井之外地人或修行者,無一例外,皆會身亡於酒坊門外。

  那些暴斃於釀酒坊外的不軌人,似乎在警示著,老古井有守護者,但究竟是誰,並無多少人知。後來,雖世間好奇人不少,亦不敢再冒天下之大不韙而涉險一探究竟。

  這口老古井,有著太多的傳說,也藏著太多的詭秘。

  相傳此井之水,並非地下水,而是直通禁忌凶地,源於凶地深處之水。

  遺憾的是,阿福不知道守護者是誰,也不知道井水源於何處。他隻是一名平凡的店小二,為客人斟茶遞水、上菜送酒,日複日年複年。他為客人上過無數道山珍野味,也在來往廚房路上偶爾偷吃過先嘗鮮。他也聞過很多次酒香,卻從來沒有喝過一滴酒。

  尚無哪個好酒之人,可拒絕醉清風的誘惑。

  但是,阿福可以拒絕。因為,他從來沒有喝過。

  暮色深深,華燈初上,清風樓上酒意長。

  當把今天限售的最後兩壺醉清風送到客桌上後,看著滿堂客人吃得興起,阿福趁著此時清風樓掌櫃外出進貨未歸,隻有自己撐場面,難得地忙裡偷得一分閑,靠在角落的一根大紅柱子邊,遙看著大堂正中架設的簡陋木質舞台上,居中的簡陋木桌前,聽著台上的說書人正眉飛色舞地講故事。

  那說書人身穿緞紅錦袍,臉色蒼白,恍若無人色,雖正值壯年,而眉目間隱有滄桑,三縷長須間,吐出低沉婉轉的聲音,右手偶爾輕搖白紙扇,左手時而拿起黑色醒木輕拍,在這舉手低眉吐音間,跌宕起伏的故事被娓娓道來,引人入勝,流連忘返。

  一人一桌,一扇一木,道古論今,足矣。

  和台下沉迷酒菜的客人不一樣,從未離開過小城的阿福,更好奇城外的廣闊天地,此時正聚精會神地聽著說書人講著趙宋王朝二十年一次的鳳梧祭典盛事。

  也許是本屆鳳梧祭典即將開啟,所以說書人如清風樓掌櫃的所願,選擇講述這場盛況,希望能吸引觀眾,但似乎效果並不太好。除了阿福之外,眾人皆沉迷酒菜之中,無暇顧及他的言語。

  但說書人也毫不介意,依舊繪聲繪色地講述一百年前,那一屆的鳳梧祭典上,那一個來自李唐王朝的傳奇人物,被世人稱為詩酒劍三絕的俠客穆子白,醉酒闖祭典,舞劍登鳳門,一詩成名天下知的豪邁事跡。

  每一屆的鳳梧祭典,皆為轟動天下之盛事,雖多有驚才豔豔之輩出世,而百年前的那一屆祭典上,湧現出以穆子白為代表的幾個驚世人物,風華絕倫傲世無雙,百年之間無可堪比者。

  阿福很好奇說書人為何能知曉如此清楚多年前的往事,還能說得跌宕起伏,似乎他就在現場一般,但看說書人容顏未老,細看時雖神色偶有不自然,但也不像歷經百年世事的人。

  正當阿福思索之時,耳畔傳來一聲呼喚。阿福一個激靈站起來,隨意把一條抹布搭肩上,擠過人來人往的客流,一路順著聲音小跑過去。

  台上說書人聞聲,眼神余光看到阿福呼喚的聲音來源處,眼神中閃過一絲玩味的神色,繼而若無其事地再續前文。

  “小二!上酒!”

  靠近清風樓正門的左側桌上,坐著兩名身穿猩紅勁裝的客人,左肩膀上皆繡有一把黑色長刀紋飾,和桌上的長刀一樣。其中一名客人似乎沒有看到阿福到來,依舊在大聲呼喚,等到阿福一邊替他收拾桌上殘羹,一邊指著桌上的酒壺說,恭敬道:“客官,我在這。但是今天的酒已經售完了,飯菜我們還有很多,您看是否要加些飯菜?”

  那客人把魁梧壯實猶如熊羆的身軀緩緩轉過來,臉上一道自左至右的傷疤佔據半邊臉龐,染上酒色更顯猙獰。他摸了一下桌上刀鞘,瞥一眼阿福,吼道:“沒有酒,開什麽酒樓?”

  阿福解釋道:“客官,今天確實沒有了。清風樓有規定,門外亦有告示,自一年前始,每人每天限買一壺,當天總量限定,售完即止。您桌上的恰好是今天最後兩壺了。倘若還需要,明天請早。”

  這段解釋,阿福已說了上千遍。每一次解釋,他都會忍不住念叨那兩個人。倘若沒有一年前,一個白衣老人和一個破落乞丐,肆無忌憚霸佔清風樓,狂灌胡喝十天十夜,最後還把清風樓的存酒一盜而空,清風樓也不會落得限售的下場。

  酒被盜一事,樓主有令,不得與外人說,隻好打著物以稀為貴的幌子,借此熬到新酒釀成的時日。然而並非每個客人都能諒解,大多數慕名千裡而來的客人,無不想狂歡痛飲一場,總不能無歡而散,於是曾經引發了多次的鬧事事件。

  隻是,自因酒鬧事的人,翌日皆亡於野時,再也沒人敢在清風樓撒野。

  逐漸世人皆知,清風樓內,不可鬧事。

  不過這魁梧大漢客人酒意上湧,依舊不折不饒,臉上刀疤微顫著,大聲吼道:

  “誰定的規矩?”

  “清風樓樓主。”

  阿福隻得硬著頭皮解釋,搬出自己幕後大老板的名號。

  “師弟,既然如此,今日就此作罷,我們明日再來。”坐在魁梧大漢旁邊的另一名客人勸道。他又瘦又矮,活脫一隻猴子,臉上也有一道傷疤,卻是自右而左,酒意下倒多了幾分陰鬱。

  魁梧大漢嚷道:“豈有其理,在禁忌凶地外圍時,酒被盜了搶了不說,來這破店還要受小二的氣,連酒都沒有,都怪那該死的臭毛頭小子。”

  這一聲抱怨不要緊,倒詫異了鄰桌的三個人。鄰桌的兩男一女,同樣也是猩紅勁裝,肩上皆背著一把長劍,不同的是左肩膀上並未繡有圖案。其中一個男子驀然出聲,半醉地吐出一把鴨公嗓道:“兄弟,聽說你們在禁忌凶地外圍被搶酒了?”

  魁梧大漢聽到鄰桌傳來的插話,飽含揶揄語氣,他愈發不爽道:“怎麽,老子不屑那一壺酒,就施舍給那臭小子了,不可以?”

  鴨公嗓男道:“非也非也。我隻是想說這麽巧。事實上,我們也被一個臭小子搶了,還被吊在樹上一天,簡直是恥辱。”

  瞬間對視無聲。這一下,魁梧大漢恍若找到知音,二話不說蹭到鄰桌,拿起旁邊桌上剩余的半壺酒倒了一杯,一飲而盡,然後才道:“兄弟,這可真是巧。那個小子,年紀不大,本事不少。竟然趁我兄弟二人休息時分,盜酒偷喝。等到發現時,酒已滴酒不剩。 可他身法奇快,老子竟抓不住他,怪哉怪哉。”

  這漢子大抵喝醉了,連這種糗事也毫不遮掩。鴨公嗓男道:“這還真巧,我們那天在凶地外圍宿夜,醉清風也被搶沒了。那人一身紅袍似錦,倒和台上那說書的差不多色樣衣著,隻是比說書的年輕得多。”

  魁梧大漢擺手道:“非也非也。那小子分明穿的白衣長衫,哪裡來的紅袍。”

  鴨公嗓男搖頭道:“我那時沒醉,現在也沒醉,肯定是一紅袍青年,不可能是白衣。”

  正在兩人爭吵之間,那矮瘦漢子也湊過來,支持他師弟的意見,盜酒的是白衣長衫少年。而另外的一名濃眉大眼男子和一名臉容姣好的女子,卻和鴨公嗓男一樣,認為搶酒的是紅袍似錦少年,絕對沒有猜錯。

  “他看起來就一寒磣少年,竟像是深山老林裡出來的,還說不知錢財為何物,真是豈有其理。雖然我倆抓不住他,但我已通知附近的師兄,他隨後就到。合我等六人之力,勢必要抓住那小子,一報盜酒此仇。”魁梧大漢愈發氣憤。

  正在五人一桌,醉意熏然地討論著盜酒之人究竟是白衣或紅袍並商討報仇之事時,門外響起阿福爽朗的聲音:“小客官,裡面請。”

  那五人聞聲望去,只見夜色如墨,門外燈火搖曳,一名白衣少年,驀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那少年隨著阿福進門,恰好看到爭論的五人,其中有老熟人,遂真誠地笑道:

  “確實錢財不知為何物,在下隻有小命一條,不知換酒一杯可否?”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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