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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新設的《大漢時報》遍布整個長安角落,上面清晰的陳述了漢帝國目前所面臨的緊張局勢,並告知大家無需緊張,大漢鐵軍有足夠的實力保護大家,並與月底在大明宮門前朱雀大街展開一場規模浩大的閱兵儀式,介時允許長安所有百姓前去參觀。
得知這一消息的百姓立時心安了不少,尤其在看到“開放式閱兵”時,更是激動不已。
除此之外,由戶部在中刊加派一項“戰略儲備金”稅也引起了各人注意,報上言明:凡大漢子民年滿十六,有勞動能力的可自去民政司每月繳納一文錢的稅用與軍費儲備,男女不限,自本月起至來年十月止,此稅全憑自願,並不強迫。
這下長安百姓心裡徹徹底底安了下來,果如劉策所預料那般,在收到這兩條消息的那一刻,都放棄了舉家離京的念頭。
民間躁動雖然被壓了下來,但那些官署的人卻依然不斷向上司遞交辭呈,是鐵了心要離開長安,早些去江南避難。
不過,顯然劉策是不會讓他們走的那麽輕松的……
“哈哈哈,我謝平安努力多年,終於等到了今日,哈哈哈!”
西街辦事廳內,謝平安忽然收到兵部調令,命他升任兵部新設定安司司尉,這可是正七品武官。
原因很簡單,原定安司司尉辭職,才輪到謝平安拍馬上任……
定安司司尉主要職責是負責皇城外圍的安保工作,並在必要時對前線運輸物資輜重的部隊予以協助。
謝平安熬了這麽多年,總算升任正七品官職,這一刻他腰板都挺的比任何時候都要直,臉上春光燦爛,喜不自禁。
他的一名下屬見此,奇怪的問道:“謝主事,您這是怎麽了?啥事這麽開心?”
謝平安傲氣凜然的回道:“從現在開始,我不再是主事了,兵部調我去定安司任司尉,這可是正七品官職,我謝平安早說了早晚有一日能飛黃騰達,現在你們都信了吧?”
下屬見此,忙拱手賀道:“恭喜謝司尉,謝司尉高升,以後可得多照料一下您的這些老下屬啊……”
謝平安笑的是合不攏嘴:“一定一定,事態緊急,兵部讓本官現在就去上任,各位,就且別過,等散班雲萊居,我做東,大家一定要捧場!”
說完,謝平安就在下屬們的恭維聲中,邁出了主事廳大門……
今日人事大變動,在那些官吏辭職的瞬間,六部以超效率立馬批準,隨後迅速任命在各部司署實習的官吏上任,如同謝平安這般“狗屎運”的不在少數。
此刻長安南門,城門口……
“這是文太尉的車駕,你們也敢阻攔?真是瞎了你們的狗眼!趕緊讓開!”
一支數以百計的車輛堵在南門前,為首一個管家惡聲惡氣的指使守城侍衛讓道,這便是文延昭的車隊。
文延昭變賣了長安城中的一切家當,辭官後打算帶著這筆巨額財富去江南之地安心養老。
卻不想在經過南門時被官兵阻攔了下來,如今雙方正在相互對峙。
守城侍衛卻沒有半點退讓跡象,一名守城將領面色嚴肅的對那說道:“例行盤查,請你們予以配合,不要讓我們難堪……”
管家聞言,挽起袖子指著那守城將領鼻子破口大罵:“要老子說幾遍你才聽的懂?這可是咱文家的車駕,誰膽敢阻攔?得罪了文家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被貶為守城郎的孔逸夫緊張的縮在城洞後,小心翼翼的注視著這一切,那文家可是大家族,區區幾個守門郎居然敢阻攔?心想怕是那對峙的守城官要倒霉嘍……
“誰在吵吵?”
雙方就在劍拔弩張之際,一聲輕喝傳來,卻見一個身披皮甲,嘴叼煙鬥,抖動的肥臉上看不清眼睛是睜是閉的家夥,邁著六清不認的步伐,慢悠悠的走到他們中間。
那守城官一見此人,立馬拱手行禮:“屬下參見周都尉……”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周伯熊。
周伯熊抬抬手,算是讓守城官無需多禮,隨後了解了下情況,便點著頭吸了口煙來到那管家跟前。
“方才是你在這裡大呼小叫?你是什麽人?”
管家不認識周伯熊,見他問起,囂張的說道:“在下是當朝右太尉文府管家!你們居然當街阻攔我們太尉出城,可知犯下何罪?”
“右太尉?文府?”周伯熊眼皮抖了抖,不屑地說道,“區區一個管家居然如此囂張?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文府?哪個文府?”
“在下是……”
“跪~”
那管家還待解釋,卻被周伯熊一聲低沉的“跪”字打斷了。
管家一愣,隨後面目猙獰的說道:“你說什麽?讓我跪?你是何人,怕是不想活了吧!?”
周伯熊聞言,將抽乾的煙鬥抖了抖,隨即點頭嘀咕道:“哦,不跪?”
管家剛要說話,卻忽然感到小腹一陣劇痛,卻是周伯熊二話不說,直接解下腰間環首刀,用刀鞘狠狠砸了過去。
“媽的,區區一個家奴也敢在這裡大呼小叫?明擺著就是不給我周伯熊面子,不給你點顏色看看,還真以為自己有多耀眼!”
周伯熊邊罵邊揍,直揍的那管家在地上抱頭淒喊,慘不忍睹。
片刻之後,周伯熊把環首刀掛回腰間,捏捏手腕,衝那管家問道:“跪還是不跪?”
管家被打怕了,望著地上被打落的門牙,隻得慫的跪在地上。
周伯熊冷笑一聲,再次點燃煙鬥,吸上一口,吐了個煙圈在他臉上說道:“早這麽聽話不就行了?也免的受這皮肉之苦。”
說完,又抬頭看向文府車隊上目瞪口呆的家丁,大聲說道:“你們誰還敢阻擾官府辦差?想出城就得老老實實接受檢查!”
話音剛落,聽聞車廂外巨大動靜的文延昭在侍女攙扶下,和一乾夫人下得馬車來到周伯熊跟前,一臉陰霾的冷笑道:“周都尉好大的官威啊,居然連老夫的車隊都不放在眼裡?”
周伯熊眯著眼看向文延昭,輕吸一口煙絲問道:“你是什麽人?”
文延昭冷冷地說道:“老夫當朝右太尉文延昭!周都尉,你是不是也要讓本官也下跪?”
周伯熊打量了一陣文延昭,隨即伸手說道:“可有憑證?”
文延昭讓一名家丁把自己告身遞交到周伯熊手中。
周伯熊大開看了一眼,隨即笑著合上告身文冊:“你都已經請辭批準了,還算哪門子太尉?膽敢嚇唬我周伯熊?怕是不給我這臉面,信不信我把你們都抓到保安司,告你個欺瞞之罪?”
文延昭聞言怒道:“庶子,你敢侮辱本官,信不信……”
周伯熊當即打斷他的話:“還敢自稱為官?給我跪下!”
文延昭大怒:“什麽?讓我下跪?你也有資格?”
周伯熊不緊不慢地說道:“大漢官律,凡是為官者無論幾品,因避禍而辭者,三月內一律身為賤籍,官署衙司有權讓其下跪,文延昭,你好歹也當過太尉,這大漢官律難道不清楚麽?跪~”
文延昭氣的瑟瑟發抖,他這輩子何曾給一個庶民出身的人下跪?更何況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要是跪了下去,那自己這張老臉可往哪裡擱……
見文延昭遲遲沒有動作,周伯熊怒喝一聲:“磨蹭什麽?到底跪還是不跪?”
文延昭氣的面紅耳赤,大聲說道:“老夫要是不跪,你能奈老夫何?”
周伯熊“哦”了一聲,嘀咕道:“不跪是吧,成……”
話畢,抬手一巴掌扇在文延昭臉上,直抽的文延昭眼冒金星……
“老爺!”
“混帳!”
“大膽!”
這一巴掌下去,那些文府家丁瞬間喧嘩起來,不成想一個小小六品都尉居然會如此囂張,居然敢當街掌摑前太尉大人?
就連守城的侍衛和周圍圍觀的百姓都傻眼了。
“呦呵,你們想幹什麽?造反是麽?成,你們有膽就動我周伯熊一下試試……”
面對周遭不懷好意的文府家丁,周伯熊依然毫無懼色,指著四周威脅道。
而那守城官也立馬反應過來,帶著十幾名守門郎持械圍了上來,隨時準備應戰。
“咳咳咳……”
文延昭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方才周伯熊那一巴掌直接讓他嘴角溢出一條血痕。
他憤恨地看著周伯熊,眼裡似乎要噴出火來。
“跪~”
周伯熊依然趾高氣昂的吐出一個字,渾然無視文延昭此刻心境。
文延昭還待再堅持,他邊上的夫人卻忍不住券道:“老爺,就跪吧,你一把年紀了,要是再出點事,可怎麽回江南養老啊?”
隨後又對周伯熊說道:“周都尉,您就念在我家老爺年事已高的份上,還請高抬貴手,放過他一馬吧,要不老婦人替他下跪可好?”
周伯熊搖搖頭:“這和你沒關系,文延昭貪生怕死,國難當頭居然只顧自己逃命,全然不顧大局,這等猥瑣奸詐之輩,陛下生平最是可恨,今日他必須得跪,否則這京城他休想離開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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