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主殿下,您這是……”
“許愛卿,這算是本宮答謝你救命之恩的小小賞賜,張嘴吧……”
“多謝……公主殿下……”
饒是許文靜情場老手,此時也被衛瓔的行為挑撥的心猿意馬,順從的張開嘴,慢慢貼在湯杓邊,輕輕吸吮起來。
衛瓔看著許文靜將湯杓裡的魚湯全部舔舐乾淨,登時媚眼如絲,輕聲問道:“許愛卿,這魚湯鮮否?”
許文靜閉眼浮現享受之態,似在回味魚湯甘味,好一陣才搖著頭喃喃自語道:“魚湯雖鮮,獨少美味,公主殿下這等麗質佳人喂食此湯,這魚湯放才完美,鮮美,鮮美……”
衛瓔抿嘴一笑:“許愛卿,你可真是風趣,本宮哪有你說的這般好?既然許愛卿喜歡,那本宮再喂你一杓……”
說完,衛瓔取起筷子,從魚盅內夾起一塊魚肉,再次遞到許文靜眼前。
待魚肉被衛瓔送入口中後,許文靜趁機閉嘴咬住筷子,細細咀嚼起來,任憑衛瓔怎麽巧勁都無法拔出,俏臉再次微微一紅。
見許文靜舅舅不肯把筷子從口中突出來,衛瓔終於忍不住問道:“許愛卿,你到底要咬到什麽時候?”
許文靜聞言,這才不舍的吐出筷子,對衛瓔說道:“抱歉,公主殿下,方才是卑職有些失神,這樣的待遇卑職此生還是第一次……”
衛瓔低頭一笑,放在筷子對許文靜說道:“許愛卿,讓本宮跟你一起離開神都北上避難,這問題不大,但,本宮對劉策這個人……心生懼意,
當初在遠東之時,本宮與他之間鬧的並不愉快,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借此為難本宮……”
許文靜笑道:“公主殿下放心,軍督大人他並不是那麽小氣之人,都過去那麽多年了,又怎會將這等小事放在心上呢?
更何況由卑職在,也定會護公主殿下您無恙的,這點請您大可放心,如果公主殿下決定動身的話,那我們明日一早就得出發了……”
衛瓔點點頭:“本宮現在也只能全指賴許愛卿您了,等到了北地……”
許文靜接口道:“等到了北地,卑職會安頓好公主殿下的,絕對不會讓您受半點的委屈,事不宜遲,卑職就先告退,去收拾出發的行李了……”
衛瓔輕頜媚眼:“那一切就有勞許愛卿了……”
目送許文靜離開後,衛瓔微微歎息一聲,看著盅內的魚湯,開口對門外說道:“來人,給本宮取一壺酒來……”
……
三月十一,長河要塞。
顧謙的兩萬新軍與三月初抵達前線,在稍作修整之後,他便開始籌劃對黃覆展開反攻。
“啟稟顧將軍,黃覆所部秦宗權已在長河城塞外二十裡處集結大軍,怕是馬上就會對長河展開攻勢!”
城頭之上,副將孟儉對顧謙準確稟報了長河城外所發現的敵情,並建議道:“顧將軍,我們是不是該加固城塞防禦,以免局勢更加惡化?”
顧謙搖搖頭說道:“固守此處,只有死路一條,唯有主動出擊方有一絲勝算!”
孟儉眉頭一蹙:“可是,敵眾我寡,此時貿然出擊一旦有個閃失,後果不堪設想啊……”
顧謙聞言沉默不語,他又何嘗不知此刻棄塞出擊所冒風險是多麽巨大,但以大周目前的局勢一切已經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自顧謙大軍進入長河以來,已經三次收到了衛冉命人送來的諭旨,雖然沒有明說,但諭旨上所寫內容字裡行間透入著一股要讓顧謙立刻平定南部局勢的迫切需求。
然而,長河以南的局勢已經遠遠超出了所有人估計,就算是顧謙也沒料到黃覆的勢力盡會膨脹到這等地步,比之當年的段洪還要強出數分,想要主動進攻的計劃在顧謙抵達長河之際,其實已經開始動搖了。
為了安撫住衛冉,顧謙也只能決定對黃覆所部發動一次試探性進攻,這樣也好讓衛冉和朝廷明白局勢惡劣,原有的計劃已不能再適應當下的需求了……
半晌過後,顧謙才說道:“可派遣一個營的士兵和長河本地守軍混合,對秦宗權所部發起一次進攻,
如果秦宗權被擊敗,那可以順勢佔據前沿,設立一個據點固守,如果進攻受挫,那也能跟朝廷有個交代,
總之無論如何,是必須要與黃覆接觸一次,這樣方能探清敵人的實力究竟如何,好做出最為正確的部署……”
孟儉搖搖頭說道:“但出城迎戰的士兵怕是會凶多吉少啊,秦宗權所部至少有上萬人已經集結在城郊,而我一營新軍不過兩千人……”
“新軍不同舊軍……”顧謙說道,“新軍裝備精良,且都已經過兩月陣型操練,加之未曾拖欠餉銀,未必不可一戰,加上本地守軍配合,只要不出意外,即使未能取勝,也能從容全身而退。”
孟儉不無擔憂地說道:“還是太冒險了,那些長河守軍操練不足,皆是從神武軍中所調集,且軍中情緒低落,這士氣根本無法同新軍相提並論……”
顧謙道:“眼下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縱使前方再困難,我們也要同心協力,渡過這一難關!”
孟儉歎了口氣:“既然顧將軍心意已決,那屬下這就去安排出征營馬……”
“本將軍和你一道去吧,走……”顧謙說道。
兩人步下城牆,向守軍宿營之地走去,待來到軍營,映入眼簾的是一副極其頹廢的景象。
“大~大~大~”
一群士兵圍在一起聚賭,不住發出撕心裂肺的呐喊聲,那一雙雙狂熱的眼神讓顧謙心下不由一沉,失望的搖了搖頭。
另一邊,兩名守軍士兵麻木的靠在營地邊,其中一個赤著上半身依偎在另一個乾瘦士兵的懷中,那神態讓人觀之作嘔。
好男之風在整個長河守軍軍營中可謂是盛行一時,一來是長河一代的百姓因為兵燹之禍大規模北遷,就連風俗女子都找不到一個。
這就讓那些長期得不到生理滿足的年輕兵卒產生了強烈的心理扭曲,枯燥煩悶的同時自然把目光瞄向了那些面相較好的新兵。
“嗡嗡嗡……”
走過半片軍營,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蠅蟲振翅響聲回蕩,定睛望去,卻見一處宿營門口堆滿了生活垃圾,成群的蒼蠅圍在上方不停轉悠。
顧謙不由自主的掩鼻經過,衛生問題同樣困擾著整個長河防線,自到長河以來,顧謙已經發現軍中有不少人因為疫病而倒下,不少防線的守軍甚至是整個營一起病倒,那千百人上吐下瀉的場景至今都讓顧謙感到心有余悸……
軍中士兵如此頹廢,士兵幾乎各個面帶菜色麻木不仁,讓顧謙心中十分的悲痛,怎麽都想不到大周的將士已經敗壞到這等地步,他有心要去整治軍風,但大敵當前他又沒有時間。
如果此時用強整肅軍紀的話,一旦造成士兵嘩變,後果簡直不堪設想,顧謙就算為人再正派也懂這個道理,這也是他無法主動出擊的原因之一。
“噌……噌……噌……”
經過這片舊軍軍營,顧謙幾人難得聽到一陣磨刀的聲響。
這是新軍宿營地,與之前舊軍僅隔兩步距離,但內中的氛圍相比舊軍已經要讓人舒服許多,至少在這裡還能看到一絲強軍的身影。
顧謙和孟儉來到正在磨刀那列士兵跟前,沒有打擾他們,而是靜靜的看著他們。
“顧將軍,孟將軍……”
一名士兵還是發現了顧謙和孟儉,立刻起身喚了他們一聲,一下將周圍的人都給驚動了。
顧謙忙抬手按下,對他們說道:“你們不必管我,隻管忙自己的去吧……”
安撫住士兵後,顧謙歎口氣邊走邊和孟儉說道:“你說的沒錯,長河守軍指望不了太多,對付黃覆關鍵還是要靠這支新軍,
可惜的是,時間實在太過倉促,工匠日夜不停的加點,也隻勉強湊齊兩千五百副鐵甲,怕是無法應付大規模的戰鬥啊……”
“已經不錯了……”孟儉勸慰道,“這等鐵甲普及率放眼整個大周,也唯有北面的軍督府可以相娉美吧……”
“差遠了……”顧謙搖搖頭,“本將軍親眼見識過軍督府的軍容,即使是輔兵營,也有多達三成以上的鐵甲率,更別提一線作戰的正兵營了……”
孟儉歎了口氣說道:“不知道軍督大人是如何鍛造出這麽多的鐵甲,真是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顧謙道:“不說這麽多了,還是準備召集出征營部,速先擊破秦宗權本部為上。”
“遵命!”
……
同一時間,黃覆盤踞的主營之內,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草民法鞅,見過楚王!”
只見大帳之內,一名年過三十四五的青年正目光炯炯的跪在黃覆跟前。
黃覆笑著上前,攙起法鞅笑道:“先生快快請起,本王早就聽聞先生大名,十年前先生在南方遊說之際,
本王還去聽過您的課,來來來,先生請上座,本王正好有些治國之道想要向先生您求教,還望先生不吝賜教……”
法鞅笑著說道:“楚王言重了,能為楚王效力是草民的榮幸,草民也希望能將自己一生學識都獻與實踐之中……”
黃覆點點頭,問道:“先生,如今本王坐擁荊楚三省,南臨青湖兩省,麾下擁兵七十余萬,不日便可克下神都,
只是,本王心中還有不少憂慮,那就是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難,該如何治理天下還請先生替本王解惑難題……”
對於攻克京師,黃覆從來都不會懷疑自己沒那本事,不過到了這一步,每一個雄主都想要尋找自己建立的王朝能千秋萬代的方法,黃覆也是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