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好,中計了,撤,快撤!”
見到漢軍騎兵逼近,努努巴特爾嚇的是魂飛魄散,忙命大軍向另一側撤退。
然而,剛命令全軍轉向,卻見原本空曠的道路也飄起成片鮮紅的旗幟,卻是又有一支騎兵向自己殺來。
“可惡,被合圍了!”
現在的努努巴特爾就算再笨也知道自己中了段熲的誘敵之計,難怪段熲如此坦然會以步兵結陣正面硬悍羌騎,原來這是人家挖下的陷進,就等著自己跳進去呢。
但現在努努巴特爾反應過來已經太遲了,田晏和夏育所率領的兩支騎兵呈左右夾擊之勢,留給段熲的只有兩條路,要麽退守羊山,要麽賭上一把,突破段熲的步兵戰陣逃出生天。
也不知努努巴特爾是怎麽想的,緊張之余居然指揮全軍向段熲的步兵戰陣撲去,而不是回羊山縣收縮戰線,舉族死戰,等待其他羌族部落的援軍到來。
“勇士們,跟段熲拚了,跟我殺~~”
但聞努努巴特爾暴喝一聲,率領剩余不足三千騎兵向著魏武卒迎面撲去。
見到羌騎不顧一切向自己撲來,這些初次上戰場的魏武卒士兵心中緊張不已,不少人握緊手中的刀槍,刀盾手更是把頭埋進盾內,試圖驅散心頭的恐懼。
段熲見到這一幕,只是默默的拔出環首刀,將刀柄尾端金屬環孔上的一條細鏈在手腕上纏繞幾圈。
爾後策馬上前一步,大聲說道:“將士們,羌人危害涼州多年,今天,是你們揚名立萬,為西北百姓復仇的好日子,
羌人的確凶殘,但你們不要害怕,方才你們也見到了,羌人在弓弩射擊下不堪一擊,而他們引以為傲的騎射卻奈何不了你們,
他們的弓箭射不穿你們身上的鎧甲,刀也劈不到你們的軀體,你們的兵甲遠比他們的破銅爛鐵要精良百倍,
無需害怕他們,只要你們聽從號令,結陣迎敵,就如同平日操練那樣,將手中的兵器送入敵人的軀體,帶出鮮血就行了,
相信你們自己,你們能做到,因為你們肩負著所有西北百姓的安危,他們將因為你們存在才可以安居樂業,
你們的父母妻兒也會為你們感到驕傲,魏武卒的將士們,拿出你們的勇氣,將那些為禍多年的羌人一舉肅清,
用他們的生命給自己和家人爭取一份家業,讓你們的子孫後代在百年後提起你們的名字可以挺直胸膛向世人炫耀,
所以,你們不必害怕,該害怕的是羌人,因為現在是我們在進攻!是我們在他們的地盤作戰!
你看那些羌人,他們是在進攻麽?不,他們這是在逃,他們已經怕了,正因為怕了才會如此不顧一切的想要從你們身邊逃跑,
你們想讓這群可以換取富貴在軍中立足的軍功從眼皮底下溜走麽!為了你們的家人和前程,為了西北百姓,為了大漢王朝邊疆的安寧,
本將軍需要你們拿出勇氣,魏武卒的漢軍將士們!把這些畜生全部送入地獄吧!漢軍!威武!”
“漢軍威武~~”
“漢軍威武~~”
“漢軍威武~~”
段熲徹底點燃了威武卒新軍的士氣,隻聞陣陣呐喊透宇蒼穹,刀盾手用戚刀奮力擊打著盾面,高聳入雲的長矛不時上下聳動。
這一刻,這些新軍將士克服了恐懼,專注的盯著那些逼近五十步范圍的羌騎。
“弓弩手,再給他們一箭!”
段熲一聲令下,已勁弩手,再次將裝填好的臂張弩冷漠的對準了那些羌騎。
“放~~”
犀利的銅哨聲此起彼伏,弩箭在弓弩手扣下扳機那刻,脫槽而出,如流星趕月向羌騎疾馳而去。
五十步距離,將弩箭可怕的殺傷力展現的淋漓盡致,一支支高速旋轉的弩箭直接沒入那些命中目標的軀體,把他們一個個帶離馬背。
努努巴特爾心都在滴血,暗歎對面漢軍的弩箭威力為何如此巨大,射程遠,命中高,關鍵還能能在百步之內輕易撕開自己部眾身上所披的鎖甲,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些倒下的騎兵哪個不是驍勇的武士,在努努巴特爾心中,這四千人可都是自己能在眼下有話語權的代表啊。
可現在,他們毫無意義的折損在衝鋒的路上,至今都沒能帶走對面那支步兵哪怕一人的性命,實在是讓努努巴特爾感到頭皮發麻。
不過,現在一切後悔都來不及了,努努巴特爾只能率軍繼續向前衝去,否則,今天便極有可能要葬身在這裡了。
他,不想死!
五十步距離,雖然弓弩對羌騎造成了重大傷亡,但他們還是轉瞬衝至陣前,一場近身肉搏在所難免。
“長矛列陣!”
“喝~~”
一聲令下,長足三米五的長矛緩緩平壓下來,抵在長盾縫隙角口處,將冰冷的破甲矛刃對準了敵人。
努努巴特爾遠遠望去,那如林般的長矛宛若一條條漆黑的毒蛇,讓他隻感頭皮發麻。
“殺啊~~”
羌騎終於殺到了陣前,衝在最前的數十騎羌人臉上猙獰無比,表情扭曲的大聲吼叫著。
“刺~~”
“噗呲~~”
“砰~~”
“籲~~”
就在騎兵要撞上長盾一刹那,搭在盾沿上的長矛閃電般刺出,直接將那些騎兵人馬一道捅了個血窟窿,一時間人馬俱翻,一條條身影軀體慘叫著扎入長矛。
一名羌騎的坐騎被長矛捅中脖頸,在戰馬痛苦的掙扎中,將馬背上的騎兵甩入步兵戰陣,不等他落地,就被高束的長矛直接貫穿軀體。
“砰~~”
又是一聲巨響,一匹戰馬狠狠撞上面前的長盾,可那刀盾手卻咬牙死死頂住盾牌,盡管雙腿都已經顫抖不止,卻依舊沒有退縮半步,直到馬力耗盡,身後的同伴用長矛將他面頰洞穿為止。
“下來吧你~”
一名刀盾手將一錯開長矛襲擊的羌騎用盾牌朝上狠狠一抬,直接將馬背上的羌人掀入自己陣中。
不等那羌騎起身,就被那些弓弩手用匕首和短刃給扎的血肉模糊。
騎兵的進攻受挫,努努巴特爾看著兩面夾擊的漢軍鐵騎即將逼近,為奪生路索性把心一橫,提著狼牙鐵杵從馬背上縱身躍入威武卒陣營,利用自己的身手在半空中奇跡般的格開數條刺向自己的長矛,穩穩的落入地面。
“給我讓開~”
努努巴特爾不停揮動狼牙鐵杵,逼退靠近的官兵,想要憑借血勇殺出重圍。
然而,這不是武俠玄幻,威武卒士兵在最初的震驚過後,迅速反應過來,那些充作步兵的弓弩手立刻圍住他,最後趁其露出一個破綻之際,一擁而上,將他死死壓住,不讓其動彈。
努努巴特爾大聲呼喊咆哮著,那頭金錢鼠尾現在也早已散亂不堪,如同惡鬼一般。
“噗呲~”
“呃~嗷~”
忽然,努努巴特爾隻覺垮下一涼,下一刻一陣鑽心的劇痛襲遍全身,讓他忍不住發出淒厲的慘嗥。
卻是一名漢軍士兵直接用短刃削掉了他那平日引以為傲的陽鋒……
看著自己下半身滿是鮮血,精神和肉體雙重折磨之下,努努巴特爾直接昏死過去了,隨後被那些殺紅眼的魏武卒士兵亂刀砍成血人。
強奸犯的後代最終以這樣可笑的方式結束了罪惡的一生……
“羌人,納命來!”
“今日,便是爾等死期!”
魏武卒士兵與羌騎鏖戰不過半刻,田晏和夏育的騎兵終於趕到,對羌騎采取三面合圍之勢。
“不要打了,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早已魂膽俱喪的羌人在失去指揮將領後,終於喪失看最後一絲勇氣,哭喊著下馬丟下兵器,跪在地上大聲向漢軍求饒。
此戰就此落下帷幕,以段熲的壓倒性勝利完勝此次戰鬥。
而那些投降的羌騎,在段熲一聲令下全部斬首,根本沒有給他們半點活路的機會。
並非段熲殘忍,而是這些年他深知羌人反覆無常的天性,留下他們只會給這次剿滅元獒的計劃徒添變數,更何況,段熲本就是衝消滅羌人所有有生力量來的,這倒是受了白麒屠西域的啟發。
……
這場戰鬥,四千羌騎全部被漢軍全殲,己方損失僅一人,各級將領對此非常滿意,決定對羊山繼續發動進攻,順道補充已經不多的軍糧。
羊山縣的城防更是慘不忍睹,僅一人高的土牆根本無法抵擋住漢軍進攻,僅半個時辰不到,漢軍就已經將旗幟插在了城頭上。
這也從側面反應羌人根本不善治理城鎮……
“搜刮一切可用的東西, 凡有反抗者,格殺勿論,快!”
段熲一聲令下,羊山縣內那些羌人老弱可就遭了殃,漢軍士兵粗暴的撞開他們居住的房屋,二話不說直接翻箱倒櫃,將那些牛羊也全部搶走,誰要敢反抗,輕則喝罵,重則直接拳打腳踢,甚至刀斧臨身。
“嘔……”
與那些樂此不彼正在搜刮軍用物資的老兵不同,魏武卒士兵有大半正蹲在土牆前乾嘔不止,即便那些沒有嘔吐的人也是背靠牆面呆坐在地上,各個臉色發白,被那些老兵見到難免嘲諷幾句,不過那是沒什麽惡意的。
畢竟他們都是第一次參加實戰,也是第一次殺人見血,在戰鬥結束後,隨著戰意逐漸退卻,立刻不適應起來。
段熲欣慰的看著那些魏武卒新兵,不時的點點頭,最後輕歎一口氣,暗自說道:
“吐吧吐吧,多吐些,吐多了也就習慣了,現在開始你們才真正算的上是軍士,不過這還不夠,
你們還需要經歷好幾場戰鬥才能真正脫胎換骨,成為軍中精銳,在戰場上無往不利,成為令人聞風喪膽的鐵血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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