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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經歷了一個下午的殘酷廝殺也就此落下了帷幕,劉策大軍已經開始有條不紊的打掃戰場,將俘虜的奴隸和慕容部殘存的人馬全部集中看押起來……
“王,你沒事吧……”
戰鬥結束後,速闊台第一時間跑入聖崗堡中去見拓跋玉海,見拓跋玉海無恙之後,他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拓跋玉海攙扶起跪在地上的速闊台,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這次多謝你了速闊台,要不是你,怕是本王和殘存的勇士就都要遭遇敵手……”
速闊台欠身說道:“王,請千萬不要這麽說,只要王你沒事,那比什麽都重要……”
拓跋玉海點點頭,望向外頭的情形,眉頭一蹙:“那些中原騎兵是劉策的人馬麽?劉策可在軍中?”
速闊台忙道:“王,劉策他們正在打掃戰場,王您要不要去見見他?”
“當然得見,前面帶路!”
拓跋玉海大手一揮,速闊台立刻引著拓跋玉海向聖崗堡之外走去。
此刻的慕容寶大帳,已然成為了劉策的佔據場所,劉策端坐在舒適的虎皮毯上,身側韋巔和焦絡兩具鐵塔似的身軀依然矗立不動。
跪在大帳正中的,是慕容寶、慕容衝、慕容慎、慕容紹以及慕容超五人,此刻他們臉上早已沒有了白天時的驕縱,都是灰頭土臉,變得萬分憔悴。
“說說吧,你們都是什麽人?”
劉策拿起矮桌前烤好的一盤碎羊肉,隨手從中抓起一小把,淡淡地問了他們一聲。
“哼~”
這群慕容子孫厭惡的冷哼一聲,顯然是不願意回答劉策的話。
劉策也不氣惱,往嘴裡塞入一小口碎羊肉,細嚼慢咽一陣,掃了眼跪在地上五個人,只是默默搖著頭。
“本軍督知道你們不服,但沒辦法,輸了就是輸了,不管你們願不願意承認,既然你們都不想說,本軍督也懶的問,就讓你們的攝政王來審訊你們吧……”
說完,劉策又從矮桌前抓起幾顆冬棗,又取過一些奶酪放在碎羊肉的盤子內,緩緩的享用起來。
不多時,拓跋玉海和速闊台以及木黎進入了帳中,還未來得及開口,猛然看見跪在地上反縛雙手的慕容家子孫們。
“你們這群白眼狼崽子!”
木黎怒不可遏,拔出刀作勢要朝他們劈去。
這些慕容部子孫立馬嚇的縮成一團,他們可以無視劉策,但對於木黎以及拓跋玉海那還是十分畏懼的。
“住手!”
拓跋玉海及時阻止了木黎的衝動,只是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一眼不發的走到劉策跟前。
“軍督,這次本王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
“輔政王無需多禮,既然是同盟,這些都不過舉手之勞而已,這些時日,讓您受累了……”
劉策客氣的和拓跋玉海打了聲招呼,然後兩人一起坐在了矮桌前。
劉策給拓跋玉海倒滿了一杯馬奶酒說道:“王爺,那五個人本軍督也不知道是何身份,就交由你發落吧,另外,帳外俘虜的一萬八千人也一並由您處置,
但這一戰我軍中也有不小傷亡,那七千五百匹繳獲的戰馬,本軍督是無論如何都得帶回關內去的……”
拓跋玉海頜眼說道:“這是軍督該得的,本王有什麽理由拒絕,事實上本王還得再多感謝軍督出手相助才是……”
劉策笑而不語:“算了,輔政王,如今事情也告一段落,明日一早本軍督就要折返關內,畢竟我中原軍隊屬於客軍,多逗留一日就會多對雙方的友誼產生誤解。”
拓跋玉海說道:“軍督,難得來草原一趟,何必急著離去呢?你放心,本王會吩咐蒙洛各部,不會對軍督和您的部隊加以刁難的。”
劉策搖搖頭拒絕道:“不了,王爺剛脫離險境,怕是還有很多事需要處理,本軍督再如此待下去,只會給您增添負擔,明日一早就折返中原。”
“不急……”拓跋玉海微微一笑,隨後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慕容寶,旋即說道,“請軍督大人隨本王去新城一趟,順道見見您的未婚妻,也是小女阿雪……”
“什麽?你就是劉策!”慕容寶聞言一驚,忍不住抬起頭看著劉策,“就是你要把阿雪從我身邊奪走?我不答應!阿雪是我的!”
“給我閉嘴!”拓跋玉海沉喝一聲,“這裡有你說話的份麽?你先想想自己的處境,待會兒再收拾你!”
慕容寶搖著頭,努力掙扎著說道:“王,我求你了,無論如何都不要把阿雪嫁給他,只有我,才能給阿雪帶來幸福!”
劉策笑道:“王爺,這位想必就是您跟我提及過的那位寶少爺吧?”
拓跋玉海歎息一聲說道:“讓軍督您見笑了,這種不成器的東西真的令我失望,好在這次的事讓本王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把阿雪托付給你,反倒是讓人放心……”
“我不同意,絕對不行!”慕容寶大聲吼道,“劉策,我告訴你,阿雪早已是我的人了,你們中原最講究女人貞潔,你敢娶一個已經不是處子之身的女人為妻麽?”
“放肆!”拓跋玉海怒喝一聲,“到了這種時候,你還要妖言惑眾,阿雪什麽人本王比你清楚的很,你休要玷汙他的清白!”
“王,我沒騙你!阿雪早已是我的人了,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我們早已在大地之母印證下結合在了一起,所以她不能嫁給其他人,只能屬於我!”慕容寶大聲衝拓跋玉海說道,“如果王不信,要不要我把跟阿雪結合在一起的每個細節說給你聽?”
“你個畜生!”一向沉著冷靜的拓跋玉海忍無可忍,起身對慕容寶怒斥道,“你以為本王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但本王告訴你,莫說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你也休想我把阿雪嫁給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話畢,拓跋玉海大手一揮,讓人將他們五人全部拖了出去。
“王,我說的都是真的,阿雪真的已經是我的人了,劉策,你甘願娶一個對你不忠的女人為妻麽?
你若真娶了她,以後你動阿雪的時候,中間就會隔著我慕容寶,你聽明白了沒有?劉策!”
慕容寶依舊不知廉恥的大聲呼喊著,等他被拉出帳外後,拓跋玉海沉著臉看向劉策。
說實話,雖然他對自己女兒十分信任,但那番話還是讓他心下不安,尤其怕劉策忽然嫌棄。
“王爺,喝碗酒暖暖身子吧……”
而劉策卻一臉的風淡雲輕,囑咐拓跋玉海喝酒吃肉。
拓跋玉海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好,只能依言端起酒碗,一口喝乾。
“王爺,本軍督以為,既然你女兒無心嫁與本軍督,不如這婚事也就作罷吧,畢竟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對誰都是一種折磨,本軍督怕是會負了你女兒……”
劉策的話讓拓跋玉海心中一凜,稍作沉思便和劉策說道:“軍督莫非是在意慕容寶之前的胡言亂語麽?”
劉策笑著搖搖頭:“王爺莫要誤會,本軍督與您女兒之間素未謀面,至於她是怎麽樣的一個人,說實話,本軍督目前還不怎麽感興趣,只是強扭的瓜不甜,本軍督也不想負了她……”
拓跋玉海沉思片刻,說道:“軍督,聖皇的命令不能輕易違抗,你我都不想見到雙方好不容易出現的局面又一次陷入危機當中,所以,小女你還是得娶的,不過……”
說到這裡,拓跋玉海怔了怔,似乎下定什麽決心一般:“如若小女真已非處子之身,那麽請軍督在大婚之後,將她送還本王,本王帶她回家!
你這樣優秀的人,不能讓一個清白盡失的女人為妻,這點,本王是不會害你的,請你放心……”
拓跋玉海這席話是糾結許久才說的,劉策自然也明白他話中之意,那所謂的“回家”,其實是指靈魂的安息。
草原貴族的女人,如果在成親三天內被丈夫退婚,那就說明這個女人十分不祥,將會被脫光衣服,在眾目睽睽之下,釘在木樁上活活燒死。
拓跋玉海不願意自己女兒遭受這樣的屈辱和酷刑,寧可自己動手早些解脫她的痛苦。
“那就先見見本軍督的這位未婚妻吧……”劉策不動聲色的對拓跋玉海說道,“王爺,天色不早了,不如先做歇息,等明日一早歇息夠了我們再談如何?”
拓跋玉海歎了口氣說道:“也好,今日多謝軍督助本王脫圍,這份恩情,本王絕對不會忘記,來日,本王一定鼎力回報!”
話畢,拓跋玉海起身向劉策鄭重鞠躬行了一禮,繼而帶著速闊台和木黎離帳休息去了。
臨走前,速闊台也向劉策恭敬地行以草原的謝禮……
翌日清晨, 大軍準時向新城方向開拔,由於人數眾多,行軍速度固然有些緩慢。
但勝利的喜悅卻籠罩在每一個出征塞外將士的心頭,尤其是張定邊這夥玄武關守將,這可是他們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出塞與敵人作戰啊。
“看樣子,這些蒙洛人也不過如此嘛……”
張定邊心下仔細計算著昨日一戰的傷亡比,結果卻是讓他振奮不已,四百二十人的傷亡代價擊潰三萬兩千人的蒙洛大軍,這份戰果他以前可是做夢都不敢想象的。
然而,劉策卻並沒有對這次大獲全勝感到滿意,因為他從速闊台口中早已得知,這支慕容叛軍不過就是以牧民和奴隸為主的散兵部隊,無論裝備還是士氣都無法跟八幡本部相提並論,比之當年的呼蘭人也是遠遠不如。
不過,那繳獲的七千多匹戰馬他還是很滿意的,緩解了軍中目前馬匹短缺的問題……
就這樣,大軍緩緩前行,在第三天的傍晚,才全數抵達了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