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你是何人?我們憑什麽聽你的?”
劉策的忽然出現讓喧鬧不止的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司徒鶴望著那襲火光中驕豔的身影,鼓著勇氣問道。
“你耳朵聾了對麽?本軍督不想再重複第二遍,三息時間做出選擇,接受還是反對?接受,站到本軍督身後,反對,原地勿動!”
肅殺的氣息從劉策身上四散而出,仿佛帶著濃濃的血腥味,傳入這些恆軍士兵耳中,隻覺得體內有一股說不出的冰涼,直刺自己的神經和心扉,令他們不由自主的退後半步。
“三……”
孫承適時的喊出了一個數字,讓那些本來就心裡打鼓的恆軍將領更是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不停吞咽著口水,互相觀望起來。
而劉策則立在篝火旁,閉上雙眼,雙手環胸,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自己的臂膀,臉上神情是萬分的鎮定……
“二……”
孫承陰冷無比的語氣繼續悠悠的在篝火周圍回蕩,讓這群之前還為“皇儲”爭吵不休的恆軍將領更加的恐懼,投降還是反抗,死亡還是生存,腦海裡一直回蕩著這麽一道選擇題……
“一……”
“我聽他的……”
“我也是……”
“算了,不爭了……”
孫承的“一”字剛響起,立馬就有十幾名大小不一的將領受不了那股窒息的壓迫感,站到了劉策身後乖乖待命……
司徒鶴本能的也想站過去,但還是強忍著站在原地,只因為他心中對權勢的眷戀已經超過了自己該有的理性,同時腦海裡有一陣聲音不停的在回蕩,告訴自己眼前的年輕人只是在虛張聲勢而已,絕對不可能會真的對自己動手……
很快,劉策身後已經站了二十多名恆軍將領,剩余十幾人包括賈侍從在內都依然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劉策緩緩睜開眼簾,衝身後歸附的將領掃視一圈,隨即跟他們說道:“明智的選擇,你們都給自己找了條活路……”
聽完劉策的話,這些歸附的將領齊齊舒了一口氣,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至於你們,哼……”劉策回頭望了司徒鶴幾人一眼,輕哼一聲後,虎眸濃烈的殺機瞬息展露無疑,“既然這麽忠心耿耿,那就去陪你們的‘先皇’吧,韋巔、孫承,送幾位忠君愛國的將士上路……”
“喝~”
“哈~”
劉策話音一落,韋巔和孫承等人齊齊暴喝一聲,立馬揮動手中兵刃向尚在詫異中的司徒鶴等人撲了過去……
“噗呲……”
“呃~啊~”
韋巔手中數十斤重的一對鐵戟毫無憐憫的對著一個發愣的恆軍將領當頭劈下,隻聞一聲血骨盡碎的摩擦輕響,那名恆軍將領的雙臂從雙肩齊齊被削了下來,沸騰的熱血頓時化作血霧彌漫,濺了司徒鶴等人的一臉,等那恆軍將領反應過來的時候,劇烈的疼痛令他忍不住淒聲嘶吼起來,臉上神情變得是異常的扭曲可怖……
“你,你真的敢對我們動手……”回過神來的司徒鶴,抹了把滿臉的鮮血,望著同伴被殘忍分屍的場面,指著平靜如常的劉策顫聲說道,“居然不講信用,你,你們前軍都督人呢?”
“死到臨頭還不知道這位就是我們軍督大人麽?嘖嘖嘖,沒腦子的蠢才,去死吧~”
孫承左手持盾右手持戚刀,面帶陰狠的撲向司徒鶴。
“原來他就是,等等……”
“晚了……”
“叮~”
當得知那下令的便是大周前軍都督時,司徒鶴這才反應過來想要求饒,但孫承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稍一愣神功夫鋒利的戚刀寒芒已經逼入自己眼簾,只能抽出自己佩刀擋下那致命一擊。
“噗呲~”
“噗~”
隨行的近衛軍士兵也加入到了戰鬥之中,賈侍從驚慌失措剛要準備逃離的時候,轉身刹那,忽然後心一涼,隨後似乎有什麽東西一直往自己胸口死命的擠來,他感覺自己體內的筋骨血脈似乎都被活生生切斷了,等看到自己胸膛探出半截刀劍的時候,忍不住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意識逐漸和這漫漫夜空融為了一體……
“呼~呼~”
“叮~”
孫承的刀勢沉穩有力,每一刀砍落必定帶起一陣火星飛濺,逼的司徒鶴只能橫刀咬牙死撐,司徒鶴手中那把同是精鐵打製的腰刀刀鋒上已經有了好幾個缺口……
“砰~”
司徒鶴連續承受了孫承十幾刀揮砍,手臂是酸麻難忍,終於支撐不住,一個身形不穩向後傾斜了一步,孫承抓住時機左手的盾牌猛的一甩,正中他的胸膛,帶起一陣甲葉劇烈的晃動,隨後仰面摔倒在了地上。
“給老子死來!”
在孫承揮刀欲結果司徒鶴的性命之際,韋巔手中雙戟交錯一並,帶飛兩顆人頭之後,咆哮的撲向司徒鶴,在到他跟前之時,手中雙戟猛地向他門面砸落。
“媽呀~”
“砰~”
司徒鶴隻覺迎面一股帶有血腥味的勁風橫掃而至,驚的大吼一聲,就勢一個狗趴,狼狽地避開了這極為震撼的一擊,只見方才就身形所在地方一塊大石在韋巔手中鐵戟攻勢之下,頓時四分五裂,揚起一灘齏粉,看的周圍眾人是魂膽俱裂……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劉策要將我們趕盡殺絕呐,還不快動手!”
司徒鶴雖然避開了奪命一擊,但死亡陰影依舊在頭頂籠罩,從韋巔戟下撿回一命後,立刻對麻木的望著眼前一切的恆軍士兵撕心裂肺的求救起來。
恆軍士兵聞聽司徒鶴的呼救,這才直起身子想要加入戰鬥之中。田陀麾下的將領都對恆國沒有什麽歸屬感,更何況這些被強征入伍的恆軍士兵呢?從劉策下令對自己上司斬盡殺絕開始,他們都一直默不作聲,麻木的看著昔日對自己打罵的上司軍官被劉策的近衛軍削去了腦袋……
“結陣,保護軍督大人~”
眼見恆軍士兵似乎有異動的跡象,孫承立馬下令結陣迎敵,同時取出手中的竹筒信炮,隨時準備招喚附近的精衛營將士前來馳援……
“喝~”
三百近衛軍將士一聲齊喝,以劉策為中心,結成圓形鐵甲盾牆,將劉策死死守在正中央,而孫承入營所帶的五百“承”營將士則齊齊列好長矛戰陣,火光下沾有敵血,尚帶暗紅矛尖冰冷的對準了周圍的恆軍將士,氣氛一下子變得格外緊張……
恆軍士兵何曾見過如此肅穆的戰陣,望著眼前不停晃動的鐵甲浪潮,心中的恐懼變的更為熾盛了……
“噗噗~”
兩聲輕響,韋巔結果了最後兩名不願聽從劉策命令的恆軍將領,現在除了司徒鶴外,遍地都是橫七豎八的叛將屍體,殘肢斷臂混合著人體內髒在火把點綴下,顯的額外觸目驚心……
“嘿嘿……”韋巔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帶有敵血的下唇,冷笑著步向司徒鶴所在的位置,顯然殺的是不過癮。
韋巔那鐵塔一樣的身軀每移動一步,恆軍士兵就手持兵器面帶驚恐的退後一步,剛才他一人狂風驟雨般虐殺八人的場面早就讓他們心膽俱裂,生怕被他抓住也是一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夠了!”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劉策步出戰陣一聲沉喝打破了詭異的氣氛,只見他站在韋巔身邊面色陰沉的對眼前正在輕微發抖的恆軍士兵說道。
“都這種時候了,你們還想為田陀這篡逆陪葬麽?放下兵器,本軍督可以赦免你們的死罪,若繼續執迷不悟,今夜你們將全部死在這裡,一個也別想活下去,反之想要回家的就放下兵器聽從本軍督調度,自己選擇吧,同樣,三息時間!”
劉策的話依然充滿寒意,同樣是三息時間,八百精銳對陣一萬叛軍,聽起來不可思議的事情,從劉策口中傳出卻是充滿了異常的自信,讓這些本就失去戰心的恆軍士兵更加的猶豫不決……
司徒鶴見軍中士兵被劉策以相同耽誤方式蠱惑,不由大聲勸道:“諸位兄弟,你們別聽他的話,剛才你們也都看到了,無論降還是不降,他還是會把我們殺光的,他們就八百人而已,大家別害怕……”
“二~”
這時候,劉策雙手依舊環胸,嘴裡卻蹦出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數字來。
“什麽?這,三還沒數呢,怎麽直接二了?”
劇烈的恐懼在恆軍士兵腦海裡電光火石般的閃過,再望向劉策以及他麾下那八百殺氣騰騰的鐵甲將士,頓覺腳下灌了鉛似的一動不敢動,連靈魂都緊張的顫抖起來,劉策身上散發的氣勢遠比韋巔和孫承還要令他們感到沉重,壓的他們各個都透不過氣來……
“哐啷……”
一名恆軍士兵受不了這種巨大的壓力,一把丟掉了手中的兵器,跪在地上雙手抱頭不斷喘著粗氣。
“哐啷……哐啷……”
有了第一人帶頭為榜樣,其余恆軍士兵也就放下了心中那份可笑的“忠誠”,紛紛丟掉了手中兵器,學著第一人的樣子跪在地上雙手抱頭,一瞬間恆軍上萬人盡是一片棄甲場景,最後僅余司徒鶴一人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完了……”司徒鶴知道自己最後的依仗已經沒了, 望了眼手中滿是缺口的刀刃,歎了口氣也丟在了地上,跪在地上對劉策說道,“軍督大人,罪將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您恕罪,司徒鶴願降……”
但是,司徒鶴話音剛落,耳邊就回蕩起劉策那冰冷的骨子的話音:“本軍督說過你能活麽?已經給過你機會自己卻不珍惜,今日若留下你,則顯得本軍督言而無信,韋巔,誅!”
“遵命!”
“軍督大人,饒命,饒命啊……”
“哈嘿~呲~噗~”
司徒鶴聞聽劉策的話大驚失色,剛開口求饒,就感覺自己左右胸膛一陣裂骨劇痛,但見韋巔這個惡漢手中的兩支鐵戟狠狠的貫穿了自己的身軀,隨後一聲怒吼,雙臂向外一展,竟將他活活從左右分成了兩半,鮮血如細雨般灑落在四周恆軍士兵的身上,血腥的畫面嚇的不少人當場大小便失禁,直接昏死了過去……
“這就是跟本軍督作對的下場!”
對於這種場面,劉策早就已經習慣了,他輕輕握緊了拳頭,嘴角揚起一道邪魅的弧線……
對於敵人,劉策從未表現出過一絲一毫的憐憫,甚至比許文靜更加可怕,化敵為友?這不是劉策的作風!更不是精衛營的作風!他就是要從精神和軀體兩重夾擊摧毀敵人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