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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應文望著冊子上的就任文字,以及那通紅的總督府印章,一時有些懷疑,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能上任幽州刺史,簡直就是不敢置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洪刺史,你覺得怎麽樣啊?”薑澤笑著對洪應文說道,“你覺得你能勝任這個位置麽?反正本督覺得你一定行!”
洪應文握緊拳頭,緊咬牙關,僅存的理智告訴他天上不可能掉這麽大的餡餅下來,這裡面定有陰謀,否則這幽州刺史的位置,怎麽都輪不到自己來坐。
“總督大人,你想從我地方得到什麽?”洪應文問道。
薑澤笑道:“其實也沒什麽,本督隻想知道漢陵城內外的軍營部署圖,以及各處守備的兵馬人數而已……”
洪應文聞言大吃一驚,猛地起身大聲拒絕道:“你想讓我背叛軍督大人,做不到!”
“坐下!”
身後的侍衛見洪應文起身霎那,立刻將他按回位置上。
薑澤聞言,卻依舊面帶笑容,不緊不慢地說道:“洪將軍對軍督大人忠心耿耿,本督甚為感動,如今大周上下能像洪將軍這樣的人,已經不多見了……”
洪應文冷冷地說道:“軍督大人待我恩重如山,沒有他哪有我洪應文的今天?怕早就死在胡奴手中了,想讓我背叛他,哼,你還不如殺了我!”
“大膽~”
身後的總督府侍衛見洪應文用這種態度對薑澤說話,厲喝一聲,作勢就要撲上來再暴打他一頓。
“都退下,不得無禮……”
關鍵時刻,薑澤揮手止住了那侍衛的動作,然後繼續對洪應文說道:“洪將軍,你誤會了,劉策也是我薑家的女婿,按輩分算,他合該叫本督一聲叔伯,本督只是想了解下我薑家這位女婿有多少實力這並不過份吧?”
洪應文凜然說道:“那總督大人為何不親自去跟軍督大人談,卻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引我就范?我若把漢陵軍防部署告之與你,等於是違反了軍紀,恕在下無可奉告!”
見洪應文回答的這麽決然,薑澤臉上笑容一收,沉聲說道:“這麽說來,洪將軍是不打算跟本督合作了?”
“恕難從命,我洪應文決不做這等背主求榮的肮髒勾當!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如你所願!”洪應文大聲回道。
薑澤拍拍手,讚許地說道:“洪將軍忠義無雙,本督真是佩服啊,可是本督想問你一句,你洪應文是聽劉策的話,還是聽大周朝廷的話?
你到底是大周的旗營使,還是他劉策的旗營使?你到底想過這些沒有,你到底聽誰的話!”
洪應文一怔,說道:“那自然是大周的將領,聽從大周朝廷的安排……”
薑澤厲聲打斷洪應文的話:“既然是大周的將領,本督身為朝廷命官,你為何不願意聽從本官的吩咐行事?!你安的究竟是何居心?”
洪應文不甘示弱地回道:“可軍督大人同樣是朝廷的命官,我為何要聽從你的吩咐?”
薑澤說道:“但大周是士紳皇族共治天下,劉策不過一介庶民起家,你就應該聽從本督的話!”
洪應文大聲說道:“做不到!休想我背叛軍督大人!”
薑澤聞言,也不再說話,平複了下心緒,然後轉身來到窗台之前,緩緩拉開垂下的竹簾,望著對面依稀可見的茶樓。
“洪將軍,你來看看,這裡的風景可真不錯啊……”薑澤語氣陰冷地對身後洪應文說道。
洪應文說道:“抱歉,總督大人,末將現在無心與你一起欣賞風景……”
薑澤聞言,背負雙手不語,洪應文身後的侍衛立刻將他架到了窗台邊。
只聽薑澤繼續說道:“洪將軍,你看看對面,是不是你夫人和孩子在棲息的茶樓呢?”
洪應文聞言一顫,忙向窗外望去,果然隔了兩條街,那座茶樓依稀可見,頓時讓他心頭感到強烈不安。
薑澤臉上面無表情,繼續說道:“本督前些時日頒布新法的事,想必洪將軍也聽說了吧?其中有一條,女子獨身不得上街遊蕩,凡是一經發現,立刻送往教坊司貶為瘦馬……”
“總督大人,你想幹什麽?不準胡來啊……”
薑澤的話,觸及了洪應文的軟肋,他奮力想要撲上去,卻被身後的侍衛死死拉住動彈不得。
而薑澤卻依舊風淡雲輕地說道:“雖然令夫人已經三十出頭,比不得二八妙齡少女,但內城之中,還是有一些特殊癖好的達官顯貴會光顧您夫人的,沒準教坊司因為您夫人的別具一格,還能有一筆不菲收入呢……”
“不~總督大人,你有什麽衝我來~別傷害我的夫人!”洪應文內心恐懼萬分,衝薑澤目呲欲裂的嘶吼起來。
薑澤卻置若罔聞,繼續說道:“對了,本督差點忘了,還有洪將軍一雙兒女呢,你的兒子本督會送往棄營(苦力營),你的女兒嘛,送往青樓好好培養一番,興許幾年後能成為這遠州城裡的頭牌啊……”
“不~不~不~”
洪應文大聲哭喊著咆哮起來,薑澤的話幾乎將他的內心給擊潰。
薑澤說完後,對梁溫說道:“發信告訴守在茶樓外的官兵,去將違反新法的洪夫人以及他的一雙兒女都逮捕吧……”
梁溫聞言,拱手作揖:“遵命,老爺……”
話畢,梁溫就要向雅間外走去。
洪應文一見立馬對薑澤求饒道:“總督大人,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妻子和孩子,他們無辜的,求求你了……”
薑澤轉身說道:“現在能不能救你妻子和孩子全在洪將軍你一念之間,只要洪將軍把漢陵軍力部署圖畫出來,本督又怎麽會為難你呢?”
說著,薑澤又指了指桌上那份就任文冊:“洪將軍,識時務者為俊傑,本督已經釋放善意了,你是願意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還是前程似錦飛黃騰達?這還用選麽?”
洪應文聞言,陷入沉默之中,從他面色看出,他內心是在苦苦掙扎。
薑澤見此,對梁溫說道:“還愣著幹什麽?去按本督吩咐做吧……”
“等等……”面對薑澤的威脅,洪應文最終屈服了,紅著眼跪在地上說道,“我把漢陵軍營部署都告訴你,求你放過我的妻兒吧,不要傷害他們……”
薑澤聞言大喜,連忙對梁溫說道:“去,趕緊讓茶樓外的官兵撤下來,不要驚擾了洪刺史家眷,要有差池,拿你是問!”
“是,老爺~”
梁溫聞言,立刻恭敬的退出了雅間大門。
薑澤則是熱情的將洪應文從地上扶起,帶他來到桌前:“讓洪刺史受驚了,本督真是萬分慚愧,快快請坐……”
然後,又命人取來筆墨紙硯:“洪刺史,請你著筆將漢陵布防都寫下來吧,越詳細越好……”
洪應文顫抖的接過薑澤遞來的毛筆,望著雪白的紙張,猶豫片刻,痛苦萬分的將漢陵各處布防的兵馬以及路線全部寫了下來。
等洪應文落筆後,已經寫了足足七張紙,薑澤立即接過看了一遍,滿意地點點頭:“不想洪刺史的字也寫的如同文人雅士一般,好~”
洪應文則是面色蒼白地說道:“總督大人,末將何時去幽州上任?”
薑澤聞言,笑著說道:“不急,本督都已經將就任文冊交到你手中了,這幽州刺史定是屬於你的,不過在此之前,你還要替本督辦一件小小的事情……”
“我都把漢陵布防詳細寫給你了,你還要我怎麽樣?”洪應文哭喪著臉說道。
薑澤說道:“洪刺史莫要緊張,本督隻想你暫時再在漢陵待些時日,萬一,本督是說有個萬一的話,還請洪刺史做個內應……”
“你……”
洪應文怒不可遏,狠狠盯著薑澤,但仔細想想,還能怎麽辦呢,現在自己把柄已經完全被人家拽住,只能任人擺布了。
“來人……”
薑澤收起漢陵布防後,又喊了一聲,很快一名侍衛捧著一個木盒放到桌上。
薑澤打開盒蓋後,只見裡面是一對晶瑩剔透的貓眼石。
“洪刺史,這對貓眼是遙遠西洲一個叫薩珊帝國的特產,權當是給您壓驚,對了,底下夾層裡還有一百兩黃金,還請笑納啊……”
洪應文望著那對貓眼,此刻卻是無心欣賞,只是面無表情的對薑澤拱手說道:“多謝總督大人,如此厚禮虧不敢收……”
薑澤說道:“洪刺史,你就收下吧,就當是本督為之前屬下粗魯的舉動,替他們向你賠罪了,不收就是看不起本督嘍……”
洪應文歎了口氣,只能拱手說道:“那就多謝總督大人了,如無他事,在下想先離開了……”
薑澤點頭說道:“耽誤了洪刺史不少時辰,洪刺史但請自便吧……”
洪應文輕輕應了一聲,將就任文冊收入懷中, 然後抱起裝有寶物的盒子木然的向雅間之外走去。
等他一出門,薑澤臉上的笑容頓時收了回去,望著手中詳盡的漢陵軍事布防,眼神變的愈發的陰冷。
洪應文離開沒多久,鄔思道步入了雅間,來到薑澤面前小聲說道:“總督大人?事情辦成了?”
薑澤冷哼一聲,將布防紙張遞到鄔思道手中說道:“你來的正好,立刻將這份漢陵布略擬成一份輿圖出來,過些時日,就發兵將漢陵一舉拿下!”
鄔思道接過布略,緊張地說道:“總督大人,請你三思,現在與劉策直接撕破臉皮不是時機啊……”
薑澤說道:“不,得快,萬一劉策發現疑點,改變了漢陵布防陣線,那今日一切努力就白費了,
我已暗中召集遠東各省兵馬共計五十萬趕往遠州而來,加上遠州城本地人馬,足有八十萬之巨,打算先破漢陵,後取冀州,讓整個遠東徹底回到我薑家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