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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痞流氓組成的惡棍隊伍,對陣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保安司巡檢隊,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在經過一場激烈的交手過後,人販地痞一方全滅,連同祝、顧、尚三個前來和賈三做交易的歹人也一並被抓住押到了院子內,保安司則無人傷亡。
而賈三卻已經倒在了血泊中,被保安司同樣拖到了院子裡和死人排在一塊兒。
緊接著,保安司的官兵衝入內屋救出了那些被拐到這裡的婦孺,望著他們千恩萬謝的樣子,潘綸只是輕輕歎息了一聲,隨後命人好生安慰過後,轉身就向宋嫣然和拓跋月走去。
來到宋嫣然跟前,潘綸恭敬地對她施了一禮說道:“宋小姐,今日若不是你,這些人販子還真無法如此順利的伏首,說來也慚愧,下官居然沒發現我永安城內居然還有這樣陰暗的一面存在,實在是疏忽啊……”
宋嫣然對潘綸淡淡一笑:“潘司長無需自責,這次要不是保安司的兄弟鐵腕出手,也不可能如此順利將他們抓捕歸案,有勞你們了……”
潘綸忙道:“這本就是我保安司的職責所在,宋小姐請你千萬不要這麽說,請宋小姐和拓跋姑娘在此稍待,等下官仔細察探是否有漏網之魚後,再護送二位回府……”
宋嫣然十分理解地說道:“潘司長,盡管去忙吧,不用擔憂我和拓跋妹妹……”
潘綸聞言,再次朝二人各行一禮,便去忙公務清點人數了。
等潘綸一離開,拓跋月就從背後取下雕花角弓,一臉崇拜的對宋嫣然說道:“宋姐姐,你真厲害,早上你來找我說要抓捕人販子時,我都不敢相信呢,對了,你是如何知道城裡有人販子的呢?”
宋嫣然聞言笑道:“其實也沒什麽,只是小時候被人販子抓多了,就對這些細節開始格外敏感,這個賈三前兩日就脅迫幾個少女進入這間民宅時我就懷疑了,
當時怕打草驚蛇,又沒證據,就沒有直接跟保安司說,昨日又特意留意了下,那些進去的女子都沒出來後,這才確定這裡面定有貓膩,
所以才把你拉來陪我,和保安司一起來搜查這間民宅,不想真的被我猜對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那些女子都得救了,
想必她們的家人找不到她們的女兒一定都十分著急,現在她們總算可以回家去團聚了……”
拓跋月聞言,也是憤恨地說道:“這些人販子也實在太可惡了,就應該重重責罰他們!”
宋嫣然說道:“月妹妹,別說了,保安司和慎刑司會負責好的,等潘總司幾個處理完這裡的事後,隨我一起回軍督府吧……”
“嗯……”
拓跋月應了一聲,然後和宋嫣然一起向院子裡走去。
只見院子地上,整整齊齊躺著二十二具地痞的屍體,另一邊地上跪著八九個地痞和那三個定州來的人一道,一起雙手抱頭,畏畏縮縮的望著四周來回簇動的保安司身影。
潘綸簡單的盤問了那幾個地痞後,來到那祝姓之人跟前,伸出腳掌踢了踢他的腳問道:“你叫什麽?”
祝公子聞言忙道:“回稟軍爺,在下叫祝商舒,三十二,定州范縣人士,家父祝一梅,是范縣當地的候補太守,幾位軍爺,你們這是幹什麽啊?為何要抓我……”
他特意將自己爹“祝一梅”和“候補太守”說的格外鄭重,似乎想要借此威懾潘綸,好讓他知道自己背景不俗。
潘綸聞言,冷哼一聲:“為何抓你?你難道心裡沒數麽?這是關押被拐婦孺的所在,你們在這裡幹什麽需要我說出來麽?”
祝商舒聞言連忙對潘綸說道:“軍爺,您誤會了,我們來這裡只是想雇幾個下人回去使喚,真的不知道拐賣這回子事啊……”
邊上的顧胖子也連忙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們也是被這賈三給騙了,真的不知道那些姑娘是他們拐來的,軍爺就饒了我們這回兒,下次我們一定注意。”
唯有那陰險的瘦子卻一言不發,因為他知道眼前這些保安司是不會相信任何狡辯的……
果然,潘綸起身說道:“你們說的是不是真的,本官也不好定奪,呆會兒將你們全部移交慎刑司,他們會負責審訊這塊的,到時就能水落石出了……”
三人一聽到慎刑司三個字,頓時身體止不住瑟瑟發抖起來。他們也對慎刑司的“鼎鼎大名”早有耳聞,凡是嫌犯進入了內中,基本就沒有一個能安然出來的,如今保安司要將自己交給慎刑司審訊,那還不如直接定罪痛快……
想到這裡,祝商舒忙對潘綸說道:“軍爺,您不能把我們送往慎刑司審訊啊,我們真的沒犯法,你這樣豈不是製造冤案麽?”
潘倫聞言怒道:“你的意思是我冀州各部衙門都是酒囊飯袋了?好大的膽子,就憑你說的這番話,這慎刑司你是去定了!”
祝商舒嚇得連忙爬到潘綸腳下求道:“軍爺,你真的不能帶我去慎刑司,求你放我走吧,只要你放我走,要多少錢你開個數,我都給……”
“哼……”
潘綸冷笑一聲,然後厭惡的將祝商舒一腳踹開,指著他鼻子說道:“現在你居然當眾企圖賄賂本官罪加一等,本官是更加不能輕饒與你,來啊,將這三個嫌犯送往慎刑司嚴加審訊,本官懷疑他們背後一定還有主謀!”
潘綸的話讓這三人頓時如墮冰窖,在一片求饒聲中,被保安司士兵架著拖往門外……
“這三人也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讓那慎刑司的人好好教訓一下也不錯啊……”拓跋月望著被拖走的三人,神情異常興奮的對宋嫣然說道。
宋嫣然聞言輕輕一笑:“這三人肯定不是什麽好人,不過剩下的也就不用管了,交給慎刑司就行了唄……”
拓跋月點點頭,忽然又笑著對宋嫣然說道:“宋姐姐,真沒想到你膽子也這麽大,地上那麽多屍體,你居然一點都不害怕,我還以為你們中原女子膽子都特小呢……”
宋嫣然莞爾一笑:“月妹妹想多了,我自小在市井之中長大,很多東西也都經歷多了,何況當初呼蘭人屢屢南下,我也成過階下囚,見過無數死人,這些場面早已不怕了……”
拓跋月聞言,點頭同時,神色微微一黯:“宋姐姐,對不起,我們草原人是不該侵犯中原的……”
“月妹妹,你在說什麽啊?”宋嫣然立馬阻止拓跋月說下去,“你和那些抓我的胡人又不一樣,現在你我是好姐妹,不要再提那些不開心的話了,知道麽?”
拓跋月用力點了點頭,算是讚同了宋嫣然的話……
此時,保安司已經到了收斂屍體的階段,一具接過一具的屍體被運出民宅。
就在兩名保安司人員來到賈三的屍體面前,剛要準備抬起來的時候,驀然……
賈三緊閉的雙眼忽然睜開,隨後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爬起,趁兩名保安司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向一面矮牆跑去。
原來,之前在賈三下令讓人與保安司的士兵去拚命的時候,他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對手,與是趁人不備之時,佯裝已死,由於當時場面混亂,才讓他騙過了第一波檢查。
本來他想一直裝死裝下去,然後再在街頭的時候尋找機會溜走,可偏偏抬屍體的人都有個習慣。
因為精衛營當初起軍之時在收拾戰場時吃過虧,所以都要拿刀往屍體要害上再扎幾下的習慣,以確定真的死亡,這才讓賈三裝不下去,不惜鋌而走險奪路而逃。
望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牆面,賈三已經在幻想自己逃跑過程:一腳踏在牆面上,然後縱身一躍翻身上牆,接著從屋頂逃跑,跳入繁華的大街內隱入人群之中。
他異常堅定自己腦海裡的逃跑計劃十分完美,只要躍上了那堵矮牆,自己就能自由了……
然而……
“颼……”
就在賈三一腳踏在牆面上,剛準備縱身一躍的時候,耳邊忽爾傳來一支利箭破空的嘶嘯聲。
“噗~”
“啊~”
接下來,鋒利的箭鏃將賈三左腳關節處狠狠破開,直接射穿了他的膝蓋骨,痛的賈三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重重摔倒在了地上,很快就被保安司的人團團圍住給抓了起來。
卻見拓跋月手持雕花角弓,保持著射箭的姿態,秀麗的面龐在這一刻顯的格外冷峻迷人。
收弓之後,拓跋月嘴唇輕輕一揚,自言自語地說道:“誘拐婦孺的惡人,休想從我拓跋月弓下脫身!”
“月妹妹,你好厲害啊……”
而宋嫣然此刻也被拓跋月射箭的姿態給迷住了,忍不住稱讚出聲。
之前那賈三忽然起身逃跑的時候,宋嫣然根本就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反倒是拓跋月迅速從背後抽出一支羽箭,緊接著就是搭弦、開弓, 對準賈三沒有半點猶豫,松弦射出羽箭,一擊命中他的膝蓋骨,直讓宋嫣然是目瞪口呆。
“沒有啊,我在草原上五歲就開始練箭了,這算不得什麽的……”
對於宋嫣然的誇讚,拓跋月也只是笑著和她回應著。
潘綸這時來到二女身邊拱手對拓跋月說道:“適才的事多虧了拓跋姑娘,若非拓跋姑娘及時出手,這嫌犯沒準就跑了,在下也就無法跟軍督大人交代了……”
拓跋月忙回來一禮:“潘總司不必多禮,區區小事舉手之勞而已……”
潘綸再次感謝後說道:“兩位小姐,現在這裡的事已了,就讓在下送你們回軍督府可好?想必軍督大人也著急了……”
宋嫣然這才回過神來:“哎呀,我差點忘了,劉大哥還等著我去試新衣呢……”
說著忙拉起拓跋月就向民宅之外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