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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文靜帶著崔鶯馨母女來到外城一座看上去相對比較華麗的酒樓,為了清靜,還特意要了個雅間,避免了被街上那紛亂不止的環境影響吃飯的心情……
當然,對許文靜來說,醉翁之意不在酒,主要還是為了能近距離和崔鶯馨接觸找的借口而已。
由於新法頒布,全城都處在一片風聲鶴唳之中,所以酒樓今日的生意十分慘淡,到了飯點也沒幾個客人,本來店家都已經準備打烊了,可許文靜一錠十兩重的銀子丟到掌櫃手中後,立馬屁顛屁顛的將三人引到了二樓靠窗的雅間之內。
很快,許文靜要的菜很快就送了過來,什麽雞鴨魚肉、山珍野味,甭管吃不吃的下,反正就是足足擺滿了一桌,都是逢酒樓最貴的菜點,隨手又丟了二兩銀子賞給了小二,直樂的他臉上無比的燦爛。
在許文靜暗中叮囑莫要有人打擾後,送菜的小二立馬屁顛屁顛的退出了雅間,順手將房門給帶上了……
崔鶯馨謝過許文靜後,便開始喂女兒吃飯,李欣興許是真的餓了,狼吞虎咽的喝下了大半碗肉粥,又吃了桌上不少的菜……
而許文靜只是坐在崔鶯馨一側,端著茶碗,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喂李欣吃飯的姿態,一雙眼睛卻不時在婀娜的身姿上來回遊走,並時不時的舔一下自己嘴唇,心中早已經有些按捺不住,只是靠僅存的理智在死撐著而已。
“娘,困……”
吃飽後,李欣睡眼惺忪的跟崔鶯馨說道。
崔鶯馨聞言,抱起李欣,在屋內來回踱步,很快小家夥就在母親的懷中睡著了。
許文靜見此,躡手躡腳來到崔鶯馨身前,指了指雅間屏風後擺放的一張寬大太師椅,生怕把孩子吵醒,極其小聲的對她說道:“小姐,把孩子放那邊,讓她好好睡一覺吧……”
崔鶯馨螓首輕點,將李欣小心翼翼的放到太師椅上,而許文靜則是脫下自己的披風,蓋在了孩子身上。
安置好李欣後,許文靜和崔鶯馨二人才回到飯桌前……
“小姐,您請用飯吧,小生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多多包涵……”許文靜對崔鶯馨的姿態可謂是十分恭敬。
“嗯……”
崔鶯馨輕輕應了一聲動起了筷子,對於許文靜的態度,她還是非常滿意的,同時暗自慶幸自己剛被趕出總督府就遇到這樣的大好人。
如果許文靜知道此刻崔鶯馨內心想法的話,估計會笑掉大牙……
許文靜是好人麽?也許在某些時候的確表現的是一個“大好人”。
崔鶯馨細嚼慢咽的吃飯方式,讓一直暗中打量她的許文靜明白這美人定是大家閨秀出身。
一想到這層身份,讓他更是心癢難耐,努力吞咽了一下口水端起桌上茶碗喝了一大口水。
良久,崔鶯馨用完了一碗米飯,和了一口湯後,便放下了筷子,拿起放在桌邊的毛巾,優雅的擦了擦嘴角,然後對許文靜輕點螓首。
“多謝公子相助,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崔鶯馨問道。
許文靜起身拱手作揖回道:“小生許文靜,江南瀘州人士,今日能和小姐偶遇,也算是難得的緣分……”
崔鶯馨道:“原來是許公子,妾身崔鶯馨,今日多謝許公子解圍,若非許公子,妾身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許文靜聞言,心中一驚:“原來她就是崔鶯馨?真是太巧了,不過這崔小姐這麽優雅,軍督大人怎麽就不收了她呢?談什麽感情啊,雲雨之歡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這裡,許文靜明知故問對崔鶯馨說道:“原來是崔小姐,小生失禮了,敢問崔小姐現在欲往何處,小生願送崔小姐一程……”
崔鶯馨聞言,頓時神色一黯,是啊,自己該何去何從呢?在這遠東自己無親無故的,該去哪裡安生?何況自己還有個女兒要照顧……
見崔鶯馨不回復,許文靜繼續問道:“崔小姐,不知您的夫君在何處?您若怕二人在一起惹人生嫌,小生可以先去通知您夫君前來接你……”
崔鶯馨和李宿溫之間的恩怨糾葛,許文靜當然是一清二楚,現在故意裝作不知道向她提起,顯然有著自己的算盤。
果然,崔鶯馨一聽許文靜的話,頓時面色十分尷尬,緩緩起身對許文靜說道:“公子,實不相瞞,妾身現在是舉目無親,無家可歸……”
許文靜聞言頓時“呆”住了,忙道:“崔小姐天生麗質,怎麽會這樣呢?莫非小姐和家人鬧矛盾?
莫慌,就讓小生陪小姐回去和你家人理論,相信小姐的伯父伯母以及您丈夫會原諒你的……”
崔鶯馨幽幽歎了口氣:“許公子,妾身現在是真的無家可歸,只因妾身識人不淑,遇到負心郎毀了清白,能有這種下場也純屬咎由自取……”
許文靜聞言,忿忿不平地說道:“真是太可惡了,崔小姐這般脫塵仙子居然也有人拋棄,真是瞎了她的狗眼,
無論誰若能和崔小姐在一起,廝守一生疼你都來不及,怎麽會做出這種背棄之事!別讓小生知道他在哪,不然小生定要和他好好理論不可!”
聽了許文靜這番話,崔鶯馨本來難受心情也好了很多,對眼前這個男人也更是多了幾分好感,便欠身致意道:“多謝許公子寬慰……”
許文靜歎了口氣,又問道:“崔小姐,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呢?”
崔鶯馨一臉迷茫的說道:“妾身也不知該何去何從,隻身一人處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身上又無盤纏,實是不知如何是好……”
許文靜一聽,頓覺機會來了,看著崔鶯馨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這心裡是愈發的躁動難耐。
與是,許文靜強自鎮定,對崔鶯馨說道:“小姐既然暫時無處可去,如若不嫌棄,就隨小生先去寒舍暫居……”
說話間,酒樓外大街上又傳來一陣淒厲的哭喊聲,那是官兵在追捕“叛逆分子”時產生的衝突。
許文靜側頭向虛掩的窗戶看了一眼,再次對崔鶯馨說道:“小姐,你也看到了,現在遠州內亂象橫生,你一個婦道人家,又兼這般貌美,獨自逗留在街市各處的話難免會被歹人惦記,
哪怕為了孩子著想,也該先找個安身立命之所吧,不如隨小生前往冀州,定會好好照顧你們母女二人的……”
崔鶯馨聞言覺得許文靜說的有些道理,現在外面這麽亂自己帶著個孩子確實很不方便,可畢竟自己和許文靜相識滿打滿算不過一個多時辰,就這樣住到人家家中,是不是太過草率了?還有這清譽也說不清啊……
深吸一口氣,崔鶯馨對許文靜說道:“許公子,您是個大好人,只是妾身覺得這樣住進您的家中,有汙公子的名譽,若公子誠心想要幫妾身,還請公子可否借妾身一些銀兩,日後定當報答?”
許文靜聞言,低頭沉默不語,崔鶯馨見此,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的無理要求惹怒了他,這樣的話,自己就真的走投無路了。
忽然,許文靜一下跪在崔鶯馨跟前,不等崔鶯馨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就見許文靜眼含熱淚的說道:“崔小姐,實不相瞞,小生自見到崔小姐那一刻起,小生這心就都狂跳不止,
現在眼裡腦海裡都是小姐的身影,若崔小姐肯垂憐小生,解了這相思之苦,小生寧可折壽十年!”
崔鶯馨頓時目瞪口呆的望著一臉誠懇的許文靜,要知道自己和他相識也就一頓飯的功夫,他居然會對自己有這樣的想法。
許文靜連忙朝崔鶯馨腳下爬了幾步,連聲說道:“崔小姐,求你可憐下小生吧,小生現在是萬分的煎熬,隻感覺每一寸筋骨都在燃燒啊,求崔小姐成全小生這一番赤誠之心……”
崔鶯馨嚇得慌忙退後幾步,對許文靜說道:“許公子,你我初識不過一個時辰,你這樣說,讓妾身不知該如何是好,妾身已是人母,怎能配的上許公子你的一番情意?請許公子趕緊起來,莫要讓人看到壞了公子的名聲……”
許文靜聞言,猛地抬頭,一臉決然地望著崔鶯馨說道:“小姐若不答應小生的請求,小生寧可長跪不起,此生若不能得到小姐與小姐廝守一生,小生……小生情願一死……”
說完,許文靜起身毫不猶豫的將頭撞向屋內的牆壁,嚇得崔鶯馨趕忙上前攔住了他。
“許公子,你這是何苦呢……”崔鶯馨萬分的無奈,“妾身不值得您這樣待我……”
許文靜趁機握住崔鶯馨的手,呼吸急促,萬分激動的說道:“值得,只要小姐肯答應,我許文靜會照顧你們母女一生,就算你和那負心漢的女兒,小生也會視如己出,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還有,小姐從了小生後,你想要什麽我都會滿足你,哪怕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只要你想要,小生也會給你摘來,求小姐就念在小生一片苦心的份上,答應小生吧……”
事到如今,崔鶯馨還能怎麽辦呢?在許文靜這種“不要臉皮”的攻勢下,僅存的心理防線也終於崩潰。
“你是真心的麽?許公子?”崔鶯馨紅著臉問道。
許文靜當即從腰間取出一把匕首交到崔鶯馨手中:“小姐可以將小生的心挖出來一觀……”
崔鶯馨忙將匕首推了回去說道:“許公子,你當真不後悔娶個殘花敗柳為妻麽?”
許文靜說道:“小生不是那庸俗的世人,崔小姐不必多心……”
崔鶯馨感動地點點頭:“那好,等到了許公子家中,妾身就依了你……”
許文靜聞言,心中竊喜萬分,連忙開始收拾東西,帶著崔鶯馨母女出了酒樓雇了輛車,再將左朔叫上一起出了遠州城,向漢陵火急火燎的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