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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先生,小王答應你的事已經實現了,那麽你承諾小王的條件,何時兌現呢?可別讓小王等的太久啊……”
華燈初上,繁華的朱雀大街一角,“玉樓閣”外,靜王衛熾和皇甫先生躲在一處陰暗的角落之內。
卻見靜王坐在一輛普通的馬車之上,通過車簾與皇甫翟小聲交流起來。
面對衛熾的疑惑,皇甫翟點頭說道:“殿下你放心,今夜就在這裡,墨家在京城之內所有的暗樁都會成為一條條亡魂,為靜王殿下將來能繼承大統獲得足夠的利益……”
衛熾聞言,笑著說道:“皇甫先生,你是個極其聰明的人,小王對你很不放心,不如你將你墨家在京城所有的暗樁藏身地點告之小王,這樣小王心裡才會安心啊,不要介意,畢竟小王與您之間還談不上信任的程度……”
皇甫翟從懷中掏出一封火漆的紙卷,從車簾之內遞到衛熾手中,對他說道:“這是我墨家在神都內外所有的隱匿地點,靜王殿下,這樣你應該足夠相信我的誠意了麽?”
衛熾接過紙卷,並沒有急著打開,而是閉目沉思一陣,忽然笑著說道:“有了這麽重要的情報,小王心裡頭可就踏實了,皇甫先生,你就沒想過要為我效命麽?
只要小王得勢,你就能擁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勢,而紙上這些人也都不必去死,小王是真的很仰慕您的才華,還想著跟皇甫先生再下一盤棋呐……”
皇甫翟淡淡地說道:“不必了,靜王殿下,你還是前去赴宴吧,這裡馬上就會發生一場前所未有的廝殺,怕影響了你吃飯的心情……”
衛熾聞言,失落地歎道:“可惜啊,皇甫先生這等大才居然肯安逸與現狀,真是讓小王感到傷心,不過人各有志,小王也不強求,還有不到一個時辰,宴會就要開始了,小王就先行一步,前去準備一下,恭候父皇光臨宇龍軒,先告辭了,若先生回心轉意,可隨時來找小王……”
說完,衛熾命令車夫即刻向皇家行宮走去……
而皇甫翟則繼續盯著燈火通明的玉樓閣,手握銅鏡靜靜地擦拭起來。
此刻,在距離玉樓閣不遠處,四條身影正龜縮在街角黑暗處,齊齊打量著玉樓閣二樓的情形。
這四人正是上官雁的那些得力下屬,就等著前去察探虛實的探子回來確定情報,便隨時準備衝入玉樓閣內去刺殺此行的目標,高密的親眷……
大約又過了半刻鍾,玉樓閣內竄出一條頭戴方巾的儒生身影,他敏銳的朝四周掃了一圈,爾後悄然向達爾思等人隱藏的角落走去。
“察探清楚了,二樓乙號雅間……”
路過達爾思等人身邊時,那儒生小聲將高密親眷的消息傳達給他們後,迅速的離去,一切看上去似乎特別的自然。
“魄奴、影懾,隨我一起進閣執行長主人命令,張闊,你留在門外斷後,其他人跟我走~”
達爾思布置完各自任務後,迅速起身向玉樓閣走去。
“此處結果已經注定,接下來,該收拾自家的事了,上官雁……”
見達爾思眾人進入玉樓閣後,皇甫翟收起鏡布,轉身就向玉樓閣反方飄然離去,隱入了人群之中……
玉樓閣,是太傅謝陽堂弟謝倫仗著他兄長為靠山,在朱雀街上所開的酒樓。這座酒樓也沒啥特別的,只要有錢啥人都可以進來,而且酒樓最大的特點就是價格特貴,貴的讓人無法理解,貴的令人瘋狂。
比如一盤普通水煮白菜,就往裡面放些鹽和蒜,就敢賣十兩銀子,雖然神都物價高,但也沒高到這麽離譜的地步,可偏偏玉樓閣就敢這麽乾。一桌酒菜吃下來,你不掏個五六百兩銀子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說了來過玉樓閣……
不過,玉樓閣有一點好,就是隻認銀子不認人,甭管你是皇親國戚、朝堂高官還是三教九流、乞丐要犯,不管你是衣著鮮麗還是粗布麻衣,只要有錢不來鬧事,都把你當爺爺伺候著。
當然了,能在神都城內待的人,除了品味特殊,壓根就沒幾個身穿粗布麻衣照耀過市的人,哪怕大戶人家的丫鬟仆人出來,各個也都是細棉綢緞製成的衣衫。
達爾思一行人剛進玉樓閣,就受到店家小二的熱情招待,尤其達爾思一身番僧的模樣,更是讓店家對他滿臉堆笑,噓寒問暖。
之所以會這樣,還不是大周已經被胡人打怕了,連年的敗仗已經在這些中原百姓心頭烙上了“畏懼”的印記,只能對他們都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達爾思瞪了店家一眼,然後帶著魄奴和影懾徑直向二樓乙號雅間走去,店家和夥計望著不懷好意的達爾思一行人,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從自己眼皮底下走過。
待看不到達爾思幾人身影后,店家趕緊將夥計拉過來,貼著他耳朵小聲吩咐道:“你去街上找找寫巡邏的軍爺來,我琢磨著這番僧還有那幾個人來者不善,怕是要出大事啊……”
夥計聞言,二話不說,立刻應聲向玉樓閣外跑去尋找街上巡邏的官兵了,店家則是繼續在樓梯口仰著頭偷偷觀望……
乙號雅間門前,達爾思和魄奴點了點頭,隨後各閃到雅間房門兩邊,讓影懾抬起只有五鬥力不到的短弓,將箭枝搭在弦上拉開滿圓,隨時等待著房門打開後,就松弦一箭將裡面的目標射殺。
“咚咚咚……”
魄奴縮在雅間房門一側,輕輕敲擊了幾下房門。
“什麽人?”屋內很快傳來一陣女聲回答道。
魄奴衝雅間內喊道:“我們是奉高將軍之命,前來拜見夫人和老母親的……”
裡面立刻傳來一位老夫人的聲音:“哦?你們是我兒子下屬麽?聽聞他今日也到了神都特約我們在這裡見面,正好也很久沒見我的兒子了,老身這就來給你開門……”
聽聞腳步聲靠近雅間房門,三人的神情瞬間變的凝重起來,尤其是攢弓搭箭的影懾,臉上神情變得更加專注和陰冷。
“颼~”
“噗~”
“篤~”
就在雅間門後響起一陣開栓的聲音時,一支弩箭忽然從長廊左側呼嘯而來,直接將影懾的左太陽穴貫穿。
可憐影懾甚至連慘叫都沒來的及發出,就被腦海中產生的劇烈震蕩奪走了生命。
但見幾滴血珠從扎入的傷口飛濺而出,有幾滴甚至濺到了達爾思和魄奴的臉上,搭在弦上的箭枝,也在影懾松手刹那,飛釘到了雅間房門上空……
竇雋一箭射殺影懾,隨後將手中勁弩往自己肩上一靠,揮了揮手說道:“壓上去,不留活口。”
“不好中計了,硬闖!”
最先回過神來的魄奴,望著向自己逼近的邊軍士兵,呼的抽出腰間弧刀,一腳踹開乙號雅間的大門,直接衝了進去。
然而當二人殺入雅間之際,頓時再次傻了眼。
“各位,在下許文靜,在此等候你們多時了,天快涼了,還是送諸位下地獄去抱團取暖吧,動手……”
只見此處雅間四周,盡都是全副武裝的士兵,如今數人一組結陣,正虎視眈眈的望著自己,卻見桌台之前,許文靜一臉自得的望著達爾思和魄奴兩人。
“可惡,八嘎~”
一見到許文靜,魄奴一聲怒罵,當即揮刀想要乾掉他。
可是就在他剛向許文靜跑了兩步,忽然耳邊響起一陣爆雷轟響。
“這混蛋交給老子料理,老子今天要跟他算算白天惹我的帳,給老子去死!”
韋巔一聲沉喝,揮動雙鐵戟,面目猙獰地撲向了魄奴。
“可惡,八嘎,是你這個混蛋,納命來……”
魄奴也是大聲回罵一句,然後揮刀迎了過去,二人很快就交戰在了一起,直接從雅間內殺到了雅間外的長廊,隨著狼藉聲起,玉樓閣內正在吃飯喝酒的賓客,立馬嚇的驚叫連連,紛紛向一樓逃去……
而達爾思卻無比犯難,即將面臨數個小隊的進攻,自己再如何悍勇,跟訓練有素的軍隊相比,卻被壓的死死,根本無法施展自己的武勇……
“可惡,這些中原人真是卑鄙無恥啊……”
被殺的左躲右閃的達爾思,對數人小分隊十分的惱怒,不停用最惡毒的語言來自我安慰和麻痹。
而此刻,韋巔和魄奴眨眼之間的交手已經過了五十多個回合,戰場也從二樓打到了一樓,所過之處到處都是兵鋒劃過的狼藉景象。
“給老子躺下~”
“砰~”
“呃~”
眼看久攻不下, 韋巔忽然額頭青筋暴起,直接衝著魄奴的身軀撞去。不想一招得手,魄奴就如斷線風箏直接飛掀了出去,又撞翻了一片桌椅……
“混蛋~”
魄奴翻身從地上爬起晃了晃腦袋,望著鐵塔一般的韋巔,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然後再次向韋巔衝了過去……
“屋內有動靜?進去看看……”
持殳立於門口的張闊,聽聞內中發生巨大的動靜,立刻想要進去救援。
“喂,你的對手是我,休想走~”
就在張闊想要離開進入玉樓閣的時候,一聲沉喝聲喊住了他,來者不是別人,就是手持丈八蛇矛的張烈。
此刻張烈身後跟了近百士兵,將玉樓閣大門團團圍住,隨後持矛一步一步向張闊走近。
“你叫什麽名字,我叫張烈,即將要在你身上捅出幾個窟窿來……”
“張闊!”
“很好,張姓,看在你也姓張的份上,本將軍會給你留個全屍!”
“狂妄!”
該交代的都交代完畢,張烈挺矛至上,而張闊則是揮動長殳,毫無半分畏懼的與他纏鬥在了一起。
玉樓閣,今夜注定無法太平……
整個皇城,都不會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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