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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一,清晨,神都城外……
旌旗蔽日,迎風招展,劉策的精衛營終於抵達到了京城腳下,現在就等著衛稹的召見……
“偉大的城池……”
望著高聳入雲延綿十余裡望不到邊的神都城牆,劉策真心實意的感歎了一聲,對大周京師之地是讚不絕口。
邊上的許文靜望著高大堅固的城樓,感慨的同時內心則是不住向往有一天能和劉策一起,正式入主這座神州政治中心,感受萬人膜拜的情形。
“你們羨慕麽?”這時站在一旁的衛稷笑著對劉策和許文靜二人說道,“神都,神賜之都,誰主掌神都誰就是中原王朝的主人,多麽令人向往的城池啊,
內中所定居的男人非富即貴,還有女人似水嬌娥,說不盡的柔情似水,任何一個人只要在神都城內呆上幾個月,都會深深被他吸引,恨不得與這座城池融為一體呢。”
聽著衛稷放蕩不羈的話語,劉策默默點頭:“是啊,僅從外看,本軍督也是被這座京城給深深震撼,不過王爺所言要與城池融為一體,那得看是什麽人了,至少還不會讓本軍督為他發狂的境地……”
劉策這話倒也不是隨口說說,畢竟前一世高度文明的世界他都呆了二十多年,什麽樣的新鮮事物沒見過?在這個生產能力不足前世世界百分之一的異世界,真還沒有達到為一座城池發狂不要命的地步。
衛稷聞言笑了笑,然後說道:“軍督大人,等進了城你得放本王兩天假,本王和秀紅閣的頭魁還有一段未盡的緣分需要再續呢……”
劉策笑了笑:“王爺自便,即日起,王爺想去哪就去哪兒……”
邊上的許文靜聞言,也忙對劉策說道:“軍督大人,請您也準許屬下進城後陪王爺一起走走,好體會下神都的風土人情……”
劉策自然明白許文靜想幹什麽,也沒點破,只是說道:“可以,軍師多見識見識神都的人情面貌也是好的,本軍督準了……”
“多謝軍督大人……”
許文靜笑著拱手謝道,其實那顆心早就已經飛到了衛稷所言的“秀紅閣”去了。
就在這時,韋巔一臉豪邁地來到劉策身邊對他拱手說道:“啟稟軍督大人,營外有一名自稱席滿的太尉前來求見,說什麽奉皇上之命來見您……”
“左太尉席滿?”劉策輕聲嘀咕一句,然後對韋巔說道,“快快有請,我在帳中恭候……”
“遵命!”韋巔大聲領命離去。
這些時日來,衛稷也向劉策大致說了下朝堂一些重臣的名號官職,這席滿就是其中之一,也算是朝中比較正規的一個官僚了。
不多時,席滿就帶著幾名下人捧著幾個盒子來到了劉策帳中,還未進帳,就見劉策、衛稷、許文靜以及各營主將都候在了帳前等候。
“前軍都督劉策,參見左太尉,左大人!”一見到席滿,劉策立馬攜帶身後各將對他恭敬地行了一個軍禮。
席滿一愣,望著眼前一襲驕豔戎裝的年輕人,以及帳中肅立的將士,在短暫的錯愕後連忙對正中的劉策拱手說道:“愧不敢當,想必這位就是威名赫赫的軍督大人吧?在下大周左太尉席滿,見過軍督大人!不想軍督大人這般年紀輕輕,實在讓席某頗感意外,有所失態,還請軍督大人海涵……”
劉策收禮後望著席滿,迅速打量後側開身子對席滿做了個請勢說道:“太尉大人,請……”
席滿也做了個請勢回禮說道:“軍督大人客氣了,請……”
等二人主次落座後,劉策一一向席滿介紹了帳中各將,席滿聽著劉策介紹也是紛紛對他們起身回禮,臉上神情是謙卑至極,沒有半分身為京官的傲慢和無禮。
等席滿和衛稷行過禮後,這才轉向對劉策說道:“軍督大人,皇上命我先來向軍督大人帶來崇高的謝意,帳外一千兩黃金,還望軍督大人笑納……”
劉策笑著說道:“席大人,你太客氣了,為國效命是本軍督職責所在,何須如此獻上如此大禮呢?”
席滿點點頭,至少到現在為止,他對劉策的印象還算是極佳的,心道也許能將朝廷現有的難處透露一些給他知曉,希望他不會因此動怒。
想到這裡,席滿剛要對劉策訴說關於皇室的難處,劉策卻又開口說道:“太尉大人,這些金子本軍督斷不能收,只是您此次前來,可否帶來本軍督所求的軍餉所需,敢問皇上他可有提及此事?”
席滿聞言一怔,面色為難地打量了帳內一圈,然後小聲對劉策說道:“軍督大人,可否私下與您細說呢?”
劉策見席滿這副表情,臉上笑容逐漸凝固,然後開口問道:“左太尉,本軍督提的那些條件並不過分吧?莫非皇上不肯答應麽?有事盡管在營帳內說,無需見外……”
席滿額頭淌下一滴汗水,神情是萬分的緊張,想了想對劉策拱手說道:“軍督大人誤會了,皇上是萬分感激軍督大人所做所為,只是,只是皇上也有自己的難處啊……”
“太尉大人,您就直說吧……”坐在一旁的衛稷立馬出聲說道,“軍督大人可是平定了整個北方內亂,就要這麽一些撫恤軍餉並不過分吧?難道這些要求皇兄都不願意滿足,不怕寒了將士們的軍心麽?”
席滿忙道:“王爺誤會了,皇上是真的萬分感激軍督大人所做所為,只是眼下皇上也真的有難處啊……”
“有何難處?”劉策冷聲說道,“席太尉,本軍督知曉皇城開銷甚巨,但也不至於這麽幾千萬兩白銀都拿不出來吧?”
席滿再次小聲說道:“軍督大人,可否私下裡與您細說,就算給席某一些薄面吧……”
劉策想了想,然後望向許文靜,許文靜立刻會意,起身對帳內其他將領說道:“各位將軍,請暫且回各自屬地,稍後軍督大人自會與你們細說。”
各將聞言起身和劉策告辭,連同衛稷也跟著許文靜一起步出了大帳,很快帳內就只剩下劉策和席滿二人了。
等人都離開後,劉策漠然問道:“好了太尉大人,現在帳中無他人,皇上有什麽難言之隱就請直說吧……”
席滿聞言,小聲說道:“軍督大人,實不相瞞,皇上現在憂心荊楚三省的蝗災,撥付了大量錢糧前方災區賑濟災民,如今國庫沒那麽多余錢犒賞三軍將士了……”
劉策一聽,頓時眉頭一蹙:“賑濟災民固然重要,本軍督可以理解,但是本軍督的軍隊怎麽辦?沒有犒賞如何安撫軍心?朝廷難道就沒考慮過這些問題麽?”
席滿歎了口氣說道:“軍督大人,皇上當然考慮過這個問題,他也不想怠慢了邊軍將士,但是國庫真的湊不出軍督大人所需的這些錢糧啊……”
“那你說怎麽辦?”劉策語氣加重了幾分,“你如何讓本軍督和將士們交代?好,本軍督退一步,念在荊楚三省百姓的份上減少所需一半軍餉,就當是捐贈災區百姓了,怎麽樣,這總不是問題了吧?剩余一千六百萬兩白銀的物資,朝廷再怎麽困難也該給本軍督湊出來了吧?”
席滿痛苦的搖搖頭:“軍督大人,莫說一千六百萬兩,就算一百六十萬兩,朝廷一時半會兒也湊不出啊,還請您能體諒一下朝廷的難處……”
劉策冷哼一聲:“那麽誰來體諒本軍督和麾下將士的難處?遠東至河源再至神都,足足六千五百余裡路,一路征戰為國靖難的艱辛自不必本軍督多言,
本軍督隻想問一句,席太尉你覺得來回一萬三千多裡路,將士們拋頭顱灑熱血卻不能得到應有的待遇和報酬,換你你會甘心麽?”
劉策的話,讓席滿驚的是滿頭大汗,他連忙說道:“軍督大人,你先莫動怒,先聽在下把皇上的意思說完,直接從國庫取錢犒賞三軍,眼下是真的沒辦法了,不過,皇上他打算從其他方面補償軍督大人的損失……”
“哦?”劉策聞言奇道,“那皇上打算如何補償呢?”
席滿嘴角抽搐了一下,起身從身上抽出一本密折遞給劉策顫聲說道:“皇上手諭, 軍督大人的部隊可進神都城內肆意放縱三日,三日之內,外城百姓的財務錢糧,甚至百姓的身家性命……盡數……由軍督大人決斷!”
說到這裡,席滿痛苦的閉上了雙眼,臉上滿是不忍和屈辱……
“席太尉,你說什麽?再給本軍督重複一遍……”劉策聞言頓時腦袋一片轟鳴,懷疑自己耳朵是聽錯了。
“皇上手諭……神都外城所有百姓除開衙門之外,三日之內,盡數由軍督大人做主,可以讓您麾下將士……肆意放縱……”席滿神情萬分痛苦的對劉策重複了一遍衛稹交代自己的話。
靜,死一樣的寂靜,席滿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劉策那急促的呼吸聲,他靜靜等待著劉策的答覆。
良久,劉策面無表情地開口說道:“席太尉,麻煩您回去告訴皇上,就說本軍督謹遵聖意……”
席滿聞言立馬對劉策跪下懇求道:“軍督大人,本官知道這次您受了委屈,但本官還是想請您念在大周百姓淒苦的份上,盡量讓麾下收斂一些,莫要造成京城太大的恐慌啊……”
劉策轉身看著掛在帳上的地圖,冷冷地說道:“席太尉,你先回去吧,本軍督怎麽做自有考量,既然這是皇命,本軍督當然會遵守了,現在開始三天之內,京師外城一切都由本軍督說了算!本軍督還有軍務要處理,就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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