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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侈,實在太奢侈了,這塊白玉屏風製材出自南洲西陀國,哪怕拇指大一塊就值金上百兩(金銀比例1:30),
再看這盤黑珍珠,顆顆飽滿色澤明亮,一望便知是瀛洲海域產物,僅一顆就值金二十,這麽一盤……
還有這顆藍寶石,也唯有遠在西域中洲的大食國,阿巴斯皇室才能享用,每一顆皆是價值連城……
另外,這打製寒椅的玉材必是出自緬寮境內,目前已知整個大周也只有十張而已,是酷暑時節驅暑的上佳絕料……”
薑若顏來到河源總督府後,對府廳內見到的每一件奢侈品都是如數家珍的報出其出處以及價值,令陪在她身側的劉策也是大開眼界,也對薑若顏的學識第一次感到震驚。
而跟在二人身後的許文靜,見薑若顏滾瓜爛熟的向劉策介紹府廳這些奢侈物件時,心中是一陣竊喜,只要薑若顏和劉策關系越親密,自己以後的前程也定會一路平坦。
閱歷淺怕什麽?我許文靜來慢慢引導你,只要薑大小姐見識上來了,以後這帝後之位基本十拿九穩,而自己,以薑小姐,不,薑後的心性也定不會薄待與我……
許文靜隻覺的越來越激動,越來越興奮,仿佛馬上就要觸摸到那人臣巔峰的位置一般。
最後薑若顏來到張圓桌前,取起一枚紫色錢幣螓首蹙眉:“南洋流駐國的紫金錢幣,一枚可抵黃金五十兩還是有價難求,真是沒想到,這河源總督府居然連這都有,
總督府外餓殍遍野,可這位趙總督的家中卻是這般奢華,這裡東西隨便取一件,尋常百姓一家勞碌一輩子都不敢想象,可惜空有這麽多財富,就沒想過為河源百姓盡一絲力麽?”
說到這裡,薑若顏丟下手中的錢幣,幽幽的歎了口氣,顯然對這種奢靡又不顧百姓生計的官僚很是失望。
劉策說道:“好了若顏,你也別歎氣了,大周各地官製腐敗也不是一天兩天,好在這次我大軍已經佔據總督府,不會讓這種悲劇再繼續下去了……”
薑若顏聞言向府廳四周掃視了一圈,最後目光鎖定在正捧著一個木盒子,不停往嘴裡塞點心的韋巔,對劉策說道:“若顏也知道大周各地管制腐敗,往年常聽父親提及相關典故,就有一畜食盡城中糧的事例,原本以為這只是一個傳聞,不想今日見到這些,真是歷歷在目,
就比如韋護衛現在所食的酥糕,佐料皆是用天價的雪花糖所製,一塊至少價值一兩以上,尋常人家連飴糖(麥芽糖?)都吃不起,終生不知糖為何物,不想在流賊遍地的河源省,百姓連飯也吃不上一口,
可對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門閥來說卻沒半邊影響,依舊可以極盡所能從百姓身上搜刮的民脂民膏來維持自己的奢華生活……”
“啥?一兩銀子一塊糕!”薑若顏話音剛落,劉策就震驚了,連忙衝韋巔大聲喝道,“蠢貨!你吃了多少!別吃了,給本軍督留點!”
“嚷什麽?”
韋巔聞言,抹抹滿是糖屑的嘴巴,望了眼丟在地上的盒子,然後伸出手掌比劃起來,臉上露出極為難堪的神情,好一陣之後對劉策大聲說道:“反正不少了,怎麽著也有八九盒……”說著又拿起一塊酥糕一口塞入嘴中嚼了起來。
劉策搖搖頭,望著韋巔吃點心的模樣,暗自嘀咕了一句:“一盒十塊酥糕,這麽一會兒功夫近百兩銀子就沒了,真是暴殄天物。”
忽然,他腦海靈光一閃,忙對薑若顏問道:“若顏,你說這雪花糖很貴?”
薑若顏點點頭:“其他地方不說,就說蘇州城街市和遠州城內,一包雪花糖十斤,售價分別是六十兩和七十兩,這還是正常時候的價格,若遇奸商倒賣,怕是還要翻好幾番,尋常百姓家一輩子都吃不起……”
聽完薑若顏的話,劉策陷入沉思,雪花糖其實就是白糖,確實白糖在整個大周都是屬於奢侈品,只是沒想到暴利到了這般地步,若今天不是聽薑若顏說起,自己還真差點把這生意給忘了。
劉策已經有了精鹽加工技術,完全可以稍微改變一下用在白糖加工上,唯一的問題是榨糖工藝需要改進,還有甘蔗等農作物的產量必須上去才行……
“軍督大人……”這時,一名近衛軍主簿捧著本記載好的文冊來到劉策跟前說道,“屬下已經將總督府內所有產業基本記載在冊,尚有些遺漏還在補充之中,請你過目。”
劉策接過文冊一頁一頁翻去,身邊的薑若顏也湊過腦袋來觀望……
等劉策翻到某一頁,看到上面記載的內容後,頓時冷哼一聲,說道:“孔雀,鱷魚,花紋豹,白鹿,丹頂鶴,金絲猿猴,食鐵獸(熊貓),厲害,本軍督算是漲見識了,算是漲見識了啊!”
說完劉策重重將冊子一合,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心中的悶火,然後對許文靜說道:“本來本軍督還對你的提議有些顧慮,不過現在沒有了,將總督府內所有年輕女眷包括丫鬟在內全部帶上來吧!”
許文靜拱手諂笑:“軍督大人英明!”
而薑若顏卻對此有些意外,小聲對劉策問道:“劉策,你們這是要幹什麽?’”
劉策衝薑若顏說道:“到時你就知道了……”說完臉色一冷,坐回到府廳主案之上。
薑若顏猶豫片刻,便也跟著站在劉策身後,邊上一名近衛軍士兵連忙扛來一把椅子給她落座。
當一群鶯鶯燕燕的少女抽噎著被帶入府廳之內,薑若顏眉頭頓時一蹙,剛要對劉策說話,卻瞥見不遠處的許文靜衝她微微搖了搖頭,這才強忍著將心中的話憋了回去。
劉策望著堂內“萬豔同悲”的場景,再聞著濃濃地胭脂水粉味,不由凝眉一蹙,衝蕭煜使了個眼色。
蕭煜會意立馬大吼一聲:“肅靜!軍督大人有話要說!”
廳內立馬安靜了下來,三百多名女子嚇的是不敢再吱聲,劉策深吸一口氣開口對她們說道:“想必你們也都聽說趙元極有篡逆之舉,按我大周律你們都將被發配教坊司為奴,世世代代不得翻身……”
劉策話音剛落,府廳內的女子頓時臉色變的蒼白,幾個面色姣好的少女頓時哽咽地求道:“不要,我不要去教坊司,求大人開恩呐,我們只是府內的奴婢,對主人的事完全不知情啊,大人開恩呐……”
“求大人開恩呐……”
府廳眾女哭著齊齊伏拜了下去,要知道教坊司這種地方真還不如青樓,青樓之內好歹還有機會脫身,進入了教化司,那簡直是生不如死,一輩子是徹底完了……
劉策說道:“不過,本軍督也知道你們當中不少人確實不知情,就這樣將你們盡數送往教坊司本軍督也於心不忍,你們願意聽本軍督安排麽?”
“願意願意,只要不把我們送到教坊司,大人要我們幹什麽都行……”
少女們聽劉策的話似乎還有轉圜余地,連忙不停地懇求起來。
“那好……”劉策點點頭,隨後大喝一聲:“蕭煜!”
蕭煜聞言立馬拱手說道:“屬下在!”
劉策對他說道:“你也老大不小,該成個家了,這些女子中你看上哪個,選一個吧,做妻做妾回到遠東自己安排……”
“遵……啥?”
蕭煜剛要本能領命,忽然回過神來愣住了,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劉策說道:“本軍督讓你在這些女子之中挑一個,做妻做妾任你做主!”
蕭煜嚇得連忙單膝跪地,對劉策說道:“軍督大人,屬下對您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啊……”
劉策見蕭煜這副模樣,明白蕭煜是誤會自己的用意了,還以為自己只是在試探他,無奈地搖搖頭對他說道:“跪著幹什麽,起來吧,本軍督沒在逗你……”
聽劉策語氣好像是真的沒有其他意思,蕭煜這才緩緩起身看著劉策,但依舊心有余悸,不敢妄動。
劉策見蕭煜一副唯唯諾諾地模樣,於是好言說道:“挑一個吧,你也不想這些女子真的被送入教化坊受罪吧?我近衛軍中未曾成家的將士按功每人都挑能選一個……”
蕭煜這才放下心來,謝過劉策後,慢慢向那些女子一個個走去,那些女子見蕭煜走來,無不嚇得往後縮了縮,趙元極誣陷劉策大軍是茹毛飲血野蠻人同樣印在了她們的腦海之中。
但又有什麽辦法?這個世界,身為女人地位本就十分低下,根本無法主導自己的命運,大多只是男人的附庸品而已。
“就她了……”
挑選了一圈,蕭煜相中了一名十六七歲模樣的少女,這姑娘面容秀麗,身段婀娜,符合他的審美觀。
劉策點點頭:“記下女子名諱,暫時送由後勤司看顧。”
蕭煜拱手一施禮,然後拉起那淚雨梨花,低著頭嚇得不住發抖的少女對她說道:“姑娘,你也別害怕,跟了我蕭煜不會虧待你的,等到了遠東咱就是一家人,這些時日先委屈你跟在軍中,對了你叫啥?”
少女對蕭煜欠身行了一禮,顫聲說道:“小女子秀容,是趙府的丫鬟,能,能侍奉將軍,三,三生有幸……”
秀容雖然十分害怕,但聽蕭煜的話也並非想象中的野蠻不可理喻,也稍稍放寬了心,再差能比送往教坊司還差麽?
有了蕭煜帶頭,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三百一十三名少女在半個時辰內很快就被近衛軍中的“單身狗”選完,畢竟送老婆這種事,只要是個男人都不會反感。
這些女子也都認命了,無奈之余心裡也有一絲解脫,畢竟這樣安排怎麽說也是個良家子,好過人盡可夫的官奴……
一年過後,這些今日被迫的女子聚在一起做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給劉策建了一座月老祠堂,當然這是後話了……
府廳內的丫鬟侍女都處理完了,不過,還有個趙金蓮得分開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