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停靠在港口。
焦高逸從飛船上走下,不由打了一個哆嗦。
好冷啊。
他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下了船。
或是因為冷湖城往來的修士比較多,所以這裡與楠竹城並不一樣。
與楠竹城相比,冷湖城要小了很多。
因為冷湖城沒有內外之分,往來全部都是修士,凡人很少。
不過想想也很正常,真的要在這裡居住大量凡人,也不現實。
周圍太冷,凡人根本不能出城,一旦出去八成會被活活凍死。
冷湖城凡人很少,所以城市大小遠遜於楠竹城就沒什麽好意外的了。
可是即便如此,冷湖城依然是一座大城。
一座修士的大城。
這座城怎一看上去很美,不僅晶瑩剔透,還有幾分雪白聖潔。
但是時間一長,視覺一旦疲勞,就會無聊。
沒法子,這地方太冷,特產太少,除了寒氣不要錢,別的要啥啥沒有。
所以城看著一點都不繁榮,比楠竹城差遠了。
房小明對冷湖城毫無興趣,但是焦高逸沒來過這裡,好奇之下,他還是下了船。
不管怎麽說,焦高逸也算是在為房小明乾活了。
要是太弱,房小明當真有些看不上眼。
可考慮到焦高逸那位便宜師傅,現在還真不是讓焦高逸築基的時候。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房小明最後還是丟給了他十幾張符文。
不管焦高逸怎麽作死,只要沒仙出手,應該都能保住命了。
可惜這些符文沒有驅寒的功效——出了飛船的焦高逸,衣服還很單薄,哪怕他運氣抵抗,也凍得直哆嗦。
好在也就懸空飛船停靠的高空港口,因為過高而沒有納入城市防護當中,等焦高逸下樓梯下了兩層,進入了城市防護范圍,頓時就暖和了。
在城中溜達了一圈,吃了點當地特有的凍魚乾,焦高逸就有點後悔下船了。
這個凍死人的地方,果然無聊的很,難怪明光先生不願意下來。
買了一點凍魚乾,還有幾顆禦寒石,焦高逸就打算回去了。
可就在他打算回去的時候,本來還算人口稀疏的街道上,嘩啦啦來了一大群人。
看服飾,似乎是同一個宗門,白衣藍邊雲底紋,看樣子似乎要組隊出城門。
焦高逸看著新鮮,就問了一下邊上賣凍魚乾的老板,“老板,這群人是什麽來頭,你知道嗎?”
凍魚乾老板此時正抱著一隻貓在假寐,聽了焦高逸的話,懶洋洋的睜眼向外瞅了瞅,“六神宗的,來這邊有一段時間了,聽說想要獲得凝波湖的湖水,可惜一直沒成。”
擼了一下貓,“如果你有本事,弄到凝波湖的湖水,六神宗願意以一神元氣法相換。”老板慢悠悠的說道。
“不過說實話,我覺得沒啥用。”
“一部殘缺得只剩元氣法的傳承,而且還是上古元氣法,就算可以直指渡劫,其價值與凝波湖的湖水相比,恐怕還略有不住。”
“所以……六神宗雖然放出話來了,但是真正願意接這個的幾乎沒有。”
“不劃算啊。”
大概是焦高逸在老板這裡買的大量凍魚乾,起了作用,老板解說得還算詳細。
聽了老板說的話,焦高逸先是一愣,接著又是一喜,“老板你沒騙我?真的可以用凝波湖的湖水去換一部元氣法?”
“喂喂喂,你可別誤會呀。”
“這裡所說的凝波湖湖水,是指湖中心點湧出的無冰寒水,普通的湖水可不作數的。”老板翻了一個白眼,抱著貓,有點不耐煩的說道。
“無冰寒水?這又有什麽用?”焦高逸好奇的問道。
老板卻不再說話,而是伸手在凍魚乾的櫃台上敲了敲。
焦高逸秒懂,“行吧,老板再給我來十袋凍魚乾,這是一塊中品元晶,您收好。”
以一塊中品元晶可換百塊下品元晶來算,他這等於多給了九十五塊下品元晶。
老板露出笑臉,也不廢話,更不手抖,而是直接將其收了,又丟給焦高逸十袋凍魚乾。
然後靠躺了下去,擼貓也擼得更歡實了,心情很好的樣子。
弄得那頭肥肥胖胖的大白貓,直打呼嚕。
“無冰寒水,顧名思義,就是不會結冰的冰寒之水。”
“是水、冰、寒,三者的精華。”
“有著不可思議的洗煉神效。”
“可解萬般火毒,可淬煉法寶劍器,可當煉製材料。”
“是法相階的極品材料。”
“就算是渡劫階的大能見了,也會心動呢。”
“只是這無冰寒水,不僅數十年才會噴湧一次,更有冰鯉螭守護,便是渡劫對上,也討不了好。”
“那冰鯉螭半分像魚半分像龍,卻非真正生靈,而是凝波湖泉眼衍生的守護靈。”
“即便可打碎、消滅,不一會功夫就又會重生,麻煩得很。”
“這大概就是冷湖城最大的秘密了,知道的人並不算多。”
“外來人,想要知道這個秘密……要麽花錢,要麽在這裡住上個十五六年。”
“最後提醒你一下, 最近一個月就是無冰寒水的噴湧時間,如果你想要,沒有渡劫出手,就不要想了。”
老板說完又沉迷於擼貓了。
焦高逸站在原地神色變幻,他之前與明光先生說要出來看看,先生也與他說了,要是能看到一部禦氣上品的元氣法售賣,能買則買。
現在那個什麽六神宗,願意以一部一神元氣法換取無冰寒水……關鍵不在於無冰寒水,而在於那元氣法直指渡劫!
明光先生本來需要的只是禦氣上品的元氣法,而現在自己有了直指渡劫的元氣法,自己這是不是要行大運了?
越想越是這樣,焦高逸雙眼放光,轉身就向港口跑。
一邊跑,還不忘記一邊往嘴裡塞凍魚乾。
嗚嗚嗚,真鮮。
寒氣森然。
一條頭像鯉魚,身體類龍的半透明生物,在空中遊走不定。
隨著它的遊弋,一片片的晶瑩剔透的雪花從天空落了下來。
詭異的是,這些雪花在飄落到一半的時候,就變為一滴滴寒水。
嘩啦啦的落進湖水當中。
在冰鯉螭的遊弋范圍之外,六神宗的弟子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身體上蔓延大片大片的冰凌,仿佛都被凍成了冰雕。
一根赤色的繩索,拖著倒地的六神宗弟子,慢慢向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