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奉孝道:“可是，你們難道就這樣對著自己的子民不管不問嗎?”

那族長道:“確切的說，那是天皇的子民。而我們神之一族不食人間煙火，隻侍奉天神大人。”

馬崇聖道:“難道你們的信仰就是要你們見死不救嗎?”

族長搖了搖頭道:“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我想這句話馬道長比我們東瀛人理解的更加透徹。”

馬崇聖笑道:“老君爺演說大道，開篇明義說，道可道，非常道。可以言說的便不是真正的道。我們王輔嗣說得意而忘言。族長大人只因一句，聖人不仁，便視生命如草芥。未免曲解了聖人的本義。”

那族長道:“馬道長是談玄的高手，我自然說不過你。只是我們神之一族隱居在這裡，早不問世事了。”

郭奉孝道:“神明受世人供奉。難道事到臨頭就一句不問世事就能撇的乾淨嗎?”新八一中文網首發https://https://

那族長道:“兩位似乎誤會了。受世人供奉的乃是天皇一脈。我們神之一族從來沒受過世人的供養。我們只要對我們的神明負責就好。你們要是真想救東瀛，就該去求天皇一族。”新81中文網更新最快電腦端:https://

郭奉孝怒道:“天皇一脈要是能夠救的天下，東瀛也就不至於如此。我們也就沒有必要來到這裡了。”

那族長道:“既然天皇無力回天，我們神之一族又如何能夠讓天下太平呢?”

郭奉孝道:“你們神之一族又鎮天尺啊！”

那族長一愣隨即道:“你既然什麽都知道了。也應該知道東瀛之所以有今天，並不是由某個人引起的。”

“現在的東瀛是下克上的時代，每個人都野心勃勃的大爭之世。良知泯滅，道德淪喪，蹦毀的是世道人心。”

“我們神之一族縱有異術，擁有鎮天尺這樣的神兵。可這世道不是殺了幾個人便能平定的。不是說幾句漂亮的話便能天下太平的。要治世，先治人心。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如果依靠武力便能治世那藤原五十國便是最佳的人選。可這樣的依靠武力支撐的太平又能持續多久呢。”

“鏡花水月，終究是大夢一場。我們神之一族卷入世俗，也不過是徒增傷亡而已。於事何補?”

郭奉孝聞言便也愣了。他突然覺得這族長說的不錯。人心壞了，自己又有什麽本事修補呢。

回顧以往，朝代更迭已是常事。更有詩人發聲，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東瀛又如何不是這樣呢?

如果這是天下的大勢，自己有何苦逆勢而為呢?

郭奉孝歎了一口氣，忽又想起鬼醫來。他隱隱覺得鬼醫背負了太多的東西，一瘸一拐的向著一個不可能的方向走去。

而他就跟在鬼醫的後面，明知鬼醫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可是他卻無能為力。

“郭大俠，替我周全鬼醫。”張成的話又在耳邊響起。郭奉孝卻隻覺喉嚨發緊，說不出一句話來。

馬崇聖在沉默了一會兒道:“既然族長大人有這樣的想法，那麽我們也就不強求了。”

那族長點了點頭道:“兩位出去後，也可回中原去了。東瀛自有東瀛的造化。強求不得。”

馬崇聖道:“強求強求不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答應了人家的事情，一定要盡力去做。”

馬崇聖說完拱了拱手道:“告辭了。”

那族長點了點頭道:“你們出去自會有人送你們出去。”

馬崇聖道了聲多謝，便和郭奉孝出了涼亭，向山下走去。

他們沒走幾步，

先前的老者已經迎了過來。看見郭奉孝兩人便道:“隨我來。”那老者還和之前一樣冷冰冰的，郭奉孝此刻已經沒有心情再向老者打聽什麽了。

就這樣三人一路無話，再一次來到了那扇光門前。

馬崇聖和郭奉孝兩個因為有了之前的經驗便毫不猶豫的進了那扇門。

那門中白光依然刺的人睜不開眼睛。又聽的耳畔風聲呼呼，眼瞼上白色流光四溢。

再睜眼時，郭奉孝和馬崇聖又到了那漂浮在虛空之中的石階之上。

兩人相視一眼，便開始沿著石階一步步向下走去。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眼見前方顯出一個光點，那光點迅速變大，形成一道裂縫。石階便從那裂縫中伸了出去。

郭奉孝和馬崇聖兩人便石階而下，出了縫隙才發現，兩人又回到了那高天台頂上的黃土堆上。

兩人甫一落地，那石階便縮了回去，虛空中的裂縫也已經愈合，再也找不出蛛絲馬跡。要不是確確實實剛從那裡出來，郭奉孝自己都不會相信，自己曾經走過那麽長的石階，到過那樣美得仙境。

“就這樣出來了。”郭奉孝還是很失望的。當他知道自己就要見到神之一族的族長，可以見到那比刀皇，劍聖還要強悍許多的存在，他充滿了美好的幻想。

他幻想著那神之一族當仁不讓擔下平定天下的職責。可是他錯了。錯的很徹底。郭奉孝直到這時才開始懷疑神明是否真的像傳說中的那樣。

“出來了。”馬崇聖也很失望。他原本以為只要自己一片赤誠，便能感動這神之一族的眾人。可是他的赤誠換來的確實冷冰冰的態度。

“他們終究還是不肯出世。”郭奉孝道。“東瀛的前途堪憂。”

馬崇聖歎了一口氣道:“其實仔細想一想，那族長的話，何嘗不對呢?如今木已成舟，大勢已成。單憑我們幾個人不過是滾動的巨石前的螻蟻罷了。”

郭奉孝道:“可是道長不是也說了，既然答應了，就要盡力做事。”

馬崇聖笑著點了點頭道:“不錯。既然答應了人家，就要把事情做完。”又道:“郭兄弟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郭奉孝道:“我從懸崖上摔落到神之谷的。在那之前，我答應的事情還沒有做完。”說著看了看遠處道:“我要回去把我的事情做完。你呢?馬道長?”

馬崇聖道:“我本來就已經答應了織田信義。要去幫他把事情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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