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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劍俠傳》147章 皇家詩會(4)
齊禦風身形一錯,出了人群,冷冷道:“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將酒杯捏碎擲出的陰人伎倆算的什麽。”

 獨孤霸等人停住笑,乍見走出個黑衣高個子,口氣蠻橫,不由一愣,獨孤霸眯眼問道:“哦,你是也要來領教一下嗎?”

 齊禦風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你不會了解,我現在有多麽希望此處只有你我二人。”說完,轉身指著葉隨雲道:“這位朋友,請你出來。”葉隨雲一陣緊張,不意齊禦風要做什麽,隻好走出。

 齊禦風對獨孤霸道:“今日聖駕之前,不宜動手。你口口聲聲瞧不起中原武功,看好了。”說著啪一聲,伸手拍在身旁酒桌的邊沿上,只見一隻酒壺騰空而起,齊禦風在壺底一拍一抓,將那壺抓在手中,而內中酒水已如花雨般灑向皇帝和貴妃。眾人驚呼聲中,齊禦風故意停滯了一刹,接著右手連伸連縮,叮叮叮三聲響,將案上三隻青玉鏤花杯分別彈出。

 葉隨雲眼看滿天酒水撲來,又複聽到後面三響,酒杯緊隨而至,立時明白了齊禦風的用意,他毫無踟躕,上前一步,雙掌交互回拉,內息輕吐,一個托天式,以掌力將飄落的酒水收攏包裹。因齊禦風故意拖延,酒杯未能及時趕到,葉隨雲為不使酒水落下,隻得身形轉動,雙掌虛引猛催內力,這一刻看來,那一捧澄黃酒水竟似一條水龍隨著葉隨雲的雙掌在半空騰躍翱翔,映襯落日的紅霞,如珍寶般閃動著金光,在場眾人被眼前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一切發生的太快,眨眼三隻玉杯趕到,不偏不倚,分別在皇帝,貴妃,以及太子席前的案正中穩穩停住。葉隨雲內息一分,左右手分引,雙龍出水,將皇帝和貴妃面前的酒杯斟滿,再接神龍擺尾,身形微轉,將半空剩余的酒引入太子面前杯中。三杯酒皆齊沿而止,半滴未灑出,倒也虧了齊禦風酒量拿捏的精準。

 全場萬籟俱寂,片刻之後,人群爆出震天彩聲,無論賓客宮人,皆難掩興奮,紛紛互相詢問,確定剛才自己不是眼花。

 待人聲稍歇,齊禦風對面色微青的獨孤霸道:“冷將軍是成名的高手,不願與爾等一般見識,我若請他出手那是欺負你。你看見了,這位朋友不過是唐二小姐的一個普通護衛,在江湖上連個三流角色都算不上,卻也足夠叫爾等見識中原武藝之深廣了。”說完不再搭理獨孤霸,徑直回了席處。獨孤霸面色難看之極,想要說些什麽,卻是最終無言,悻悻走回。

 皇帝李隆基更是大悅,對高力士和楊貴妃道:“朕瞧這兩個年輕人不錯。

”高力士笑著道:“陛下說的是,當真神乎其技,老奴可沒見過。”楊玉環道:“他二人給陛下爭了光,可要賞些什麽才好。”皇帝笑道:“要賞要賞。”

 葉齊二人落座,慕容雲清和雁無憂更是興奮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唐西瑤本還怨齊禦風太過莽撞,若是暴露了葉隨雲該如何是好,但轉念一想,只怕就算葉隨雲,也咽不下這口氣。再者齊禦風找葉隨雲搭手實屬無奈,他要一舉震懾獨孤霸,必行非常之舉才可奏效,在場之中除葉隨雲外,再無第二人能做到。

 就在人們還沉浸在那精彩一幕時,忽聽李林甫大聲喝道:“宮中侍衛,保護陛下,速將此人拿下。”隨著他一聲號令,一乾帶刀侍衛立刻衝出,將葉隨雲圍在了當中。眾人不意變由陡生,頓時靜下來。

 就連李隆基也不解道:“相國,這。。。這是為何?”

 李林甫道:“陛下,老臣懷疑此人乃是朝廷通緝的殺人要犯葉隨雲。”他話一出口,唐西瑤,冷小小,慕容雲清,雁無憂,齊禦風心中齊叫不好,五人一念,這回完了。

 葉隨雲更是詫異,想到李林甫於己素未謀面,何能指認。疑竇剛起,便即明白,因為他看到此時李林甫身後一個人正輕搖折扇,得意洋洋盯著自己,正是方浚。葉隨雲心中暗恨大意,沒想到這惡徒竟也在此。

 太子李亨此時也是一頭霧水,卻見冷小小正對自己拚命使眼色,惶急之情溢於言表。李亨立時會意,起身喝止侍衛,回身道:“此人乃是萱寧公主邀請的客人,與通緝犯何乾?況且相國既說懷疑,那便是並不確認,本閣以為事情還未清楚,就這般急忙遣出侍衛,對賓客以刀劍相對,實在不妥,有失我皇家體面。”

 皇帝也道:“是呀,相國何出此言?”

 李林甫道:“回陛下,老臣隨從之中有人見過那凶犯相貌,而此人武藝高超之極,正與凶犯葉隨雲相符,因此為保陛下與貴妃周全,才需立時緝拿。此人膽大妄為,竟敢混進皇宮,其猖狂可見一般。”

 李亨哈哈一笑,道:“原來相國只是聽了旁人的一句言語,便要給人重罪加身,實在荒唐。且不說指認之人是否當真見過凶犯,即便見過,這位唐門的朋友始終面帶鐵罩,未曾以本容示人,敢問相國的證人何敢指證。若是僅憑一張嘴就可隨意誣陷他人,那這世道豈非要大亂了。”李林甫一時語塞,確如太子說的,方浚的論斷也只是從葉隨雲展現出的超絕武藝推斷而來,並不確定。

 李亨又道:“父皇,要定一個人是不是通緝逃犯,怎能由旁人空口一言而決,兒臣以為,此人是唐家小姐的護衛,即便要聽言取證,也該問問當事之人。”

 皇帝點頭,問唐西瑤道:“唐家女兒,此人是何來歷?”

 唐西瑤滿面笑意,似乎遇見了極滑稽的事,道:“陛下,相國大人真是說笑了,小女這護衛名做唐無雲,乃是我唐門無字輩弟子。雖然他名中也有個雲字,卻與那傳聞的殺人凶徒葉隨雲搭不上半點乾系。無雲自幼在唐家堡成長學藝,從未離開。此回隨小女入京,還是第一次離川。更不必提什麽殺人害命了。”她故作輕松莞爾,實則為了葉隨雲,心中已將性命拋諸腦後。

 李亨道:“相國尚有疑問否?”

 這時,方浚又在李林甫耳邊低語幾句,李林甫道:“既然如此,就讓他把面罩摘下,真偽與否,一看便知。”唐西瑤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李亨道:“聽說那葉姓要犯乃是遊走江湖的草莽之輩,不知相國怎會有機緣,見過其真面目。”李林甫哼了一聲,道:“老夫身在京畿朝閣,豈會見過這等人。”李亨問道:“既沒見過,就算將他面罩取下,何能印證?”李林甫陰著臉,一揮手,立於身後的方浚執步上前跪拜行禮。李林甫道:“陛下,此子名叫方浚,乃是老臣母家的外侄,曾見過那葉隨雲的真面目。事關陛下及宗室朝臣的安危,不得不查清楚。倘若今日冤枉了唐家堡的人,老臣自當上門賠禮謝罪便是。”

 李亨還待再說,皇帝李隆基以掌製止,似乎心中也起了懷疑,轉頭對唐西瑤道:“唐家女兒,你看。。。”

 唐西瑤深知不能讓皇帝將話說出口,搶著道:“陛下,自唐家堡立業,百年以來,鐵面便是家族象征,無論男女皆要佩戴,既是我族中子弟的榮譽,亦是立於天地間的尊嚴,除非自願,若是被人強迫除去,唯有一死。”她深知此時葉隨雲命懸一線,拚著得罪皇帝也要搏一搏。眾人聽她說的嚴重,大有以死相抗的意思,果然皇帝臉色也是一變。唐西瑤又道:“不過無雲出身唐家堡,是知禮之人,他再無輕重,當著陛下的面也絕不會有何狂行驚擾了眾賓,隻好等到出宮後再尋一處自行了斷。”

 李隆基虎著臉,道:“你這丫頭當真信口,不過是讓人看看長相,何至於以命拒之。”聽語氣似乎並沒有發怒,倒有些像長輩對晚輩胡鬧的訓斥,眾人暗松了口氣。

 冷小小站在不遠,趁此機會接口道:“陛下。臣有話說。”皇帝示意允可,冷小小道:“陛下知道,天策府為朝廷安全大計,多年來與江湖上的武人頗有聯絡。”看皇帝輕輕點頭,便接著道:“因此臣知曉,在武人之中,確有各自派系的種種規矩,或奇或怪,不一而足,非是常人可理解的。雖在臣看來,當中不乏小題大做之屬,但確實有些事在他們眼中重於性命。唐家堡雖是一方豪族,又常年與朝廷合作,為我大唐軍隊提供兵械,但陛下也知,唐門另一方面亦是有江湖背景的,族中有些規矩難脫武人習氣也屬自然,因此臣以為唐姑娘的話並非敢忤逆皇上,而是確有其事。”冷小小一席話即是幫襯唐西瑤,也提醒了皇帝唐家對朝廷的重要地位。

 皇帝聽完面色略有凝重,這時,只聽一人道:“江湖上誰不知冷小小與葉隨雲乃是莫逆之交,當然是刻意包庇了,那也不算意外。”眾人怒視,說話的正是好整以暇的方浚,只見他笑意十足,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這邊幾人倒也真不敢反駁,都僵住了。怕當真深究下去,不但救不了葉隨雲,再把冷小小也搭進去。

 好在這時李芸嬈站出來,鼓著腮幫,對方浚道:“本公主瞧你就不是個好東西,從頭到尾都是你這廝搗亂,敢在禦前隨意開口。說人家是殺人犯的是你,說冷小小包庇的是你,是不是現在又要誣賴本公主也勾結罪犯了。”方浚知這十公主在皇家地位不凡,不欲招惹,自己眼下釘死葉隨雲才是正經,因此微微一笑,並不搭話。

 李芸嬈見他不敢回嘴,轉向皇帝道:“父皇剛才答允女兒的賞賜還未兌現呢。”李隆基笑道:“想要什麽,盡管開口。”李芸嬈道:“女兒懇請父皇免去唐無雲脫下面罩的旨意。”李隆基有些詫異,只聽李芸嬈繼續道:“唐西瑤和唐無雲今日乃是受女兒相邀前來參會,是我的客人,況且西瑤與女兒更是幼年相識的好友,若今日讓他們受了委屈,只怕女兒日後也沒臉見人了。求父皇允準。”說完跪地拜倒。

 李隆基還沒說話,楊玉環扒在他耳邊悄聲道:“陛下,當著眼下這般多人,無論如何也要顧及公主的顏面。再說唐家遠來為陛下賀壽,對朝廷一片忠心,豈好輕辱。那個唐無雲若真是歹人,方才在禦前表演斟酒時,與陛下和臣妾僅咫尺之遙,豈能沒有動作。可他始終恭敬有分寸,哪裡像是個殺人狂徒。”她聲音不大,但葉隨雲內功深厚,雖隔著數人卻也聽得明白,心知有蕭凝兒在,楊玉環自然早認出了自己,心中感激莫名。

 李隆基原本就不信一個殺人重犯敢明目張膽進到皇宮,更不可能還有包括女兒在內的眾人替他作保。他尋思今日本意是陪公主玩樂,原是輕松愜意的事,何必為了李林甫一時起意掃了諸人之興,若是再把唐家這大氏族得罪,更是得不償失。便想安撫李林甫,道:“今日看來是一場誤會,相國對朕和朝廷的拳拳之心朕自是了然,不如。。。”

 李林甫知道皇帝礙著公主的面子要含糊過去,遂道:“陛下,若是旁事,老臣豈敢執拗。但事關陛下及朝廷安危,今日不得不查個清楚。此犯非同小可,武藝高強,殺人成性。長安城京畿重地,天子所居,老臣決不能坐視這等危險之徒混入其中。望陛下體諒。”

 皇帝一聽,李林甫竟是不肯罷休,不禁有些為難,要知李林甫朝中耆宿,百官之首,在朝十數年,位高權重,自己無論如何也要顧及他的顏面,但另一邊不單是唐門的利害,還有自己許給女兒的金口,一時左右為難,轉頭看了看身旁的楊玉環和身後的高力士。

 始終立在後面的高力士見皇帝望向自己,開口道:“陛下,唐家的規矩無非是不去面罩,而李相國一片忠心,也全是為陛下安全計,只要能證實這位唐門小哥非那殺人逃犯即可,也未必定要他摘下面罩才行。”

 李隆基道:“對對,今日本是一片祥和,弄到緊張若廝,實非朕意,還望相國另尋他法辨別真偽。”

 李林甫心知皇帝如此說,那是鐵了心偏袒公主一方了,心中不禁暗罵:“這個庸才,太平天子當久了,腦袋也不靈光了,放著眼前的殺人通緝犯不管,盡想著兒女的人情面子。”但生氣歸生氣,李林甫明白現在對皇帝的話仍舊難以違抗,但也絕不能眼睜睜讓葉隨雲從自己眼皮子下溜走,正躊躇之際,就聽方浚突然開口道:“陛下胸懷明照,顧全大局,所有人自然無不遵從。既如此,寒生鬥膽,倒是有個法子。”

 李隆基道:“何法,快快說來。”

 方浚微微一笑,道:“那凶犯葉隨雲雖說武藝不差,但傳聞此人不學無術,鬥大的字不識一筐,胸中並無半點墨水,今日既逢詩會,何不就請這位朋友當著所有人的面,即興為我等賦詩一首,若是做的出來,那自然證明他非是葉隨雲,但若是做不出,嘿嘿,堂堂川蜀大族中的子弟,那也就怪不得別人懷疑了。”

 李林甫本還猶豫,但見方浚對自己輕輕點頭,成竹在胸,便也附和道:“此法甚好,望陛下恩準。”

 李隆基似乎也頗為讚同,對唐西瑤道:“小丫頭,聽到了,這回可不能再推辭了。”唐西瑤心亂如麻,悔恨自己為什麽要來參加這破會,自己胡鬧,大不了和葉隨雲死在一起,可這一來只怕整個唐門都要被牽連了。縱使她平日遇事多能冷靜處之,此刻竟是一句話說不出。冷小小幾人也都心下冰涼,都知葉隨雲識字本就不多,要他當場作詩,立刻會被拆穿。

 方浚見狀笑道:“聽說唐門弟子都是文武雙全,閣下不至於吝嗇到一首打油詩都做不出吧。”

 只見葉隨雲緩緩走出,望著遠方湖中蓬萊島呆了呆,轉頭對筆墨宮人點點頭,朗聲吟道:“浩蕩江水起風雲,笑臥青冥踏歌行。不縈百世只等閑,清笛一曲斷蒼明。長路悠遠千重山,古今輪回幾世安。何如一錢換清酒,浮生若夢一場歡。”吟罷對皇帝行禮,不理眾人目瞪口呆,返回坐位。

 李隆基問李白道:“如何?”

 李白細細默念兩遍,道:“通透通透,詩文雖略白,卻蘊含天地之氣。心胸豁達方得此詩,妙句。”

 皇帝大悅,即刻令侍衛撤下,方才場中緊繃著的氛圍頓時消散無形。人們都親眼看到這個面帶鐵罩的人是被李林甫和方浚硬生生逼著出來作詩的,在此期間眾目睽睽,絲毫沒有半點機會假手旁人,確是他獨作無疑。至於詩句中有無不合情理之處,倒也沒人在意了。隻李白暗暗納悶:“以浩蕩江水來對眼前平靜的太液池,叫人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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