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客棧與柴廣州碰了下頭,肖曉順帶清點起了包囊內隨身攜帶的物品。
其中最為的珍貴的,就屬復活戒指,以及搜集來的三件記憶套裝了。
還有一個記憶手鐲,就可以湊集記憶一套,到時候隨時都能把隊友拉到身邊,就方便太多了。
肖曉的設想是不錯,但祈禱手鐲的最近一次成交,大約也就在半年前,如今市面上根本連報價都沒。
更難辦的是,願意收集記憶套裝的人或是行會,是根本不在乎達幣的。
而且這種大額買賣,很容易就會牽動到天瀾商會。
肖曉單要一個記憶戒指,對方可能僅會認為是從價值角度出發。
但若是得完戒指,又大肆放消息要收購手鐲,這就不免讓人心生懷疑了。
到時候以天瀾商會跟國上國的勢力,讓記憶手鐲永遠在大陸消失,並非是不可能的事。
最後肖曉也只能是看緣分,慢慢等待記憶手鐲的出現。
柴廣州的行李不多,一個裝隨身物品的包囊,一把鐵錘加上幾件工具,就已是他的全部家當。
夜入深時,一輛雇傭來的馬車,載著一老一少,來到比奇城北門。
已經事先等在那裡余蘇,提了個小箱子走來。
“肖公子,這裡面裝有10根金條,還有一件布衣,都是會長特意給你準備的。”
一件布衣?
肖曉好奇的從余蘇手裡接過箱子,打開一看,金條沒先瞅見,一件男裝布衣倒是整整齊齊的疊放在箱子內。
這是我看很久沒舍得買的攻3布衣!
肖曉心中一陣驚喜。
“肖公子別看這僅是件布衣,只需穿到身上”
“絕世極品,我懂得。”
肖曉沒給余蘇賣弄的機會,拿起布衣便開始左右翻看起來。
額外多一點屬性的隱魔裝備,一般都被稱作極品,二點就是超極品,至於要是多三點,那就是絕世極品了。
此時布衣下面蓋的十根金條,也顯露了出來。
之前與夾谷雪說好的金額是兩千萬,但這些時日砸武器等等消費,在會中支取的金額就已經達到了1200萬之巨。
雖說6000多萬的達幣在肖曉的追繳下,基本都已到帳,但芙蓉山給陣亡成員家中的補償十分厚道,加上名望激增帶來的成員擴張,導致會內用在日常運作上的資金一度吃緊。
余蘇對於這肖曉要帶走的這2000萬非常頭疼。
當然會長的為人余蘇非常清楚,知道這事沒有商量余地,所以只能有苦自吃。
然而此時肖曉卻突然找到余蘇,主動提出錢給1000萬就好了。
少的錢只要他兩不提,芙蓉山主人那邊同樣可以交差。
“芙蓉山主人還年輕,以後有什麽事,就勞煩老蘇你多操心把關了。”
肖曉說完,便抱著鐵箱上了馬車。
“肖會長一路順風,這份仁義厚道,我余蘇記下了。”
對於肖曉的敬意,余蘇僅是一句肖會長,就已然展露無遺。
青林城位處比奇國東部,在國內算是一個中型城邦。
境內管轄村鎮數十,居民大多以狩獵耕種為生。
太陽初升,城內一條不起眼的胡同裡,有一個新裝潢門面,匾額上寫有“魂十”二字。
立於門口的李二石,身穿重盔甲,與肖曉分別雖然還未過去太久,但眉宇間似乎比之前多了一股滄桑感。
在門外站的六位戰士,均是青林城本土頭號行會青月會的成員。
至於來此的目的,與城中那些遊手好閑的無賴潑皮別無二致。
“諸位青月會的朋友,本會剛剛入駐青林城兩月不到,實在是拿不出錢來繳納盟費,還請再多寬限一些時日。”
李二石態度謙遜的商量說。
“別你以為你人長得憨厚,就能隨便裝傻了,2萬達幣盟費的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是你們魂十的成員,那個叫沈天的,把我的弟兄給打了,這筆帳怎麽算?”
青月會為首的中年戰士質問說。
李二石回擊說“據我所知,好像是你家弟兄,先圖謀沈天的龍之戒指,才引出爭執的吧。”
“別的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家弟兄受了刀傷,在醫館裡躺著呢,這錢你們要是拿不出來,我現在就去府衙報官。”
中年戰士蠻橫的說。
李二石長歎一口氣,倍感無奈的問“徹底了結這事,你們打算要多少?”
見李二石如此上道,中年戰士轉瞬笑顏展露。
“嘿嘿,不多,就5萬達比。”
此刻門內的沈天,拳頭捏的哢哢直響。
要是沒有李二石的事先囑咐,怕是早就提著煉獄跟門外青月會的人拚命了。
“給我5天時間。”
黑著臉的李二石咬牙說。
“那咱們可就說定了啊,會長大人。”
中年戰士嘲弄似的瞪了一眼李二石,然後便跟著其余成員向胡同口走去。
“這點本事還出來闖江湖,學人家建立行會,真是笑話。”
哪怕離去,對方的人嘴裡也沒閑著。
此時沈天真的忍不下去了,便從屋內衝出,不過在經過門口時,被李二石給一把拖住了。
“沈教官,小行會建立之初都是如此,還是別計較了。”
沈天收了力,落寞的帖牆而坐,歎氣說“怪我性子急,才讓這幾個無賴給算計了。”
“還取名魂十,我看乾脆改名叫混屎算了,哈哈。”
盡管青月會的人已經出了胡同口,但這句諷刺兩人依舊是聽的清晰。
沈天一怔後,兩人之前的狀態頃刻反轉。
只不過距離比較遠,李二石在速度上快了一籌,導致沈天一下脫手,沒有成功扯住。
墜在地面的彎刀井中月,隨李二石的急追拖出一條火星。
“是誰拿我行會名開的玩笑,站出來。”
李二石提起刀尖,徑直指向青月會的六位戰士。
沿街的攤販見狀,趕緊收拾起了自家攤位,在街上遊玩的孩童,也被家長急忙抱起。
入駐青林城的行會裡,像魂十這種完全沒有靠山的,本地勢力肯定是要來沾沾油水的。
據其他城內其他行會的反饋,魂十的會長李二石,完全就是慫包一個。
稍微使點厲害,就能榨出錢來。
所以這群人才敢肆無忌憚的出言侮辱。
問題是李二石並非一個慫貨,他只是一個看得很開的人。
他認為既然到人家的地頭上建立行會,前期吃點虧,受點委屈完全正常。
但同時李二石也有自己的底線,那就是用玉十魂名字最後兩字倒置,而產生的行會名魂十。
周遠勸過他,不如改成魂石多好,這樣既完成了玉十魂的遺願,又把自己的名字也間接加了進去。
然而李二石的態度堅決,這事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呵呵,還挺有脾氣,我罵的怎麽了?”
為首的中年戰士,面對一臉殺意的李二石絲毫不虛。
但其實侮辱魂十言語,出自另一位隨行的年輕戰士之口。
只不過中年戰士是這幾人的首領,有些時候自然得主動出頭。
“馬上道歉,不然咱們以血相見。”
李二石展露出的無畏氣勢,讓中年戰士看得一愕。
老實說他們這六人要真是戰士中的好手,早就下妖獸巢賺大錢去了,哪裡會來做這些下等勾當。
而李二石可是經過骨魔洞,沃瑪寺廟兩個妖獸巢穴歷練的戰士,僅是在意志的展現上,兩者間的差距就已高下立判。
“大哥咱們求得是財,還是別跟他一般見識了。”
看著雪亮的井中月一動不動的指向他們,剛才那位禍從口出的青年戰士急忙勸說了起來。
中年戰士遲疑了片刻,拱手說“剛才是我口無遮攔,對不住了朋友。”
李二石沒再多說一句,轉頭便回了魂十的駐點。
此時十魂的總部駐點內,向外探出了一個腦袋。
“人都走了,周遠你還藏什麽呢,趕緊看帳上夠不夠五萬達幣,我過兩天可能會用到。”
周遠站直腰杆,苦兮兮的說“不是吧會長,咱們鏢頭跟鏢師的月錢還沒著落呢,這五萬達幣,你讓我上哪搞去。”
“多想想辦法,就算向錢莊借,也要先把眼前的難關度過去。”
“就咱們這10人不到的微型行會,哪有錢莊願意借錢給咱們周轉啊,早知道是這副模樣,當初那根金條乾脆直接分了,各回各家不是挺好。”
周遠略帶埋怨的說。
李二石也沒怪周遠,當初他認肖曉做大哥,為了能做好行會的帳房管事,真去錢莊做了最基礎的學徒,導致戰士一途直接荒廢。
要知道戰士青年時訓練如若所有懈怠,那將來再想練回來可就難了。
聽到肖曉死在沃瑪森林時,周遠傷心程度比周大龍死的時候,還要更甚一些。
因為肖曉可是能帶他飛黃騰達的人啊。
就在屋內三人都愁眉不展時,一位腰懸凌風,身穿幽靈戰衣,戴著道士頭盔的人走了進來。
“這位朋友,我是魂十的會長李二石,若是有所委托,與我說便好。”
李二石第一眼瞧見這人,覺得身形有些熟悉,第二眼一瞄此人身上的穿戴,便馬上起身相迎。
沒辦法,這身穿戴一看就不是尋常人,至少在達幣方面,肯定是有很厚的積蓄。
青年還未答話,一位身背匠人工具的駝背老頭,便自顧自的走了進來。
仰頭打量一番後,老人輕蔑的一笑,似乎是對駐點內的寒酸陳設表示不屑。
接著老人坐在用來待客的圓桌邊上,毫不客氣的翻起茶碗,給自己倒起水來。“魂十,這個名字有點怪啊。”
青年做低頭沉思狀。
而這一句看似尋常的評價,卻讓李二石跟沈天心中大為驚駭。
“你你你是十”
從聲音中察覺到端倪的李二石,此時已經很難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了。
青年上前兩步,啪嗒一聲,將雕刻有流雲紋飾的禦風劍鞘放到圓桌之上。
“是我,不過”
肖曉說話的同時,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周遠!快去把門關上。”
李二石高喊說。
“大白天的關什麽門啊,等等,難道是青月會的人又找回來了?”
李二石一項穩重,如此急切的喊他關門,必然事出有因啊。
所以周遠也就沒敢耽擱,飛奔著過去就把門給插上了。
“十魂,真的是你?”
李二石伸手想去摘下肖曉的道士頭盔,一探真容。
但一想怎麽做實在是不夠禮貌,整個人就只能僵在那裡。
“十魂?你是十魂大哥?”
周遠一聽,也圍了過來。
“看到諸位過得不錯,我也就放心了。”
“不錯個屁,你小子”
沈天一拳打在肖曉背上,眼角竟是有些濕潤了。
“我說沈教官,你怎麽也跟著來了?”
肖曉拍了拍沈天的肩膀,詢問說。
“關於你的死,國主不對,是尹天照,完全不準做調查,甚至連提及都不行,就好像要把你的存在故意抹去一樣,我偷偷追查時讓軍部發現,拜岩念在我這些年攢下的武勳,沒要我性命,就以驅逐出蒼月國作為懲罰,我沒地方好去,就跟著二石來這了。”
“多謝沈教官幫我追凶,但我身死復活的事,裡面隱秘太多,一時還不太方便講,接下來大家只要記住,玉十魂是真的死在了沃瑪森林就好。 ”
“玉十魂真的死了?那你又是誰?”
震驚之余,李二石起了疑慮。
旁人可能還感觸不到,但玉十魂是他親手下葬的。
如今這人活生生的在他面前,一時叫他如何能夠接受。
“我是肖曉,大家以後用這名字稱呼我便好。”
“肖曉?那你如何能夠證明,你就是曾經的玉十魂呢?”
見李二石還在質疑,周遠趕忙上前推了他一把,勸解說“這大哥好容易回來,聲音身形都一樣,不是天大的好事嗎,你這是怎麽了,平常一遇事總是十魂若是在,就如何如何,現在人就站在你面前,怎麽還不敢認了呢?”
“聲音身形不是不能模仿,就是這劍鞘,誰知道是不是從十魂的墓中挖出來的,十魂當初死的詭異,我感覺咱們還是謹慎為好。”
李二石講出了自己的擔憂。
魂十行會的發展如今舉步維艱,李二石每遇困境,幾乎都會忍不住設想,要是十魂還活著,一定能化險為夷,將一切處理的極為妥帖。
世上似乎就沒有比他,更希望玉十魂能夠復活的人了。
然而對於親自將那具冰冷屍體放入木棺下葬的人來說,眼前的這一切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