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肖曉抱著食鐵神雞回到家中。
放了一碗小米,一碟清水後,將神雞抱到跟前,肖曉一臉期待的觀察了起來。
雞仔在兩個盛食的器皿中來回啄了啄,然後趴窩了.....
是吃的太飽了嗎?
肖曉把小米湊到神雞嘴邊,又嘗試了一次。
結果神雞側過雞頭,似乎對小米根本不感興趣。
我好蠢!
肖曉這才發現問題的關鍵,既然人家名叫食鐵神雞,食用的東西當然是金屬一類的啊。
肖曉去外面的房簷下,找了一把斷柄的鋤頭。
將金屬製的鋤刃拆下來後,放在了雞神的面前。
雞神小黑脖子一伸一縮,發出一聲叮鈴的聲響。
見到鋤刃上缺損了一小塊,肖曉可以確認小黑的食性就是各類金屬製品。
吃了大概八分之一的鋤刃,小黑停住了嘴。
此時肖曉再看,發覺小黑已經提升到了等級2。
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小黑的體質一下子整整提升1點。
假設肖曉沒分析錯,那麽小黑極可能與自己一樣,也是具有屬性點的,不過它的歸屬權應該不在自己身上。
所以自己是無權給它進行屬性點分配的。
要怎麽才能把小黑召為寵物呢?
瑪法大陸沒有精靈球一類的東西,估計隻能依靠法師13級的技能誘惑之光了。
翻看了一下商城,誘惑之光的價格為5元寶或是5聲望。
雖然看起來不多,但5元寶用金條來換取的話,可是約等於500萬達啊。
這對於肖曉來說,無疑是一個天文數字。
那就先養在身邊吧,反正目前的食量還算可以接受。
為了將小黑帶往蒼月國,肖曉買了個竹片編制的雞籠,又低價購入幾件生鏽的鐵器。
一切裝備妥當後,肖曉決定補上一覺,好好休息,以應對即將到來的遠途行程。
凌晨時分,兩位蒙了面的黑衣人,悄悄的來到玉十魂家的房簷下。
“大哥,要我說還是算了吧。”
顧江聲音有些怯懦的說。
“算什麽算,那件靈魂戰衣要想修補完好,怎麽說也要一萬五千達,賣完娘的陪嫁首飾就剩五千達了,你讓我怎麽回國都。”
顧海質問說。
“我不是不想幫你,可這玉十魂近些日子確實是有點邪乎,我感覺咱們還是不要再招惹他為好。”
顧江解釋說。
“他破壞你入伍的事,難道你就忍了?”
聽到這,顧江遲疑了,但對於玉十魂給的警告,他也同樣心有余悸。
“我....我當然是忍不下。”
“這不就得了,放心吧,今天村裡有結親的,韓武官一早就喝的不省人事了,完事之後一把火,沒人能查得出來,不然等他明天一走,你要是再想報仇可就難了。”
顧海進一步勸誘說。
“行,幹了。”
顧江一咬牙說。
“這才是兄弟,一會進屋你先按住他,不能給他身上留刀傷,我爭取一張火符甩死他,就拿烏木劍跟極品六角戒指,其他的都不值錢。”
顧海很有信心的部署完,顧江點了點頭,手掌便開始止不住的發顫。
他雖然是潑皮,是無賴,但一直也就是處於小流氓這個級別范疇,親自動手去殺一個活人,顧江可是沒乾過。
“別緊張,他不可能是咱們兩個的對手。
” 顧海握緊弟弟的手,勸慰說。
對於顧海而言,他從不認可自己邊界村村民的身份,他從不認為自己屬於這裡。
國都才是他現在應該待的地方,至於邊界村誰誰被殺害了,全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他是不會在意的。
憑借還不錯的開鎖功夫,顧江兩分鍾不到,便挑開了玉十魂家的銅鎖。
一片漆黑的木屋中,顧江猛然見到兩個藍色光點,嚇的一個趔趄。
要是沒有身後顧海拖住,保不齊就要重重摔倒。
咕咕.....
顧江定眼一看,發現原來詭異的藍色光點,竟是竹籠裡公雞的眼睛。
等顧江氣息回復平穩,顧海伸手指了指屋內的大木床。
被子之下,一個人形凸顯出來。
認定玉十魂所在位置後,顧江蓄勢片刻,掀開被褥,一個飛撲壓到床上。
就在他想要掐住玉十魂的脖子時,卻猛然發覺,身下所壓的根本不是玉十魂,而是一大卷硬草席。
“他人不見了!”
顧江跳下床,剛一喊完,右腳便傳來了一陣鑽心的疼痛。
顧海離的遠些,看的尤為清楚,剛才刺進顧江小腿的劍刃,就是從床底下捅出的。
“在床下!”
顧江一聲警示過後,丟出一道靈魂火符。
火符在床沿炸響,飛濺的火苗在屋中散開,床鋪連同一些木質陳設,隨即開始冒煙燃燒。
明亮的火光之下,肖曉無處遁形,隻得委身於床下。
顧海指尖捏著靈魂火符,一時不敢近前,隻能威脅說:“把六角戒指丟出來,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六角戒指是貼身之物,肖曉現在若是不交,保不齊就會與小木屋一同燃盡,熔煉成一堆金屬廢料。
“我丟,我丟你奶奶了個腿!”
肖曉罵完,一劍再度從床下刺出。
“啊啊....”
之前負傷捂腿倒地的顧江,此刻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
由於升到4級的關系,肖曉的體質已經達到了21,外加無缺體質強橫的運力方式,即便床下的出劍姿勢十分憋屈,依舊差點將顧江的小腿給一劍刺穿。
“你快停手!”
顧海急忙製止說。
“想要我停手,先把雞籠丟出去。”
顧海一愕,這是哪門子的條件。
不過見弟弟顧江在地面哀嚎,血流一地,他便沒管太多,一手持火符警戒,一手拎起雞籠,朝著屋外便丟了出去。
然而等來的結果卻是.....
噗!
肖曉又是一劍刺出!
“退後!退出去!”
顧海此刻才明白,顧江到底在擔憂什麽了。
這個玉十魂,根本就沒有人性啊。
慌亂,緊張,恐懼.....
這些情緒在玉十魂身上根本就察覺不到。
此時火焰已經沿著地板,燒到了顧江的身邊。
顧江用手掌艱難的挪動身體,樣子可謂淒慘至極。
他用懇切的眼神看向大哥顧海。
然而火光映現下的顧海臉孔,確是從心疼緊張,漸漸轉為冰冷。
“失火了!十魂家失火了!”
一些發現火情的村民,已經開始呼喊,聲音由遠至近。
倘若計劃順利,顧家兄弟此刻應該帶著六角戒指跟烏木劍,逃得遠遠的。
而倒霉的玉十魂,估計已經有三成熟了。
眼前若是再僵持下去,村民一旦圍上來,他顧家兄弟是如何也洗不清了。
與其這樣,還不如將這一切,都丟給顧江一個人來承擔。
“對不住了,弟弟。”
顧海決絕的說完,靈魂火符一張接一張的丟出。
肖曉見勢不妙,直接將木床豎起,想要以此為掩護強衝出去。
可惜三張火符便將木床炸爛,煙塵彌漫之中,肖曉為了躲避來襲火符,自然是不敢近前,結果生生又給壓製回了屋內。
顧海在屋外等了片刻,見勢起的大火已將木屋完全吞噬,熊熊燃燒,才放心身退離去。
“蘭蘭,不能去啊!”
“是啊蘭蘭,火還沒滅,你就進去也救不出十魂啊。”
被父母架著胳膊的月蘭蘭,一下便掙脫了束縛,可此時玉十魂居住的小木屋,房梁都已被燒至崩塌,就算裡面真的有人,也絕無生還可能了。
月蘭蘭跪地哭泣許久後,聽到一片嘈雜中有熟悉的雞叫傳出,便尋聲看去。
還在抽泣的月蘭蘭抱起竹籠,喃喃的說:“小黑你都得救了,那十魂他.......”
多年以前,邊界村附近戰勢頻出,比奇國軍部便委托聖法堂,花費重金在村中設立了一個傳送法陣,以用於軍部向前線輸送戰士。
比奇國戰線外延後,傳送法陣就此荒廢。
邊界村村民是不懂魔法,但傳送陣裡能冒出保衛國家疆域的威猛戰士,確是親眼所見的事實。
於是等傳送法陣荒廢後,村民就圍繞法陣建了一座祠堂,用來供奉那些傳聞中的天兵神將。
後來等邊界村跟外面聯系緊密了,一部分人才知道鬧了笑話,可村中的老人不管那些,不僅每日上香念誦,晚上還輪流守夜。
由於祠堂地勢較高,玉十魂家剛一著火,今晚守夜的老人便第一個發現,提著水桶救火去了。
地面刻有傳送法陣的正廳中空無一人,一陣白光閃現過後。
被煙塵嗆得咳嗦不止的肖曉,出現在了傳送陣的正中位置。
有些意外的是,肖曉此刻腦中所想的,並非那張價值五千達的回城卷。
而是顧江那張在火光中不可置信的臉孔。
顧家兄弟在屋簷下談話時,那怕聲音壓得極低,依舊是引起了肖曉的察覺。
沒辦法,肖曉的精神力實在是太高了。
但由於事發突然,肖曉一時也沒什麽太好的應對措施,隻得見招拆招,先將顧江重傷放倒再說。
然而竟管他的謀劃幾乎全部得中,但最終肖曉也沒能想到,顧海會如此乾脆的就將顧江舍棄,只求一個死無對證。
手裡捏著回城卷軸睡覺,都能差點遇害,這瑪法大陸也是夠凶險的了,看來以後還是得多琢磨出幾個保命手段,才算足夠保險。
肖曉思量完,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向祠堂外面走去。
已燒成灰燼的木屋前,一群舉著火把的村民裡,衣衫單薄的顧海忽然從中擠出。
“爹!顧江不見了。”
村民家失火這麽大的事件,村長顧棠肯定是要第一時間趕到的。
然而他沒想到,為何一項顧及形象的顧海,會如此不知輕重,當著眾人面與他講這種無關痛癢的事。
“江兒晚上不見人,又不是第一次了,有必要這麽大驚小怪的嗎?”
顧棠不悅的說。
顧江在村裡的主業是什麽?
是潑皮無賴啊。
潑皮無賴半夜家裡尋不見人,那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這次不一樣,顧江晚飯時曾與我講,玉十魂搶奪征兵名額一事,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晚上定要找他理論理論。”
顧海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在房屋殘骸中查驗屍首的韓武,忽然眉毛一挑。
他之前已判斷出,這具燒焦的屍首不是玉十魂,此刻聽到顧海的話語,心中頓感不妙。
顧棠呆立片刻,轉身跑到房屋殘骸邊上,探頭問向在場的四名侍衛:“勞煩諸位武官,現場有幾具屍首?”
“一具屍首。”
韓武平靜的回答說。
然而就在顧棠剛松了口氣時,韓武又加了一句。
“不過屋內被燒死的人不是十魂。”
“江兒.....江兒!”
顧棠說著,便要向那具焦黑的屍首衝去。
“村長您別急,去青林城請仵作的人已經在路上了。”
韓武伸手將他攔住。
一具屍首?難不成這玉十魂沒死!
顧海聽聞大驚。
“一定是我弟弟前來理論,被玉十魂殺死,然後他為了焚屍滅跡,放了一把火後便畏罪潛逃了。”
“說的如此肯定,你可有證據?”
韓武反駁說。
“顧江與我提過要來理論,我就是人證,另外韓武官你是十魂的叔叔,此事還請回避。”
韓武沒有回應,抱臂站在原地,思索了起來。
“玉十魂啊,你都奪了我兒的入伍名額,為何還要殺他啊。”
顧棠老淚縱橫,癱坐到了地上。
見此情景,圍觀村民也紛紛議論了起來。
“十魂最近的確是有些邪性,終日獵殺取樂,也不要皮肉。”
“對,白天還買了不少廢舊的鐵器呢,不知道是用作什麽。”
“抱著的那隻黑毛公雞你們見過沒,眼神可凶了,會不會是邪祟之物啊?”
顧海一看勢頭醞釀的差不多了,跨步走到村民面向的正中位置,噗通跪了下去。
“鄉親們,我顧家遭遇如此大難,還請各位能夠幫忙出個人證,為我弟弟顧江主持公道啊。”
顧海是邊界村近十年來,唯一修成道士的人,所以這一跪的分量,可是著實不輕。
“顧老大,我願意跟你去青林城府衙,一起聯名狀告玉十魂。”
顧江手下潑皮裡的一員,上前附和說。
“我也去!”
“算我一個。”
幾個潑皮瞬間達成一致。
就在這些人眾志成城的時候,人群中一個身穿布衣的青年,向顧海走了過去。
青年一邊走,還一邊打著哈氣,一副疲乏困倦的樣子。
“多謝諸位支持,我在這裡先下保證,如果能將逃走的玉十魂緝拿.....”
跪著的顧海話說一半,忽然倍感奇怪,怎麽村民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尋常呢?
下一刻,顧海感覺到有人在背後,輕拍了兩下他的肩膀。
顧海一回頭,仿若見到厲鬼一般,急忙連滾帶爬的與之拉開距離。
“顧海,聽說你找我呢?”
嘴角帶笑的肖曉說完,悠閑的坐到了一旁的石階上,完全沒有一點疑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