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秀!”
肖曉這一聲喊,直接是給遠緣秀嚇了一個機靈,噌的便站起了身。
“什麽事!”
“給血飲鍛造一定很緊張吧,不如這樣,我的凌風也剛好是鍛造還沒測試,咱們兩個對砍一下如何?”
“誰要跟你對砍。”
遠緣秀說完,便護主了自己的血飲。
“我的凌風升到十手都沒碎,你就不想沾沾這歐氣?”
“歐氣是什麽?”
遠緣秀也清楚消息哪裡來得那麽多新名詞。
“歐氣就是好運氣。”
肖曉解釋完,便用試探的將凌風橫了過去。
想到這一刻終究是要來的,遠緣秀一狠心,拔出血飲朝著凌風便砍了過去。
由於對各種劍術的練習,除了力量上弱了些,遠緣秀這一劍已然是劈的有了幾分戰士風采。
叮!
兩把武器交接,發出一聲脆響。
遠緣秀已經提早閉眼,不敢再看。
“嗯....不錯。”
肖曉說完,便將凌風抽了回來。
遠緣秀感到力道松懈,不由得心頭一喜。
因為能感觸到肖曉將劍抽走,那不就說明自己的血飲還在嗎。
睜眼確認後,見血飲還如往常一樣,遠緣秀開心的高呼了一聲。
肖曉的心態還算平和,謝過柴廣州之後,便沒再多言。
由於對於毒粉的研發周期有一定了解,肖曉便沒特意去找周青蟒查看進度,畢竟這時間也著實太短了一點。
在人跡罕至的毒蛇山谷,馬車直接飛過險峻山區,僅花了一天時間就到達了盟重大漠邊陲。
按照肖曉所獲得的情報,盟重核心城邦土城,由於距離海岸較遠,所以還沒收到什麽侵擾。
至於王城沙巴克,則是已經被牛魔一族圍困許久了。
不過好在沙巴克為了抵禦攻城,早已被歷任沙城主改造多次,此刻倒是沒有被攻破的危險。
何況一道火牆能燒三天三夜的王淼,應該也已經是從赤月歸來,如沒有重大變故,是不需要太操心的。
這次遠行,肖曉幾人僅用了五天時間,就已經到達了盟重最邊陲的村落。
因為怕嚇到村中村民,引發不必要麻煩,肖曉是現在村子外圍將月魔蜘蛛安置好,才進入到村中的。
這個無名小村由於是距離毒蛇山谷最近的村落,各路人士也是往來頻繁。
其中以流亡者跟走私祖馬裝備的走私者最為常見。
所以對於肖曉一行人的到來,村民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在茶攤內納涼的魂十一行人,此時正在商討此行的路線規劃。
“咱們此行先去土城給魂十登記入名,之後再找出一條安全的路徑前往紅名村,與找孔前輩接觸一下,以孔前輩之前的身份,對於咱們要找的地方,肯定是能給與幫助的。”
肖曉所說的孔前輩,自然就是星峰造極的會長孔星峰了。
只不過為了苟活,在盟重除了蠻庚等少數人外,卻是沒人知曉他還活在世上。
玲鶯端著杯子喝茶,遠緣秀吸著涼粉,柴廣州與蠻庚默默不語,肖曉講完半天也沒人接茬。
兩個女人對此漠不關心,倒還說得通,蠻庚與柴廣州這一老一少,這表現就有些微妙了。
其實私下裡的話,兩人對此次盟重之行都有很多暢想跟建議,也都與肖曉探討過,可一旦湊到一起,就一下子都沒話說了。
肖曉猜想這其中原因,可能是之前所屬行會勢力不同所導致的。
柴廣州所在的行會玲瓏,就是被蠻庚父親所在的星峰造極所滅掉的。
瑪法風雲變幻,這種事其實也挺常見的,但想要毫無芥蒂的相處,還真的需要一定時間。
此時茶攤的老板走到桌旁,彎腰試探問:“請問幾位可是比奇省魂十的成員?”
“是的,怎麽了老板?”
聽到茶攤老板知曉魂十,肖曉不僅暗自開心。
當然,這也與他們一行人全都帶著行會徽記有很大關系。
老板目光一沉,小聲說:“前陣子有一幫做走私生意的,在與毒蛇山谷的交界處救回來一個重傷的人,那人自稱是魂十成員,所以便想與你們告知一聲。”
此言一出,在坐所有人都是目光凝重。
山谷礦城的地帶,的確是部署了一些魂十的成員。
但若是出了問題,周青蟒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的。
察覺到不尋常的肖曉,起身拍了兩下老板的肩膀,耳語了幾句後,兩人便進入到了老板自家的民宅中。
“沒猜錯的話,您也是走私隊的一員吧。”
“你....可別瞎說,這是要掉腦袋的!”
老板一下急了。
“放心,我是實打實比奇來的,至於你的身份,我並不是很關心,但你若是能幫上我,山谷礦區的黑市那邊,我肖曉還是有幾分面子的。”
“你真是肖曉?”
“不然呢。”
肖曉說著,用手擦拭了一下胸前的會長徽記。
魂十在比奇評價也許惡貫滿盈,但在毒蛇山谷的影響力,卻是比任何行會勢力都要來得大。
在盟重做走私買賣的,對此更是有著極為深刻的了解。
因為魂十不僅是最大的收貨商,價錢也是極為公道,且從不欺橫霸市。
也正是因為如此,走私團夥才願意擔著風險出手相救。
“既然如此,那我就說了,此男子年紀約有四十,體型瘦弱卻精通劍法,隻吐露過自己是魂十成員,卻不肯講明自己是誰,我們本想聯絡山谷礦城內的魂十分部,不過這往返一趟至少要十來天,見人怕是撐不了多久了,所以這才上前詢問肖會長一行人,想來碰碰運氣。”
聽完這番講述,肖曉心底生出一絲警覺。
因為按茶攤老板的描述,這人感覺並非魂十成員的樣子。
但若是說有要釣魚謀害他的話,也顯然不合乎情理。
因為不管比奇還是盟重,各方都是一副自顧不暇的態勢,誰會主動招惹魂十這個火藥桶。
“你說這人要不行了,那帶去看看可好?”
“正有此意,那人就安置在我侄子家,我現在就帶你前往。”
完成交涉後,肖曉帶著四人,一同前往茶攤老板的侄子家。
等茶攤老板說明來意後,這位侄子將眾人引向了院內,一條通向地下的密道中。
肖曉用精神立場探查了一下,發現密室內僅有氣息的微弱一人,平躺在床面上,便收了戒備。
靠外的密室內,擺滿了各色的隱魔武器,顯然是給走私者,來做倉庫的。
內則是一塊不大的空間,除了一張床跟一張桌子,便再放不下其他任何東西。
“法相大哥!”
肖曉看清床上躺的重傷者,由不得驚呼一聲。
“是誰乾的?”
見到法相成胸前包裹的紗布,已被血水浸透,肖曉在任務欄查看他的傷勢時,不禁厲聲質問。
“呵,沒想到真把你給盼來了。”
法相成有氣無力的說。
“先別說話了,你的情況很不妙。”
不管從數值,還是目測,法相成都是在死亡的邊緣徘徊。
這等傷勢不是療傷藥能夠醫治好的,帶上夾谷雪就好了,她說不定能夠救得回來。
感到棘手的肖曉,不禁在心中暗想。
“別白費力氣了,我做輕型戰士那麽多年,何種傷勢能夠致死,我心中有數,能在臨死前做上一次魂十成員,也算不錯了。”
法相成已然是一副認命的態勢。
“傷我的人....”
法相成說到一半,向外斜眼瞥了一眼。
茶攤老板與他侄子,很是識趣的退出了密室。
“傷我的人是九宮雲霧的會長,名為赤月霜風。”
“果然是他。”
肖曉激動的心情,此刻已經平複了大半。
他之前之所以沒猜到重傷者是法相成,就是因為以法相成的隱匿本事,以及老辣豐富的經驗,是不可能半路被人察覺的。
能從相成身上看出端倪的,也就只有外掛一類的特異能力了。
“給周青蟒送完月魔蜘蛛,我便出了山谷礦城向青林折返,期間一夥十人小隊一直在跟在後面,我為防止身份敗露,就轉向往盟重行進,哪想到對方一跟就是六天,我便想進入大漠之地,依靠土城傳送法陣逃脫,但還沒進入感知范圍,對方就已出手襲擊將我重傷,逃到力竭時,剛好就遇到了盟重來的走私隊,我一爆出魂十的名號,他們便將我救下了。”
法相成像交代遺言一般,把件事的全盤托出。
“那跟蹤襲擊你的理由呢?”
“他們起初以性命威脅,要我做九宮雲霧在魂十的臥底,我沒做,連魂十成員這事都沒承認,然後趁著對面沒注意,殺了兩個道行比較淺的法師,在之後,那位會長就出手了。”
肖曉不明白,這個九宮雲霧怎麽老喜歡搞暗地裡那一套,他當初悄咪咪的隱秘身份,在瑪法四處遊歷,那是因為實力不足,行會羽衣還不夠豐滿。
可九宮雲霧都是超級行會了,怎麽還執迷於這些小手段呢。
“來吧肖曉,用你的凌風給我一個痛快。”
法相成好似回光返照一般,撐起了身體。
“不用搞那麽悲壯,你死不了的。”
見肖曉毫無觸動,法相成也是有點發蒙。
在他的印象,肖曉不像是那種冷血之人,這點從他對一眾成員的擁護態度上,就能窺見一二。
可自己將遭遇交代完了,肖曉就算沒有痛哭流涕,但也總不至於毫不在意吧。
“在盟重行事還請多家小心,若是願意將我屍首帶回比奇,在青林城外立個無名碑便好。”
雖然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法相成還是後事托付給了肖曉。
“法相大哥,我說肖曉你死不了,就是死不了。”
肖曉說著,拉起法相成的手,給他戴上了一枚帶有紫色蝴蝶裝飾的戒指。只不過這蝴蝶的翅膀缺損了一隻,有點影響美觀,要不觀感還要更進一層。
“這是什麽意思?”
肖曉沒有回答,攤平手掌,輕輕一吹上掌心上的昏睡毒粉,本就重傷的法相成一下雙眼迷離,躺倒在了床上。
“只能先死再救了。”
肖曉感慨一聲,對於復活戒指的觸發機制,他也是有些無奈。
等法相成再度睜開眼時,已經是三天后了。
他所待的地方,不再是由燭火照亮的昏暗密室了,而是一間乾淨樸素的民房。
“怎麽感覺我....”
死而複生四個字,就在法相成嘴邊。
他撐起身體,靠坐在床上,查看後發覺,身上那幾處致命創傷已經愈合,只需靜待恢復便可。
抬起右手時,手指上那只剩一對羽翼的紫色蝴蝶,頗為顯眼。
“醒了,傷口還疼嗎?”
進到屋內的肖曉見狀,便問了一句。
“不疼了,就是....”
法相成一時語塞。
“想不出來就別想了,這戒指我取走,你沒意見吧?”
“好。”
法相成很是痛快的摘下,還給了肖曉。
“救你回來的那些走私者值得信任,等下次去山谷礦區送貨時,他們會把你一並帶過去,那邊會有接應你的。”
“那你們要去往何處?”
法相成問。
“我打探過了,九宮雲霧那隊人要去祖瑪寺廟,這本來不在我的行程之內,但這位赤月風霜誰何須人也,我必須要見上一見了。”
法相成一聽,急忙出言製止:“不行肖曉,此人詭異至極,每出手一劍,均是烈火劍法,隨行成員實力更是不凡,你們若是對上,沒什麽勝算的。”
肖曉淡然一笑,沒有著急反駁, 而是問了一個問題。
“法相老哥,你說若是從毒蛇山谷歸來,就加入魂十,那魂十建會的要義,你可了解?”
“建會要義....尊重少數人,不怕任何人。”
法相成不自覺念了出來。
“沒錯,敢隨便動我魂十的人,我這個會長若沒有實力還好,可一旦有機會了,必定會如數奉還。”
法相成一怔,哪怕瀕死也未留下一滴眼淚的他,此時卻是淚如雨下。
輕型戰士,或者說刺客的世界,本就是一片灰暗的,除了利益之外,其他的均是虛妄。
只不過在於魂十同行的這段日子裡,法相成第一找到了能夠依靠的感覺。
這種兒女情長,本來是他最看不起的東西。
成員為行會奉獻生命,為會長誓死血戰,在他眼裡不過都是自我感動,但現在卻是不一樣了。
“是你用了不為人知的秘術,才把我救活的吧?”
法相成懇切的問。
“你是如何知道的?”
肖曉有些驚奇。
“會長啊,你之前無論什麽裝備,只要給到成員手裡,從來都不會往回要的。”
“是嗎,哈哈....”
兩人隨即嬉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