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高額的體質,肖曉在腳力上完全不輸沃瑪統領,僅是比較奔跑速度,可能還要更快上一些。
但為了讓這場大戲不露破綻,肖曉還是故作出一副時刻都有被追趕上的樣子,以展現自己奔命而逃的無奈跟迫切。
在這個節骨眼出此種變故,雖然肖曉給旁人感覺肯定並非有意為之。
可在圍攻沃瑪教主的眾人心中,如果肖曉一命能換來局勢太平,那他們巴不得這位布衣新兵趕緊死翹翹。
眾人心中仿佛都在說滾開,別往這邊來。
然而肖曉既然已經完美帶入角色,一個新兵搏命狂奔時,肯定是哪裡夥伴多,哪裡的人實力高超,就往哪裡跑啊。
“教主快撐不住了,保持陣列不要分心,那隻統領交給我。”
處在戰局正中位置的延龍庭下完指令,抽身前去阻截。
這一離開他當然不放心,可若是放任沃瑪統領進入圍殺圈,帶來的麻煩和變數,一定會更加難以控制。
“新兵聽令,方位向南”
沒等延龍庭的口令講完,肖曉腳尖一滑,一個平地摔倒在地上。
肖曉要是被當場一刀砍成兩段,延龍庭自認為還能少操點心。
可奈何摔倒的肖曉一個翻滾,靈巧的避過了沃瑪統領劈砍下來的彎刀。
“嗚嗚嗚大統領救我!”
肖曉爬起身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說。
“我”
彥龍庭見狀真的是無語了。
他實在不能理解,為何意志力如此薄弱的新兵,能被沃瑪統領追殺幾百米距離,依舊能保住小命。
延龍庭一揮裁決,隨風聲呼嘯,一道刺殺風刃飛向沃瑪統領小腿部位。
讓他意外的是,受傷吃痛的沃瑪統領,似乎並未因自己的進攻,吸引到對方的注意力。
這是怎麽回事?
延龍庭陷入疑惑。
但凡有神智的妖獸,在對攻擊目標的選取上,必然是有所取舍的。
其遵循的基本規則,就是誰打的它更痛就先攻擊誰。
這近乎生物本能的抉擇,可能給人感覺過於原始,但要將其理念換成打團先乾死輸出最高的,就容易理解了。
還在蓄積烈火劍法的延龍庭,眼睜睜的看著沃瑪統領從身邊經過,追逐肖曉而去。
傳奇戰士職業的尷尬之處,在此時暴露無遺。
那就是人家無心跟你打的時候,能用的追擊限制手段僅有一招體術野蠻衝撞。
奈何野蠻衝撞也僅是對人最為有效。
你體質再強悍,總不可能強到僅用身體,就可以撼動大型妖獸的地步吧。
轉身追擊的延龍庭,此刻很想大喊一句,叫肖曉停下別跑了。
可眼前局勢傻子也明白,就算是戰神在世,肖曉也絕不可能聽話停下腳步。
肖曉就這樣沿著太極祭壇兜了兩圈。
這期間對於沃瑪教主的所剩血量,他一直在留神關注。
眼見血量僅剩下100點出頭,肖曉猶如殺豬一樣大喊了起來。
其內容主要都是求救,什麽我要撐不住了,國主救我,大統領救我。
可以說想起什麽就說什麽。
此刻賣命圍殺沃瑪教主的戰士們,要不是抽不開手,估計以他們的血性,或許早就先沃瑪統領一步,將肖曉砍殺當場。
而肖曉奔逃路線看似雜亂,其實通過剛才兜圈時的觀察,早已有了一定規劃。
沃瑪教主血量下降到兩位數時,整個身軀已經搖搖欲墜,似乎重傷到了連意識都已消散的地步,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
一直在周圍徘徊的肖曉,疾跑衝刺一段距離後,一個飛撲,直接是趴到了沃瑪教主的腳邊。
追殺而來的沃瑪統領見沃瑪教主身軀轟然倒地,這才猛然驚醒,察覺到了自己嚴重失職。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它哪裡還去顧忌什麽刺蛋之仇,手中雙刀揮舞,對圍攻戰士發泄般的進行砍殺。
法師部隊高度集中的攻擊強度,沃瑪統領又怎能承受的起,沒用多少工夫,便殞命當場。
遠征隊現在歡呼慶祝征討的勝利,還為時過早。
因為教主陣亡,沃瑪一族的妖獸勢必會以更為瘋狂的反撲作為報復。
“快搜集號角。”
延龍庭話音剛落。
一個高舉鐵環珠串的布衣新兵,從沃瑪教主的屍體上站了起來。
稱其珠串,是以沃瑪教主的體型而論的,此刻肖曉舉在手裡,大致是有現實世界呼啦圈左右的大小。
紅寶石戒指,龍之戒指,白色虎齒項鏈
隨著高舉珠串的輕微晃動,掛環上一聲聲隱魔首飾撞擊時發出的叮鈴脆響,不斷的撩撥著肖曉的心緒。
不能拿,除了復活戒指,一樣都不拿,不能有僥幸心理,拿了就會沒命。
“你搞什麽!”
延龍庭怒斥完,便要衝上沃瑪教主的屍
屍體,把肖曉給揪下來。
然而肖曉卻仿若沒聽到一樣,握住沃瑪號角的掛環,向珠串的開口處用力一擼。
銀閃閃,亮晶晶的隱魔首飾隨著珠串卡扣松脫盡數墜地。
肖曉則是握住沃瑪號角,單腿後撤一步,做出了一個要向前拋丟的動作。
“國主,我叫玉十魂,沃瑪號角是我第一個尋到的,請您一定接好。”
不管遠近,遠征隊內只要能聽到這番話,注意力基本都被肖曉一人給吸引了過去。
尹天照面對肖曉的邀功,氣的眼角直跳。
沃瑪神殿此刻又沒有其余勢力爭搶,第一個拿到還是第二個拿到,有什麽實際意義嗎。
還有為什麽要用丟的,你走路送過來不行嗎。
一切發生的很快,肖曉真的把沃瑪號角投擲了出去,而且力度是相當的大。
1800多人的遠征隊,舉國之力,漂洋過海,為的就是這枚手臂大小的沃瑪號角。
誰還有空分心,去關注肖曉在做什麽。
就在所有人注意力,都被沃瑪號角那條從空中下墜的弧線給吸引過去時。
肖曉將手握的鐵環珠串輕輕一丟,手心中除了那枚形似蝴蝶的復活戒指,沒有多留一件首飾。
沃瑪號角落入十幾名戰士堆成的人肉鋪墊上,完好無缺。
尹天照撫摸著呈上來的號角,眼帶深沉,心中感慨良多。
肖曉因為其出格行為,被眾多戰士當場拿下,有人甚至提議直接將其當場砍了。
不過遭到了延龍庭的拒絕。
肖曉的跳脫行為的確招人恨,可他畢竟也沒惹出什麽大亂子。
何況他還當眾高喊了玉十魂的名字,接下來一段時間肯定會成為軍部中的焦點。
征討失敗,論罪斬首無可厚非。
但成功了還要去斬殺一個沒有明顯罪責的人,肯定是說不過去的。
不過憑借直覺,延龍庭還是感覺肖曉身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
於是便先給了個疑似私吞隱魔裝備的罪名,等候發落。
尹天照由於身份極度特殊,是不能使用回城卷軸傳送至比奇城傳送陣的。
瑪法大陸雖然沒有太多禮數上的教條,但一位國主毫無準備的出現在另一國的都城之內,別的不說,就是單純從安全方面考慮,也是絕對不能被允許的。
延龍庭部署了一下。
遠征隊內的傷者,該療傷的療傷,該使回城卷軸的也別扭捏。
一陣精簡人員後,150人的護主小隊被挑選了出來。
本著且戰且退的策略,外加成員中皆是軍中精英,過程雖有磕磕絆絆,但經過一個小時的撤退。
護主小隊終於是成功退到了沃瑪寺廟的二層。
由於體力與意志都已臨近極限,延龍庭下令入駐之前留下的營區,歇息一晚用作休整。
目前對於這支護主小隊而言,最好消息莫過於地測師已經繪製出了沃瑪寺廟兩層的完整地圖。
再往後的日子無需經歷噩夢般的迷宮穿行,只需按路線行進便可。
軍帳中,卸下碎痕累累的重盔甲,延龍庭剛一落坐,便想起了那名布衣新兵,於是便叫人把肖曉拉來進行提審。
肖曉被押解上來,便被去了身上束縛的繩索。
“你難道不怕我嗎?”
仰坐在一塊巨型石磚上的延龍庭,居高臨下的問。
“我又沒有觸犯軍律,為什麽要怕你?”
肖曉活動了一下被繩結勒到發白的手腕,理直氣壯的說。
“沒觸犯軍律?延誤戰機難道不算。”
延龍庭眉毛一挑,滿臉煞氣的呵斥說。
“我是為了陣列不被衝破,才引開那隻沃瑪統領的,不信你大可去問。”
言語間,肖曉依舊沒有半點示弱。
延龍庭看了眼在場的副官。
副官會意,上前與其耳語了幾句。
延龍庭沒有想到,肖曉剛才所說的行為,並非是胡謅出來的。
圓形陣列受襲時,帶領白馬會一眾戰士的白原,以及這位布衣襤褸的新兵,表現堪稱力挽狂瀾。
“敢隻身引走沃瑪統領,有點膽色,延誤戰機的事就不追究了,奔命而逃,慌不擇路也是人之常情,不過丟擲沃瑪號角的事,你如何解釋。”
延龍庭的語氣溫和了些許。
“我當時也沒多想,聽說此次遠征皆由此物而起,便想著第一時間拿到,以最快速度獻給國主。”
聽到這個簡單直白的解釋,延龍庭低頭沉吟片刻,同樣也沒找到什麽漏洞。
人家新兵好大喜功,想上位,想在國主面前表現自己,雖說實行方式非常之愚蠢,但卻並沒有什麽違反常理的地方。
感覺肖曉的行為邏輯完全能夠講通,延龍庭便從隱魔裝備方面開始著手查起。
一位具有鑒別隱魔首飾能力的道士,被喚入了營帳內。
打開肖曉封存好的巨型背包,鑒別了十幾件隱魔首飾後,道士鑒別師的神色越發的古怪。
“這包內首飾是有異常嗎?”
延龍庭不悅的問。
心說有問題就講明, 總皺個眉頭是幹什麽。
“呃大統領,當中極品隱魔首飾太多,算是異常嗎?”
道士鑒定師面帶苦澀的回答說。
“不算,你只需要留意超出軍部限定的裝備即可。”
延龍庭指示了一句。
“這還多啊,要不是戰局太危急,給我時間精挑細選,極品肯定比這還要多得多。”
面對肖曉傻裡傻氣的言論,延龍庭思考將其列為嫌犯,是不是有點多余了。
查完背包內的首飾沒有異常後,道士鑒定師走近肖曉,彬彬有禮的說“冒犯了,請將隨身佩戴的隱魔裝備交於我手。”
終於,之前很難被察覺到的遲疑,在肖曉眼中閃現了一下。
延龍庭此刻來了精神,密切的注視起了肖曉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反應。
“還有嗎”
道士鑒定師確認說。
“沒了。”
聽到肯定的回答後,道士鑒定師點了點頭,抽出一張靈魂火符,沿著肖曉體表上下掃動。
隱魔裝備的增幅強度,連佩戴的人類都能直觀感知,所以用特製的護身符探測私藏,算是一種相當普遍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