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曉先是帶著這二十余人回到了土城,在城中胡吃海喝了一頓。
在席間謊稱此次要前去的目擊地,是妖獸巢穴蜈蚣洞,自己由於有些私事要辦,讓眾人明日先行便可。
奪取出龍港這一計劃,本來就是只有堂主一級別的成員才能知曉的情報。
統領肖曉這樣說,自然不會有人懷疑。
午夜時分,等二十位戰士都已睡下,肖曉去醫館跟打了聲招呼後,便跟法相成牽著兩匹駱駝出了土城。
月光撫照之下,一望無際的大漠丘陵好似被凍結的浪湧,層巒疊嶂。
只不過這等月夜風光,法相成卻是沒什麽心情欣賞。
“我說,那二十人就算實力不濟,不也總比沒有強麽,幹嘛故意給他們騙走呢?”
牽著駱駝的法相成不解的問。
“這我可就要說你兩句了,你我同是輕型戰士,輕型戰士行事時最怕什麽,當然是豬隊友了,那二十人毛手毛腳的,真來個拎裁決會烈火的,他們又打不過,叫他們在身邊陪著有什麽意義。”
駝背上的肖曉解釋說。
“可這些人一到蜈蚣洞,找到駐扎在那的行會驛站,不是一下就給你戳破了?”
“他們的腳力才何種程度,等我本沉默的人反應過來,保不齊咱們任務都完成了,另外那些成員可都是新招收的,有沒有情誼千秋指派的臥底,根本辨別不出來啊。”
“那...那出了土城,直接把地圖丟了,又是為何啊?”
“你就放心吧,我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見肖曉仍舊信心滿滿,法相成環視了一圈四周差異不大的景色,無奈的搖了搖頭。
兩人領著兩隻馱有不少貨物駱駝,在大漠上一行就是十多天。
一個豔陽高照的上午,法相成猛然間感到鼻子中吸入了一股潮氣。
這種清涼的感觸,以往只有在臨近大海的地方才會有。
“這難道是?”
法相成驚歎了一句,一陣急奔,躍上了一具好似巨大恐龍遺骸的骨架,接著從高處向於遠處眺望。
“是大海,港口找到了,咱們真的找到了!”
面對法相成如此興衝衝的大聲叫喊,肖曉的反應很是平淡。
一個小時過後,飽餐一頓的兩人,找到一處懸崖,從上至下的對向著出龍港進行了一陣觀望。
這個靠海港口規模不大,僅有兩艘小船停靠,但或許是為了阻止蒼月國登陸的緣故,情誼千秋負責看護的人手,比船忙碌的工水手還要多上不少。
“戰士五十多位,道士七位,法師目前發現的就只有三位。”
趴俯在懸崖邊沿山的肖曉,簡單測算了一下對方的人員構成。
“咱們晚上行動比較好,我專門做掉法師,你負責道士,若是敗露的話,趁著夜色逃起來也容易些。”
法相成給出建議。
“今晚行動,我負責一鍋端,你把屍體堆到一起就好。”
“你確定?”
不是法相成總要質疑肖曉,而是肖曉說的任何話,都給人一種極端不靠譜的感覺。
雖然事後已經無數次證明他的行為沒錯,但這若是出了閃失,法相成感覺自己這條命也就交代在這出龍港了。
“當然確定了,記住我定下的目標,一個都別想跑。”
肖曉說完之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夕陽西下之時,停靠在港內的兩艘小船起錨,離開了港口。
再晚上一些時候,碼上的裝卸工人以及船工,也是全部都回到了遠處的行會據點休息去了。
靜謐的夜空灑下銀光,肖曉見時間差不多了,便從駱駝背上解下了一個背囊。
來時路上,法相成曾多次詢問駱駝運載的背囊裡都是什麽東西。
肖曉之說是好東西,別沒再透露過多。
直到肖曉從背囊內,掏出一包包的粉狀物質,法相成才一下明悟過來。
拔出凌風,劍尖在半空輕輕環繞,引動少量的禦風之力後。
肖曉先是用小計量的毒粉精準投送,去給那些還在職夜的戰士。
等全部睡倒,再加大計量,讓昏睡毒粉籠罩遍布整個碼頭。
哪怕情誼千秋只有一人能夠逃出生天,那毒粉很快便會在他們身上失去作用。
“這個你戴好。”
肖曉遞出一個口罩,由於這上面塗抹了國上國對陣昏睡毒粉,專門研製出的解毒藥,所以只需佩戴在臉上,就可免除掉昏睡毒粉的效果。
法相成領命後,便貓腰潛入出龍港,開始大肆屠戮。
然後剛殺到第三個人時,肖曉很是意外的發覺,自己人物ID的名字顏色,竟然是由黃轉紅了。
“殺人的根本就不是我好吧,你系統這是個什麽判定,”
不爽歸不爽,但遊戲設定在這方面明顯跟現實不兼容,所以肖曉也不用去怕什麽大刀侍衛跟弓箭手。
肖曉盯著時不時增加的經驗值,等待了約一個小時後,駐守出龍港的守軍屍體,在沙灘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就差你一把火牆了。”
氣喘籲籲的法相成,一邊擦手,一邊對向肖曉說。
略顯低矮的火牆燃起,沒到十分鍾便將這六十余具的屍體,燒成了灰燼。
之後肖曉激活了一朵禦風劍鞘上的流雲紋飾,用劍招龍卷釋放出的狂風,給出龍港中散落的昏睡毒粉,裡裡外外吹了個乾淨。
“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行家啊。”
法相成一看便知,肖曉這是為了怕留下毒粉的殘存樣品,留給情誼千秋製造專用解毒劑的機會。
“過獎了,咱們剩下要做的,就是騙過那些船工水手了。”
“蒼月國何時登陸,有確切時間麽?”
“按照攻城的時間推算,應該就在這兩天了。”
肖曉估計說。
第二日太陽初升,一條小船並入港口。
掌船男子見港口上無人接應船隻,便覺不免得異常好奇。
就在此時,岸上一位青年戰士高喊說:“蒼月國在月明灣強行登陸,記得小心避讓,這的護衛都去支援去了,現在沒人查驗身份。”
聽到戰士說明情況後,掌船的道了聲謝,便自行靠岸登陸了。
用這套說辭騙過數艘往來的船艦後,整個上午肖曉謊言也沒被別人戳破。
吃過午飯沒過多久,海平面之上,一艘重型帆船正在向出龍港使來。
這船肖曉在來往蒼月國時候做過,所以縱然是沒掛蒼月國的旗幟,肖曉也能猜出來者何人。
艦船在港口外側迂回了兩圈,水手見港內有人揮動我本沉默的會旗,便連忙向上匯報。
經過船上多人確定,給人膽色不足的蒼月國艦船,終於是駛入了出龍港。
“我是白馬會戰宗,仲廣離,你們兩個誰是負責接應的?”
肖曉如何也沒想到,從甲板上躍下的這位戰士,竟還是位老熟人。
“久聞仲戰宗的大名,我是本會負責此次接應的,名叫郝大壯,這次回到總部把文書遞交上去,就晉升堂主了,還請您多多關照。”
肖曉很是客氣的與對方套起了近乎。
“好說好說,只不過這四面的威脅,你確定掃清了嗎?”
仲廣離昂頭環視一圈,一副警惕的神態。
“這您放心,這周圍除了船工,一個情誼千秋的人都沒有。”
仲廣離聽到肖曉保證,點了點頭,下令說:“林遠,放出暗號,告訴會長他們出龍港可以登岸。”
肖曉一看這位領命的法師,不是當初輸給自己一根極品魔杖,同時暗戀玲鶯的那位聖魔殿法師麽。
為什麽這些跟我過不去的人,一個個都還混得不錯啊,說好的惡人有惡報呢?
肖曉不僅在心中質疑起了老天的不公。
林遠對向海面,以最大的施法距離,衝向海水連續釋放了六道雷電術。
沒過多長時間,一艘巨型戰船,在三艘稍小一號的艦船護送下,也駛入出龍港。
見到這架勢,肖曉心中已經有數,接下來讓他看不爽的人,會一個接一個的閃亮登場。
蒼月國軍部統領延龍庭傲立船頭,裝備沒什麽太大起色,當下等級卻是達到了47級。
軍部副統領拜瑩,也就是白原的老婆,拜岩的接班人,如今也是達到了39級。
白馬會副會長白原,等級達到40,按他現在的年齡來看,這番戰士修為實屬不易。
白馬會會長白方,等級15....
“這個爛仔,果然是被恐懼印痕給限制住了。”
肖曉自顧自的說。
眼下白馬會精英以及蒼月國軍部統領集體出動,這種場面之下,又怎麽可能會了主角尹天照呢。
蒼月國一眾人下船之後,或許是仲廣離感覺這個叫郝大壯的年輕人,有點小機靈,深得他的滿意,於是便在尹天照等人面前誇讚了一番。
本來嘛,兩會結盟,人家幫你在盟重大開方便之門,於情於理都是應該客套寒暄一番的。
尹天照腦地上又頂了個君子道士的封號,場面上的事,肯定是不能虧欠的。
於是便讓與自己關系比較親近的白方,給這位負責接應的盟會友人,贈點賞錢意思意思。
白方便叫人取來兩根金條,贈予了肖曉。
肖曉用手顛了顛兩根金條的重量,如何也沒想到之前在蒼月國的欠款,竟會以此種方式回到自己手裡。
這些人中,就屬白原跟肖曉接觸最多,只不過肖曉這一路久經風沙,根本無須化妝,就是一副標準的盟重人模樣。
外加他對神態動作,以及說話聲音都有意做了改變,所以就連白原,也是沒察覺出這郝大壯身份有異。
黃超當然是沒想過肖曉能真把出龍港給攻佔了,所以對於如何接應蒼月國等等事宜,並未做出交代。
但肖曉可以自己琢磨啊。
“仲戰宗,沙巴克距此地不過兩天路程,我現在就派人傳信,讓紅岩會長來率隊接應你們,在這之前的安防工作,恐怕就只能由白馬會自己來完成了。”
仲廣離聽到肖曉報出的部署,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便照著吩咐了下去。
其實對攻城也有足夠了解的人都知道,歷任沙巴克在攻城戰沒打響前,是很少會主動出擊的,哪怕兩者實力懸殊。
這與盟重人坦蕩颯爽的民風有很大關系。
對於一個佔據沙巴克的行會而言,很多時候如何贏已然不是問題,如何贏得漂亮,留給後人永世傳頌偉岸傳說,才是他們所看重的。
率眾突襲,無視歷代傳下的攻城規則跟攻城開啟時間,不管實力如何碾壓對方,也是不能被盟重百姓稱做偉岸傳說的。
並且這與整個大陸戰士所奉行的無懼之道,也是相違背的。
通俗點講,盟重百姓所仰慕的沙城領袖,所需要關鍵的特質,就是極致的牛逼,狠人中的狠人。
不摻雜一絲理性的狂妄,毫無章法邏輯的霸道。
對於這種毫無根據的崇拜,肖曉也不清楚是因何而起的。
傍晚, 蒼月國臨時搭建的營區外圍,法相成給篝火添了幾根柴後,坐到了肖曉對面。
“我之前在比奇的時候,聽聞你跟這幫人有恩怨,現在為何又幫上忙了呢?這攻城戰你到底是要誰贏啊?”
攻沙在即,法相成怕接下來跟不上肖曉節奏,拖他後踢,感覺還是提前問清楚的好。
“要誰贏?老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要誰贏是我說了算麽。”
“那你不遺余力的穿插其中,就僅是為了看蒼月國如何慘敗的。”
“關注,學習,總結經驗,之後再轉化為我所用,一氣得到這還不夠麽?”
肖曉講解說。
“那你倒是說說,你學到什麽了?”
這些比較現代的學習概念,法相成當然是沒接觸過,再結合肖曉為人,便覺得有胡扯的嫌疑。
“此次攻城戰,以蒼月國跟我本沉默為首的攻城方,確認參戰的一級盟會17家,二級盟會55家,三級盟會127家,反觀守城方情誼千秋,願意與之為伍的一級盟會只有4家,二級盟會16級,三級行會情誼千秋根本不予結盟,我本沉默在成員招募培養上並不比別家行會來得優秀,外交手段也很一般,正位會長還是個不善言辭的殺戮狂人,他為什麽能如此得勢,為什麽白馬會是主攻行會,這些要是都參悟透了,不全是可以化作學習的東西麽。”
聽到肖曉給出的解答,法相成覺得肖曉對於要做城主這事,並非僅是說說而已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