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脫身後,肖曉隨便找了家客棧,暫行住下。
第二日一早,肖曉又去了一趟舒小星的家裡。
一進院門,便有一隻骷髏寶寶在門旁把守,而小院地面,則滿是召喚陣式,直叫人落不下腳。
“渣渣輝,早晨好。”
見肖曉來了,舒小星打起招呼。
挨個看了下召喚陣式,不得不說舒小星的道術基礎還是不錯的,肖曉給出了優秀的評價。
指點了幾句後,肖曉隨口問了句:“你爹呢?”
“我爹他天沒亮就去道館地牢了,聽說昨夜有人嘗試闖入,事態嚴重,估計這次得有十天不能回家了。”
舒小星幽怨的說。
“別那麽悲觀嘛,沒準一會闖入者就會被抓呢。”
肖曉勸了一句,便已有事要去處理為由,離開了舒小星所居住的民宅。
找了家茶館坐下後,看著街上來往的行人,肖曉開始了思考。
眼前的局勢,可以說相當的棘手。
這白日道館的地牢,本來就夠難以滲透的了,偏偏還是天尊的二徒弟華堅親自看守,想要正面突破基本沒有可能。
至於歪招邪招,又被環境給嚴重限制住了。
“一幫廢物!一幫廢物!”
“李戰宗息怒,我們已經盡力在打探了。”
聽到街對面傳來吵架聲,肖曉尋聲看去,發現是一位背著裁決的52級女戰士,正在對一位道士厲聲斥責。
“三日之內若再尋不見,你們就別回比奇城了。”
放下話後,沒等戰士做出反應,女戰士便邁著大步,轉身離開了。
國上國戰宗,李鳳凰,42歲,52級。
肖曉在心裡嘀咕了一下對方的信息,聯合其此女彪悍的外貌,不得不認可這人果然是一位悍將。
“看什麽看,再看給你眼珠子挖出來。”
見李鳳凰連路人都不放過,肖曉趕緊收了目光,以防被對方注意到。
今日早些時候,余蘇已經將國上國入駐的客站地址,送到了肖曉手上。
見到李鳳凰跋扈的樣子,一個計謀在肖曉腦中開始了醞釀。
“廢物,廢物,真是廢物。”
哐嚓!便走邊怒罵的李鳳凰,一腳踢開了客房的門。
此時屋內的南宮向陽,正與新任道宗顧北海飲茶。
李鳳凰這唐突舉動,不禁讓他們兩位都有些尷尬。
“鳳凰啊,遇事解決就好了,別一遇事都動怒。”
南宮向陽作為三宗裡的最年長者,勸說了一句。
“南宮魔宗,咱們來白日門可都一天了,天師長袍的下落仍舊是音信全無,小祖宗要是知道,該如何交代?”
面對李鳳凰的質問,南宮向陽面色一沉,說:“你急,我比你更急,萬宗鴻丟了法神披風,可人家歲數到了,剛好也就隱退了,我這次若是再拿不到天師長袍,可就是失手兩次了。”
“總不能乾等吧,我可不想讓底下的堂主看笑話。”
李鳳凰的浮躁還是難以平複。
南宮向陽沉了口氣,對向顧北海說:“北海道宗,你主要負責情報,你來給她講講。”
“最近入城的鏢隊或是商號,我都一一調查過了,並沒誰是太顯眼的,至少貨品跟所對接的商行沒有假的,要是硬挑出兩家的話,那就只有天永商號跟藍月鏢局嫌疑最大,不過這兩撥人進城縱然是全程觀察,也並非發現有與肖曉相似的人存在其中。”
“肖曉?找那人做什麽?”
李鳳凰好奇的問。
顧北海回答說:“李戰宗可能走得急,也怪我沒有講明,早在二十多天前,我就收到了芙蓉山主人被擒的消息,而芙蓉山的之前的副會長肖曉,與四件戰神遺物的現世,都有脫不開的關系,所以我與南宮魔宗在出發前就料定,這能夠精準找尋出藏匿點的肖曉,也會在近期前往白日門。”
“這麽說來,你們也早就認為會內的這些廢物學者難堪大用,所以才寄希望於這個肖曉。”
李鳳凰眯眼說。
“是的李戰宗,不過我們現在一定不要招搖,因為若是顯露太多,很容易便會被這個肖曉所利用。”
顧北海提醒說。
“笑話,一個只會用邪術招引黃泉教主的毛賊,有何可怕的。”
李鳳凰久居盟重,算是國上國盟重據點的負責人。
在大漠與人打殺多年的她,因自己行會與情誼千秋關系惡化,才剛帶領成員全身而退,回到了比奇國。
所以對於肖曉是何樣人,她也僅是在聽聞傳言裡有過了解。
與肖曉打過交道,並被坑慘的南宮向陽搖頭苦笑,沒有言語。
“李戰宗凶猛卓絕,舉世罕見,但你久居盟重或許不知,這肖曉的行事風格,可是出了名的歹毒,所以這才即便是咱們三宗出手,也請李戰宗一點小心。”
顧北海勸說道。
這顧北海見識談吐都不錯,還是情報搜集方面的人才,要是能入魂十就好嘍。
在心中發出這番感慨的,正是用麻雀監聽他們對話的肖曉。
街上喧鬧,客棧嘈雜,所以肖曉對於被發現倒是沒怎麽擔心。
不過這一番對話聽下來,一點後怕的感覺都沒有,肯定是假的。
畢竟他認為自己所偽裝出的藍月鏢局,已然是大陸最高的偽裝水平了,可還是被國上國察覺出一絲端倪。
這若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一下露了馬腳,那可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然而面對眼前局勢,肖曉所謀劃的計策若是想順利的實施下去,那必然就得冒險現身。
“渣渣輝,你想什麽呢?”
茶攤內的肖曉一抬頭,發現舒小星正在好奇的看著自己。
“在想一些讓人頭疼的事,對了,你這是做什麽來了?”
“去城西買店鋪買點護身符,那塊住的道士多,價格也便宜些。”
“嗯,那早些去吧,還有....以後若是在街上碰到,假裝不認識我便好。”
肖曉說著,隨手掏出兩萬達幣,放在了舒小星挎的籃子裡。
“你是遇到什麽難處了嗎?”
“難處還說不上,就是需要賭上一賭,快去買護身符吧,記得好好練習。”
肖曉說完,將一張達幣壓在了茶杯下面,與舒小星做了告別。
先前被李鳳凰所訓斥的道士,算是國上國內部頂級的歷史學者,叫名周錦。
夕陽西下,周錦走出白日門內最大的史料館時,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其實疲倦對周錦來說倒沒什麽,戰神遺物藏匿點的研究沒有任何進展,才是最讓他難受的。
一想到李鳳凰凶煞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此時懷裡端著一摞書的年輕道士,打他身邊經過,兩人肩膀對撞了一下。
青年道士手裡的書籍沒有拿穩,一下便全部跌落在了地上。
“這位道友,實在是對不起,我剛才走神了。”
周錦道完歉,彎腰幫忙撿起了散落在地的書本。
“道友不必自責,明明是我不夠小心,才撞上你的。”
扮做青年道士的肖曉回了一句,也開始彎腰撿拾。
白日圖志,赤月史記,遁地構術.....
在史料館,看相似書籍已經看了一天的周錦,哪裡會看不出對方的企圖。
“道友,這些書都是你的?”
周錦撿書的手慢了下來,試探性的問。
“別提了道友,要怪就怪東家,找什麽地方找不好,偏要來白日門找,好在這下是測定出來了....”
肖曉說到此處,戛然而止,對於一時的失語,表現得很是懊惱。
“道友你先忙,我還有急事,就先走了一步了。”
肖曉說著,便好似逃難般的摞好書籍,跑入了史料館內。
周錦以為自己撞上了大運,連忙找了個巷口,躲了進去。
靜觀了史料館一段時間,肖曉上的書已經歸還。
周建對方面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回去了,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天賜良機,偷偷跟了上去。
國上國入駐的客棧,二層的一間客房內。
“進了道仁客棧?你確定?”
顧北海語氣謹慎的問。
“顧道宗,我周錦敢以性命起誓,那道士進的就是道仁客棧。”
周錦擺出一副要對天立誓的模樣。
“顧道宗,這客棧有什麽玄機嗎?”
李鳳凰急切的問。
“客棧本身沒什麽玄機,但問題是裡面當前住的,有天永商號一行人。”
聽到顧北海的回答,南宮向陽推測說:“顧道宗的意思是,肖曉就混在天永商號的一行人裡。”
“只是個推想,我還不敢確定,而且剛才周錦說測定出了藏匿點,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顧北海講出顧慮。
“這有什麽難的,找個身手好的天天跟著那道士不就行了。”
李鳳凰給出意見。
“那目前就只能這樣了。”
聽到顧北海這句話,客棧窗沿外的小麻雀拍打了一下翅膀,飛走了。
又過了一日,因為昨日得了肖曉的密信,說是藍月鏢隊有暴露危險,雖然他找了個頂雷的,但行動一定要萬千小心。
為了演好這場戲,余蘇一早便在鋪面中奔走,為藍月鏢局招攬其了生意。
住在天永商號隔壁的房間肖曉,僅住了一夜,竟在無意之間發現了一個不小的秘密。
天永商號這一行人,竟然全是九宮雲霧成員假扮的!
而九宮雲霧比肖曉做的更為周到地方在於,天永商會不僅經營多年,並且在當地已經是小有名氣了。
對於這招嫁禍於人,肖曉本來還有點小內疚,因為讓國上國在城中對天永商號動武可能做不到,但施加壓力以查明真相,國上國還是可以做到的。
然而等到得知真相時,肖曉遺憾自己構陷的還是不夠狠。
之後肖曉又轉而想到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九宮雲霧到此的原因。
當初肖曉恐嚇滕姻自己也有探測項鏈,換來了一個不被監視的自由身。
但不可能連夾谷雪也一並限制啊。
管你是來救人,還是來找戰神遺物的,既然碰上了,乾脆就把場面做大好了。肖曉把心一橫,出了房間,連門都沒敲,直接就把隔壁住有九宮雲霧成員的門給推開了。
屋內的狀態讓肖曉一愣。
一個黑鐵頭盔擺放在桌上,而在床邊上,一位身材修長的女戰士,正在穿戴重盔甲。
面對肖曉的貿然造訪,女戰士沒顧得呼之欲出的姣好身材,反倒是先把臉給擋住了。
而這種遮擋的目的,似乎也並非出於恐懼或是害羞什麽的,而是對方極度不想讓人見到她的臉孔。
肖曉深得道術基礎理論,所以相面識人根本不在話下。
“滕姻姐姐,在這相見還真是緣分,不要緊張。”
肖曉說著,走到圓桌跟前,抓起黑鐵頭盔,衝向滕姻丟了過去。
滕姻單手接過,利落的扣在了頭上。
啪嗒一聲卡扣鎖緊後,滕姻放聲說:“桌上的橡樹果,丟過來。”
她顯然是聽出了肖曉的聲音,語氣頗為輕松。
已經背過身的肖曉, 拿起泛著銀光的橡樹果,看了兩眼後,隨手朝著後方便丟了過去。
“我穿好了,說吧,為什麽破壞約定?”
面對滕姻的詢問,肖曉沒著急回頭,背著身說:“你們在找什麽我不清楚,但我此行並不是特意來找你們的。”
“懂了,你是來找芙蓉山主人的。”
“沒錯,有興趣合作麽?”
“報酬?”
“天師長袍的藏匿點。”
滕姻沉寂片刻,說:“再加一件天尊道袍,你能做主嗎?”
“能做主我也不換。”
肖曉撇嘴說。
“藍月鏢局的人不動,就你一個人,成不了事的。”
滕姻語氣玩味的說。
“我是成不了事,但卻能把你的事給毀了。”
滕姻這次沉吟良久後,問:“那請問芙蓉山主人,現在身在何處呢?”
這個問題看似平常,卻代了表滕姻對肖曉擁有探測項鏈的質疑。
“白日道館地牢,地下七層,由掌教華堅親自看守。”
見肖曉答的滴水不漏,滕姻便沒再多想。
“那好吧肖會長,在此次事件結束前,你我將會是最堅實的搭檔。”
“多謝成全,具體細節,等我吃完早飯再說。”
肖曉說完,便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門邊時,他回身喊了一句。
“像你這副面容,終日戴著黑特頭盔,著實是可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