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上朝前，原本心情大好。畢竟‘梵星日報’上連篇累牘的報道說，梵宇為了臨安環保，為了大宋穩定，在秦檜家的對面建立‘公廁’和‘孤兒院’。一想到秦檜捂著鼻子吃癟，高宗能不高興麽。

　　豈知一上朝，秦檜告了長病假沒上朝，他的‘狗腿子’余堯弼卻說有奏。高宗原本還不錯的心情，頓時就低落了下來。

　　隨後冷冷回道:“余愛卿，所奏何事啊?”

　　“陛下，臣請取消‘臨安第一大善人’的牌匾。”余堯弼回道。

　　“哦?余卿貴為正二品大員，竟然參奏一個庶民?”高宗裝出一臉好奇的樣子，繼續說道:“都說天子金口玉言，如果朕沒記錯的話，這牌匾賜下去也沒幾日。為何余愛卿竟要朕出爾反爾、取消賞賜?”

　　“呃，陛下息怒，臣豈敢讓陛下出爾反爾。”余堯弼一時冷汗直流、有些為難，他沒想到高宗會給自己扣這麽大一頂帽子下來，不過奏本已然遞出，也只能咬牙繼續說道:“據臣了解，這梵立恆自從有了牌匾後，便在京中大肆招搖，甚至還在相爺府邸前修了一個廁所，其臭難當，惹得眾怒難平。”

　　“哦?還有這等事情?”高宗裝出一臉驚訝。

　　只是，高宗說了半句，卻沒有了下文。隨後便聽‘嘩啦’一聲，高宗竟從老太監的手中接過了一份‘梵星日報’，並翻看了起來。其實，高宗早就看過了，此刻不過是裝模作樣，裝裝樣子罷了。

　　但堂下文武眾官，卻是臉上突然變了色。

　　或驚訝、或好奇、或凝重，莫衷一是，但總體來說，都是吃驚於高宗竟然也會翻看‘梵星日報’。眾官便紛紛揣測，並回想‘梵星日報’上，是否有過提及自己不好的事情。一時間，朝堂間心思百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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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堯弼則是大冬天裡，冷汗浸濕了後背。

　　按照慣例，大臣有奏，高宗要麽決斷，要麽詢問禦史大夫等，或者指令殿前司、大理寺派人立即調查。這等翻看‘日報’的情形，還真是開天辟地頭一次啊。這說明什麽?說明陛下對自己有所懷疑，說明陛下對禦史大夫、殿前司等人，也有所懷疑。寧可自己先看報紙，也沒有立即決斷。

　　“嗯?”果然，高宗假意翻看了幾分鍾後，抬起了頭，“余愛卿，朕看‘日報’上說，梵立恆在太師府邸前，建的是孤兒院啊?還說截止今日，已經招收了近千名孤兒，管吃管住、還請了老師教導。我看這是好事嘛?”

　　“呃……，陛下，廁所的事，在‘評論’版。”

　　“哦，那朕再看看。”

　　朝堂裡又是一陣沉靜，眾官卻是心底大呼，“見了鬼了！”

　　此時此刻，文武百官心底，已將‘梵星日報’看成了日後的必讀刊物，與‘四書五經’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

　　畢竟，皇帝斷案，依靠看報啊！

　　“嗯，梵立恆這混小子，竟真的在太師府邸對面修了廁所。”又是好幾分鍾後，高宗再次抬起了頭，“但是小報上說，他是為了穩固臨安秩序。還列出數據證明，近日臨安的打架鬥毆事件，發生率降低了60%。

　　但余愛卿你又說梵立恆他惹得眾怒難平。朕倒是有些糊塗了，打架鬥毆減少了，於國於民都是好事啊。為什麽眾怒難平?還是，梵星日報說了謊?京兆尹可在，近日臨安的秩序，可是有所改善?”

　　“在，在……，臣在！”京兆尹趕緊出列跪下，啟奏道:

　　“稟陛下，鬥毆率的確有所下降。據臣了解，都是因為梵立恆修了公廁的緣故。據說每上一次廁所就可領取一到兩文錢。好些閑漢、浪蕩子便圍著廁所不肯離去，每天上個百十來次廁所，飯錢就夠了。誰還打架啊！”

　　“哈哈……，上廁所賺飯錢，哈哈……”

　　文武百官們，一時間沒能忍住，皆是哈哈大笑起來。

　　就連高宗也是忍俊不禁，開天辟地還頭一次聽說，因為修了幾個公廁，就把京城的治安給搞好了。這梵立恆，簡直是個人才啊！

　　隨後，高宗擺了擺手，示意余堯弼和京兆尹起身。

　　“兩位愛卿，此事實在是聞所未聞，你兩散朝後都去調查一番吧。如果真有穩定治安的效果，咱們就要鼓勵嘛。如果存在瑕疵，就幫忙改進。但如果，真的有如余愛卿所言，引起了民憤，那自然是要關閉的。”

　　高宗一番言語，倒是沒有責罵誰對誰錯，更像是一個和事老。

　　但最後，他又加了一句:

　　“不過呢，修公廁畢竟算是好事。如果這也能惹起民憤，京兆尹和殿前司，你們就要好好查一下了。是不是這背後有人搗亂啊?”

　　“臣等遵旨！”

　　高宗說完之後，退朝而去。

　　余堯弼卻一臉黑沉:陛下這句話，似乎意有所指啊。

　　隨後，余堯弼按高宗曾同意的‘朝會後，赴太師秦檜府第聚議’去了秦檜府邸。按理是要百官同行的。但大多數官員去了也沒什麽事情，也有部分不鳥秦檜的，是以到最後也就余堯弼和巫伋等部分‘鐵心狗腿子’一起前去。

　　只是一到秦檜府邸前，便是紛紛舉起袖子掩鼻，

　　太臭了！

　　抬眼便能看見， www.uukanshu.net 對面的‘大宋第一坑’前，拍著長長的隊伍。據說上了廁所後，真的能夠領到錢。而且廁所裡還提供了免費的‘廁紙’，屁股上遠比用‘竹篾’刮得乾淨。唯一有些缺憾的就是，廁所裡有些缺水。

　　是以這才三五天下來，已經其臭難當。不過也不是完全缺水，大致維持在目前的臭味水平了。惡臭范圍也就覆蓋了秦府、公廁、孤兒院這三個地方，畢竟因為太師府的存在，附近其他民宅，也有一段距離。

　　民間素來積怨秦檜，不管混混還是士子，倒是紛紛拍起手來:

　　“活該，死奸臣！”

　　“兄弟們，使勁兒拉，臭死賣國賊！”

　　余堯弼幾人聽得這些議論咒罵聲後，也不願多加停留，紛紛加快了步伐。或許，進了宅子後，臭味會好一些吧。

　　顯然，眾人太樂觀了。

　　一個個便只能掩著鼻子，與相爺討論國家大事。

　　待到會議完畢，大部分‘狗腿子’趕緊跑了，余堯弼倒是主動留了下來，並簡單描述秦檜早朝時‘上奏梵宇’的情況。隨後問道:“相爺，這梵立恆有陛下護著，咱們應該怎麽對付他?”

　　豈知，秦檜卻是沒有回答，而是拍了怕手。

　　竟是伯玖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隨後，秦檜、伯玖、余堯弼等人，商議起如何對付梵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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