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漆黑一片,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無盡的黑幕裡,他隨心飄蕩。想不起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將要去往何方。
沒有煩惱沒有欲望,沒有不舍自然也沒有眷戀。飄蕩越遠便越覺得安祥,遠離煩惱竟是如此的令人愉悅。
“哥哥!”
一點光斑撕裂黑幕,一張調皮的臉出現在他眼前。
這個人的面孔好熟悉好親切,可卻怎麽都想不起來是誰。
“陽兒!”
又一個光斑出現,一對夫婦出現在眼前,他們慈愛的笑著,親昵的撫摸著他頭。
一行淚水流下,他本能的想要擁抱他們。輕輕觸碰,光斑消散。心中悵然若失,他拚命回想著他們是誰。他想離開這裡,他想去擁抱他們。
消散的光斑化作光雨注入他的體內,腦海中閃過一幅幅畫面。
一對恩愛的夫婦抱著一個嬰兒,滿心喜悅的他們為孩子取名蔡陽。畫面在他的腦海裡不停切換,從蹣跚學步到四處搗蛋,從第一次習武到成為練氣士。
這一生十幾年的點點滴滴在此匯聚,再看向那張調皮的臉,他滿心愧疚道:“浩傑,等我!”
一切恍如隔世,張開眼時蔡陽第一個看到的竟然是辛穎。
許久未見,辛穎的模樣變了不少。較之以前她更漂亮,看著她熟睡的模樣蔡陽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感覺到異樣,辛穎睜開眼。看著蔡陽的笑顏,她驚喜道:“蔡陽哥哥,你醒了!”
說完情不自禁的辛穎跑到屋外喊道:“爺爺,蔡陽哥哥醒了!”
鄔承辛拿著藥進來,頗有感歎道:“你總算是醒了,為了救你也算是窮盡我畢生所學了!”
“我睡了多久?”相比於傷勢,蔡陽眼下更關心療傷耽誤了多少時間。
鄔承辛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到今天,正好一個月。”
“我的傷,多久能恢復如初?”看著全身上下如同裹粽子的繃帶,蔡陽關心道。
“外傷還好說,你手上有粉碎性骨折,少說也要半年才能恢復!”鄔承辛簡要提起道。
“影響修煉嗎?”
“當然會有影響。”醒來之後,鄔承辛似乎感覺蔡陽變了不少。
“鄔老,你有辦法解決吧!”蔡陽充滿期待的盯著鄔承辛道。
鄔承辛眯起眼,沉聲道:“有!不過,你會吃很多苦頭!”
“吃苦我不怕!如今,我隻想要力量。為此,再多的苦我也能忍!”蔡陽神情決然道。
鄔承辛沒說話,將藥喂給蔡陽吃下他便轉身離去。如今他有很多事要做,幫一個人脫胎換骨可是件勞心勞力的差事!
蔡陽醒來之後,方菲也時常過來看他。在床上躺了半個月,他卻一直沒有見到武君易。
對於武君易,蔡陽此時的心情很是複雜。他也明白,只有在生死邊緣歷練才能使他更快的進步。
蔡陽剛剛能下床,鄔承辛便已經為他準備好了藥。
相比印象中鄔承辛第一才給他抹的綠色藥物,這次的黑色藥膏不但刺鼻還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
深吸一口氣,做好準備後,鄔承辛將藥抹到了蔡陽身上。
一股灼痛的感覺襲來,被塗抹藥物的部位就好像是放到火上燒一般。不過才幾個呼吸的時間,蔡陽便疼的滿頭大汗。
鄔承辛並未停下,他這次準備的藥可是足夠敷滿全身的。除了頭部外,鄔承辛其他的地方自然都不會放過。當然,也包括蔡陽那個地方!
蔡陽的表情可謂相當精彩,為了防止他亂動,鄔承辛又一次將他綁了起來。
一天一夜的時間,猶如遭受到了地獄裡十八般酷刑。除去藥物後,蔡陽的皮膚已然沒了絲毫知覺。就好像,他的皮膚被人活活扒去了一般。
三日一次,第二次所用的藥有所不同。藥效依舊猛烈,血肉之中宛如萬千螞蟻啃噬一般。渾身抽搐,口吐白沫。蔡陽險些沒能挺過來!
三次用藥作用肺腑,這次鄔承辛沒綁蔡陽。不過,這次蔡陽也沒力氣掙扎。
蜷縮在地上,他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紫,片刻之後又變成了蒼白之色。如此交替,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麽熬到日出的。
四次用藥,這次藥效直入骨髓。蔡陽已經有些麻木了,若不是他額頭上如雨而下的冷汗。或許,真會讓人誤以為不疼呢!
四次用藥,每一次都會讓蔡陽體內排除許多雜質。不僅如此,他體內相對脆弱部分都被猛烈的藥效摧毀。
因此,蔡陽這十多天也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原本他比常人就要瘦一些,如今就只剩下了皮包骨頭。
他的精神也不怎麽好,就跟換了癌症被宣告將死之人一樣的神情!
這十幾天對蔡陽來說, 就跟身處地獄一樣。每日飽受酷刑,卻又生死不能的感覺!
這一切還不算結束,接下來還有第五次用藥!
這第五次用藥,是針對蔡陽經脈和修為的。
藥效侵入經脈,又痛又癢,如針刺似啃噬。蔡陽想哭又想笑,肌肉不時抽搐,讓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滑稽!
真正的重頭戲才剛剛開始,藥效侵入氣旋。四個氣旋除了第四氣旋巍峨不動外,其余三個在猛藥的左右下搖搖欲墜。
堅持了半個小時,三個氣旋崩潰。大量的氣在蔡陽體內橫衝直撞,蔡陽瞬間驚出一身冷汗。要是任由這些氣來回衝擊,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讓蔡陽意想不到的是,第四個氣旋竟然以極快的速度吸納著這些氣。
不過片刻,氣便被第四氣旋吸收殆盡。而它,也因此雄壯了許多。
熬過這個痛苦的夜晚,蔡陽暈倒在了地上。
鄔承辛看著他那瘦骨如柴氣息奄奄的模樣,道:“還留下了一個氣旋,看來之前的藥也不是白吃的。”
蔡陽碎掉的骨頭在這短短半個月裡愈合,只能說他這十幾天的苦沒白吃。
當然,鄔承辛花這麽大力氣,可不是隻為了給他治傷!
為蔡陽脫胎換骨,當真是耗費心血。鄔承辛不但消耗了自己私藏的大部分藥,他更是動用了截教儲存的大半珍貴藥材。
藥力已深入蔡陽骨髓,能發揮多少功效,這幾年裡就看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