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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傾情》第427章
司徒橋說話之際,厲秋風一直盯著他的雙眼。

厲秋風自從到了京城之後,受了一位致仕的閣老推薦,到錦衣衛當差,便一直在錦衣衛下屬的南鎮撫司做事。錦衣衛分為南、北兩個鎮撫司,其中北鎮撫司負責皇帝親自下令查處的案子,建有詔獄,可自行逮捕、刑訊、處決,而不必經過三法司批準核查。三法司即掌刑罰和監察的刑部、大理寺、都察院。有明一代,都察院的權力極大,不只可以對刑部和大理寺進行監督,還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斷”之權。只不過北鎮撫司卻不受三法司的管轄和監視。雖然世人都以為錦衣衛權勢煊天,實際上令朝廷百官和百姓聞之色變、畏之如蛇蠍的只是錦衣衛北鎮撫司。

南鎮撫司不掌偵緝、逮捕、刑訊、處決等事務,只是負責錦衣衛內部的法紀、軍紀,另外還負責皇宮內各處宮殿的巡查守衛。從權力上來看,南鎮撫司似乎遠不及北鎮撫司,雖然它負責監督北鎮撫司,只不過北鎮撫司執行的都是皇帝親自下令辦理的案子,是以南鎮撫司首領決不敢對北鎮撫司辦案指手劃腳。但是厲秋風進入錦衣衛當差,肩負著極秘密的任務,是以時常借故到北鎮撫司走動,對於北鎮撫司的一套偵緝、抓捕、審訊之法極為熟悉。北鎮撫司審訊疑犯,除了嚴刑逼供之外,察言觀色的功夫也是極為厲害。很多時候從眼神之中便能判斷出疑犯是否在說謊。

厲秋風也習得了北鎮撫司這些厲害的審訊招數,是以他一直盯著司徒橋的雙眼,想判斷他是否在說謊。只是此人說話之際雖然有些慌張,目光中卻並無常人說謊時的遊移不定。厲秋風曾經在北鎮撫司見過被擒拿的盜墓賊受審,其中還有盜掘河間大戶張家祖墳的大盜羅四喜。那羅四喜的盜墓功夫天下無雙,據說隻用鼻子聞一聞,便能判斷出地下是否有大墓。此人武功高強,為人更是狡詐無比,江湖人稱‘滑不溜手’。他曾先後被陝西、河南、山西三省的提刑按察使司衙門捕獲、審訊,卻因為拿不到他做案的證據,最後隻得將他無罪開釋。羅四喜得意之下,竟然跑到了京城做案,被錦衣衛北鎮撫司的探子盯上,在他潛往河間府盜掘張家祖墳之時,被北鎮撫司的高手擒獲,押至京城受審。雖然他百般抵賴,最後還是被審案的錦衣衛百戶抓到了破綻,隻得認罪伏法。其時厲秋風奉南鎮撫司首領之命坐堂觀審,受益頗多。是以此時他仔細觀察司徒橋的言行舉止,判斷此人並不是在說謊欺騙。

卻聽司徒橋說道:“我一頭撞進了石槨之後,生怕那些鬼魂追了上來,反手將火把向後擲出。待我進了石槨之後,急忙轉過身子,後背倚靠在石槨內的木棺之上,大口喘著粗氣。那石槨的入口雖然建造得如同一道門戶,只不過要比尋常人家的門戶小了許多。若是守住了入口,外面的敵人武功再高也極難攻入。我逃入石槨之後,剛剛轉過身子,見這入口如此之小,倒是松了一口氣,暗想只要守住入口,抵擋上幾個時辰不成問題。只不過轉念一想,墓室中這些人都是鬼魂,要鑽入石槨之中易如反掌。念及此處,我如墜冰窖,身子竟然也顫抖了起來。

“我手中的火把擲出之後,恰好落在李仙蕙、武延基和那華服男子的身前,是以借著火把的光亮,將墓室內的情形看得極為清楚。只見十余名金甲武士手按長劍,正自要向石槨逼近。便在此時,馬蹄聲已到了墓室門口,片刻之後,只見人影閃動,竟然有數騎人馬衝進了墓室之中。

“我嚇得目瞪口呆,

不知道永泰公主陵之中為何會有騎士出現。待我看清那幾騎人馬的情形,更是驚訝之極。只見這幾匹馬披紅掛綠,裝飾鮮豔,馬上騎士身著異服,頭戴高帽,帽頂還插著孔雀翎。而這些騎士留著大胡子,高鼻深目,不似中原人物。“我瞧著這些人馬,越看越覺得大有古怪,只不過一時之間又想不出來到底哪裡不對。正驚疑之間,卻見馬上騎士紛紛跳下馬來,向永泰公主等三人行跪拜大禮。這些人騎在馬上之時,尚看不出有什麽問題。待他們跳下馬之後,與永泰公主等人一比較,我立時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原來這些人竟然要比正常人小許多,他們並不是矮,而是小……”

眾人越聽越是離奇,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司徒橋。卻聽司徒橋說道:“我這才知道這些騎士進入墓室之後,我為什麽會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原來我進入後墓室之前,曾經細細勘查過左右八個耳室。在耳室之中見到很多男女騎馬俑、胡騎俑、武士俑、鎮墓獸和各種動物俑。而衝入墓室的便是胡騎俑。這些胡騎俑較常人要小許多,所以才能騎著馬在墓道和墓室之中奔馳。我想不到這些人馬俑竟然也活了過來,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急忙咬了一下舌尖,隻覺得舌頭劇痛,口中發鹹,仍然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些胡人在跪拜永泰公主,知道這絕對不是夢。只是眼前的情形太過詭異,心下更是慌張。

“我見那些金甲武士已自拔出長劍,慢慢向石槨逼近,知道情勢不妙。情急之下我將身子側了過來,沿著石槨與木棺之間的縫隙向裡面爬了進去。這石槨按照居室的形狀打造,雖然極為狹窄,倒也能鑽得進去。說句讓各位見笑的話,當時我如喪家之犬,又如漏網之魚,只要有一個縫隙也要鑽進去,哪還顧得上其它?我越鑽越深,竟然繞到了木棺的盡頭。

“我心中暗想,墓室中的那個永泰公主定然不是活人,若她是鬼魂,不知道這木棺中是否還有她的屍體。常聽人說起,若是鬼魂作祟,將屍身毀了,鬼魂失了肉身,便會魂飛魄散。如今我身陷死地,倒不如拚死一搏,將木棺打開,若是有永泰公主夫婦的屍體,便將屍體毀掉,或許能有一線生機。念及此處,我用鋼抓嵌入木棺縫隙之中,用力一掀,只聽‘喀喇’一聲大響,棺蓋已被我撬開了。

“便在此時,忽聽石槨外面傳來一陣極淒厲的叫喊之聲。聲音雖不甚大,只是這聲音既悲憤,又淒厲,聽在耳中,登時心痛欲裂。我知道情勢不妙,狠狠咬了自己舌尖一口,劇痛之下,腦中倒有了片刻清明。我將右手鋼抓用力一甩,棺蓋已被推到一邊,正撞在石槨之上,發出一聲巨響。我將頭探到棺材上,借著入口處透入的火光,卻見棺內並肩臥著兩具屍體。這兩具屍體身上蓋著錦被,只不過面容上的肌肉已爛得乾乾淨淨,隻余下兩顆骷髏頭。四個陰森森的眼洞直愣愣得望著我,嚇得我雙腿一軟,險些栽入棺材之中。

“此時石槨之外淒厲的叫喊之聲已經停止,卻有一絲極細微的歌聲傳了進來。唱歌的是一位女子,聲音中充滿了哀怨。只聽她唱道:‘……公主發瑤台之光,含珠樹之芳……清明爽烈……弄玉簫聲,入彩雲而不返,嗚呼哀哉……千秋萬歲何時曉?’

“這歌聲一起,我隻覺得如同墜入冰窖一般,身子竟然慢慢得僵硬起來。我知道若是拖延下去,非得著了這些鬼魂的毒手不可。是以我將心一橫,右手鋼抓猛然伸入棺木之中,正插入左側那具屍體咽喉處,用力一拽,登時將一顆人頭從棺木中提了上來。我隨手一拋,將那人頭擲到棺材外面。隨後又將另一顆人頭鉤了出來,擲到了棺材的另一邊。

“兩顆人頭取出之後,墓室猛然顫動了起來。我連滾帶爬鑽到石槨入口處,卻見那支火把兀自躺在墓室中間,只不過哪裡還有永泰公主等人的影子。我心下大喜,急忙從石槨中鑽了出來,幾步跨到墓室中央,抓起地上的火把,卻見地上多了幾堆五顏六色的沙土。我心下一凜,想起此處正是方才那幾名胡人騎士站立的地方,想不到這些胡騎俑竟然化成了沙土。

“此時墓室顫動更急,似乎整座陵墓都要塌了下來。我原本想將墓室頂上的那塊圓石取下來帶走,只不過事發突然,此時已不容我再做停留。是以我拔腿便向墓室外逃去,百忙中還向石壁上掃了一眼。只見壁畫中的永泰公主正自一臉怨毒地看著我,嚇得我雙腿一軟,險些又摔倒在地上。

“待我清醒過來之時,竟然已經站在陵墓之外。夜空中月明星稀,四周不時傳來烏鴉的‘啞啞’叫聲。想起陵墓中的遭遇,卻如同一場大夢,再看墓門處,竟然沒有絲毫打開的痕跡。我站在墓門前,仔細回想在陵墓中的情形,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已經進過這座陵墓。此時已是午夜時分,荒野之中風聲嗚咽,四處草叢之中似乎有無數雙眼睛正在窺伺著我。我再也不敢停留,匆匆離開了永泰公主陵,到鹹陽城外找了一戶農家借宿了一晚。原本打算做好準備,再探永泰公主陵,想不到第二日一早竟然連床都爬不起來了。我知道自己身染重病,隻得拿出銀子請那農戶去找大夫。這一病就是半個多月,險些將一條性命丟在了鹹陽。直到病勢有所好轉,我再也不敢滯留,匆匆趕回了京城。其後這些年,一提到武則天的陵墓,便覺得心驚膽顫……”

司徒橋說到此處,許成和道:“若是依司徒先生所說,咱們若是毀了姚廣孝的屍體,是不是就能解除這大殿之中的機關?”

許成和話音方落,眾人不由自主地向那巨大的烏木棺材望了過去。便在此時,眾人忽覺得頭頂一道電光閃過,緊接著便是一聲炸雷響起,整座大殿似乎都微微顫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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