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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傾情》第697章
  司徒橋道:“如何脫困,眼下我心裡也沒有譜。不過要緊的是先離開孫光明、蘇岩和楊家父子,不要跟著他們進入這個鬼鎮。”

  厲秋風道:“可是楊家父子坐騎留下的蹄印從此處經過,咱們若是不繼續前行,又能繞到哪裡去?何況就算楊家父子是鬼魂,孫光明和蘇岩另有所圖,玄機和尚總還是人罷?咱們難道眼看他走入陷阱,卻不救他麽?”

  司徒橋頓足說道:“厲兄弟,你怎麽還不明白?這玄機和尚與無極觀是一夥的,必欲除掉咱們而後快。厲兄弟也知道這和尚武功極是厲害,他若是跟在咱們身邊,盡早會下手害了咱們。所幸此人已經跟著楊家父子和孫光明進入這個鬼鎮,咱們趁機離開,讓他們在這鎮子中鬼打鬼。待找個無人之處,我細細推敲,總有法子離開這個鬼地方。”

  厲秋風臉色一變,對司徒橋說道:“司徒先生此言差矣。玄機和尚之所以要與我為難,是因為他相信厲某是魔教傳人,一心要顛覆武林各大門派。我看此人不是惡人,只不過心中先入為主,以為魔教盡是惡徒,各大門派都是好人,是以才對咱們緊追不舍。要厲某眼看著他陷入絕境,只怕厲某做不到。”

  司徒橋見說不動厲秋風,心下大急,正要再行勸說,忽聽得身後馬蹄之聲大起,兩人心下悚然一驚,不約而同地轉頭向來路望了過去。只不過四周雖然已沒有霧氣,天空卻始終灰濛濛一片,看不到半點陽光,是以目力所及之處,不過三四十丈遠。這馬蹄聲遠遠傳來,卻看不到馬匹的影子。

  厲秋風臉色一變,道:“聽這聲音,來的可不止一匹馬……”

  他話音未落,只聽“嗤”的一聲厲響,一支羽箭倏然從遠處激飛而至。饒是厲秋風武功高強,卻也是大驚失色。他聽到羽箭破空之聲勁急,知道射箭之人膂力驚人,無論是拔刀遮擋,還是伸手硬接都是極為不妥。是以他身子滴溜溜一轉,向左側急閃。便在此時,一道勁風從他臉頰邊掠了過去,刮得面皮熱辣辣地極是難受。只聽“叮”的一聲響,卻是那支羽箭被厲秋風避過之後,正射中了牌樓左側的柱子。那柱子為漢白玉石砌成,羽箭射在上面,登時激飛了出去。待它斜飛了十余丈,余勢盡消,這才墜落到地上。

  從兩人聽到羽箭破空之聲,到它墜落到地上,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厲秋風堪堪避過那支長箭,心下暗稱僥幸。便在此時,卻聽得“嗤嗤”兩聲,又有兩支羽箭飛了過來,一射司徒橋胸口,一射厲秋風咽喉。

  厲秋風不待多想,身子向後一仰,使了個“鐵板橋”,將那支羽箭讓了過去。司徒橋不知道射箭之人的厲害。他隨著眾人到了這牌樓之時,察覺情形不對,暗地裡已將鋼抓套在右手上。此時見羽箭飛了過來,他想也不想便將鋼抓一揮,直向那支羽箭的箭杆上砸了過去,想要將羽箭磕飛。

  厲秋風見司徒橋想要以鋼抓磕飛羽箭,心下大驚,口中叫道:“躲開!”

  只是那羽箭來勢勁急,司徒橋雖然聽到厲秋風的叫聲,卻已來不及收手躲避。只聽“錚”的一聲,卻是司徒橋右手的鋼抓已然砸到了羽箭箭杆上,司徒橋隻覺得右手劇震,虎口發熱,鋼抓不只沒有將那支羽箭砸落,反倒被箭杆震得彈了起來。只見箭頭向下偏了半分,竟然直奔著司徒橋小腹飛了過去。

  司徒橋大驚失色。他既驚訝於自己全力一擊,竟然沒能將羽箭砸落,更讓他心驚的卻是羽箭雖然不再射向自己的胸口,卻直奔小腹飛了過去。若是被羽箭射中,自己不死也得重傷。電光之石之間,他既無力遮擋,也無法閃避,隻得眼睜睜地看著羽箭射向自己小腹。危急之際,只見眼前刀光閃動,卻是厲秋風已然拔出警惡刀,搶到司徒橋身前。只聽“啪”的一聲響,那支羽箭箭頭被厲秋風手中長刀刀身拍中,登時掉落到了地上。

  司徒橋死裡逃生,已是汗流浹背,正想說話之時,厲秋風一扯他的衣袖,直向牌樓左側柱子後面奔了過去。司徒橋這才想起敵人就在不遠處,十有八九還會以羽箭攻擊,急忙隨著厲秋風向石柱後跑去。他武功雖然不高,輕功卻甚是了得,此刻急於逃命,身形更是快如閃電。雖然厲秋風先向石柱奔了過去,不過司徒橋卻是後來居上,竟然搶在厲秋風前面,躲到了石柱後面。

  兩人堪堪貼著石柱藏好,只聽“嗤嗤”兩聲,又有兩支羽箭射了過來。一支射到了石柱之上,“喀嚓”一聲折為兩斷,兩截箭杆墜落在地上。另一支羽箭卻從牌樓下的門洞中射了過去,直飛出十余丈遠,這才斜斜地插到了地上。

  厲秋風眉頭一皺,方才他躲過第一支羽箭之時,那支羽箭從他臉頰邊掠了過去,正射在石柱之上,隨即斜斜地飛了出去。而方才射中石柱的這支羽箭力道要比第一支羽箭大的多,這才沒被撞飛,而是斷成了兩截。以厲秋風的武功,自然知道這兩支羽箭雖然射到同一根石柱之上,結果卻不相同,這是因為第一支羽箭射出之時,射箭之人距離牌樓尚遠,羽箭的力道雖然足以射死人,卻無法與石柱相抗,這才被激飛了出去。而第二支箭射出之時,射箭之人距離這牌樓已近了不少,是以羽箭的力道激增,射中石柱之時,羽箭沒有被石柱激飛,而是與石柱相撞之後,箭杆斷成了兩截。這兩支羽箭連環射出,前後相差不過眨眼之間,而射箭之人竟然在瞬間移動如此之快,可見他胯下的坐騎定然是一匹寶馬良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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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橋背心緊緊倚在石柱之上,一顆心怦怦直跳,似乎隨時都能從口中跳了出來。方才那支羽箭向他小腹射去之時,司徒橋已是避無可避,只能閉目待死。好在厲秋風及時出刀,解了司徒橋性命之危。厲秋風出刀之時,心思極是機敏,知道自己若是一刀砍下去,即便能將那支羽箭削斷,仍然無法改變箭頭的方向,司徒橋十有八九還得傷在箭頭之下。是以他急中生智,右手手腕向左一翻,以刀身向下拍擊,正拍在那支羽箭的箭杆之上。他武功遠比司徒橋要高,而羽箭受了司徒橋鋼抓一擊,勢頭已不如初時猛烈,是以厲秋風長刀拍下,立時將那支羽箭拍落到地上,司徒橋這才死裡逃生。饒是如此,卻也是司徒橋生平所未遇之奇險,雖然逃了一條性命,卻將他嚇得魂飛魄散。

  只聽得羽箭破空之聲不斷,一支又一支的羽箭自牌樓門洞中激飛而過。同時馬蹄聲越來越近,聽起來距離牌樓已不過二三十丈遠。

  厲秋風躲在石柱背後,知道敵人不斷射箭,其志並不在於殺人,而是要逼得自己和司徒橋無法現身,他便可一直殺到牌樓下面,到時仗著人多勢眾,便可將兩人除掉。他心中暗想,看這羽箭射過來的力道和準頭,射箭之人定然是久經沙場的大將,才能有如此身手。今日遇到楊家父子本就是詭異之極的事情,難道此處又有名將現身不成?

  厲秋風正自思忖之間,忽聽得鎮內響起了馬蹄聲。他心下一驚,抬頭望去,卻見一匹馬從對面直奔了過來,馬上騎士雙目圓睜,右手倒提樸刀,正是楊延嗣。

  楊延嗣見到厲秋風和司徒橋被羽箭逼得只能躲在牌樓之後,只聽他怒吼一聲,右手鬥然揮出,那柄樸刀“嗚”的一聲脫手身飛出。厲秋風和司徒橋只看到樸刀寒光一閃,已自從牌樓下的門洞中飛了出去。

  便在此時,從牌樓外又飛進來一支羽箭,直向楊延嗣射了過去。 只是楊延嗣將樸刀擲出之後,右手已自從馬鞍旁邊提起一張長弓。此時那支羽箭已射至楊延嗣面門。只見楊延嗣右腳脫蹬,身子鬥然向坐騎左側倒了下去,竟然在電光火石之間使了一招“蹬裡藏身”。那支羽箭堪堪從楊延嗣坐騎頭頂飛了過去,楊延嗣左手緊握韁繩,身子蜷在坐騎左側,右手伸出,已自將斜插在地上的一支羽箭拔了出來。

  他拔箭在手之後,身子一翻,複又端坐於馬上,雙手已然彎弓搭箭,“嗤”的一聲厲響,羽箭如流星趕月,穿過牌樓門洞,直向牌樓外面射了出去。

  厲秋風見楊延嗣藏身、躲箭、拔箭、起身、射箭幾個動作一氣呵成,心下暗自讚歎。只不過他知道楊延嗣如此弓馬嫻熟,大半出於天生神力,常人即便苦練也決計難以達到如此境界。先前他擲出樸刀,便是逼得牌樓外的敵人無法連環射箭,隨後他借躲箭之機,從地上撿起一支羽箭,便向敵人射了回去。這份功夫用於戰陣之上,幾可說得上是無敵於天下。

  楊延嗣射出羽箭之後,一人一馬已到了牌樓之下。便在此時,只聽得牌樓外十余丈處有人一聲慘叫,緊接著“撲通”一聲響,竟似有人從馬上摔了下來。

  只見楊延嗣一勒坐騎,那匹馬“唏溜溜”一聲嘶叫,驀然間停了下來,前蹄高高揚起,聲勢極為驚人。楊延嗣在馬上哈哈大笑,口中說道:“你箭術不錯,可惜射速太慢,輸在我的手中,你服還是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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