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處,厲秋風心意已決,暗想龜聖家這夥奸賊不動手最好,若是他們要下手對付陳家眾人,自己絕對不能坐視不理。他一邊思忖,一邊偷眼觀瞧,火把光照之下,看到站在岸上的龜聖家眾人腰間俱都懸掛長刀,但是除此之外並無弓箭。厲秋風見此情形,暗想執筆長史是一個狡詐之人,他前來與陳家眾人會面之前,必定已經想好了殺人的毒計。陳家眾人在船上,龜聖家眾人在岸上,要將陳家眾人一鼓俱殲,最好的法子便是趁著陳家眾人不備,用強弓硬弩將陳家眾人射殺。若是只靠刀劍,要想從岸上攻到船上殺人,勢比登天還難。可是龜聖家眾人並未攜帶弓箭,難道他們並不打算將陳家眾人斬殺於此地,而是另有毒計不成?
厲秋風思忖之際,只聽先前與執筆長史說話的那名陳家族人不斷發號施令,要陳家子弟調轉船頭離開這裡。厲秋風暗想雖然看不清楚此人的面目,不過聽他與執筆長史說話,雖然不如執筆長史狡詐,卻也是一個厲害人物。想來此人是這夥陳家子弟的首領,眼看著情勢對自己不利,不想與龜聖家眾人糾纏,打算先離開此地再做打算。只是聽執筆長史說話,只怕不會輕易放他們離開。
便在此時,一隻小船上突然傳出了驚呼之聲,緊接著船上有人倉皇叫道:“糟糕!怎麽船底進水了?!”
此人話音方落,另外一隻小船上也有人大聲叫嚷著船底進水。厲秋風見此情形,心中雪亮,暗想怪不得執筆長史一夥人沒有攜帶弓箭,原來他早就挑選了水性極好的殺手藏在岸邊水中,只等著陳家船隊到來,便要下手鑿穿船底。而他之所以帶著龜聖家的武士分成四隊趕到這裡,便是為了迷惑陳家眾人,使得他們沒有絲毫防備。陳家眾人駕船走水路來到這裡,若是看到有許多龜聖家的武士守在岸上,勢必心生疑惑,不肯靠近岸邊,如此一來,藏匿在水中的殺手無法下手鑿船。是以執筆長史故意將手下的武士分為四隊,依次來到這裡,以防陳家眾人起疑。而他不斷以話語譏諷和嘲笑陳家,那是為了激起陳家眾人的怒氣,使得他們亂了方寸,藏匿在水中的殺手便可以動手鑿船,而船上的陳家眾人只顧著與執筆長史爭論,不會發覺船底有古怪。八壹中文網
念及此處,厲秋風對執筆長史暗生畏懼,暗想此人說話中氣不足,顯然沒有練過高深武功,不過他的心計著實厲害,只怕不在柳生旦馬守之下。我在錦衣衛南鎮撫司當差之時,曾經聽北司的錦衣衛說過,扶桑人凶殘狡詐,乃是世間最難對付的奸賊。後來我遇到柳生宗岩、柳生旦馬守等人,果然個個狡詐狠毒,不是易與之輩!
厲秋風思忖之際,停泊在岸邊的二十余隻小船已經亂成了一團。眨眼之間,便有十余隻小船沉入水中,剩下的小船也不斷向水中陷落。厲秋風雖然決意要救出陳家眾人,可是他的水性平平,眼看著陳家眾人乘坐的小船不斷沉沒,他想要下水救人,卻也知道自己一旦跳入河中,武功大打折扣,水中有龜聖家派出的殺手,岸上還有五六十名龜聖家的武士虎視眈眈,只怕不只救不了陳家眾人,自己也得遭了龜聖家的毒手。
站在岸上的龜聖家眾人手中大都舉著火把,而停在岸邊的小船上也懸著燈籠,每隻船上還有幾人舉著火把,這些火把和燈籠將岸上和岸邊照得一片光明。待到小船船底被鑿穿之後,小船不斷沉沒於水中,船上的陳家子弟紛紛落水,火把大都丟入水中,水面上登時變得黯淡起來。
不過有幾隻小船雖然向水中沉沒,但是並未立時沒入水中,懸在桅杆上的燈籠仍然完好無缺。燈籠光照之下,只見船上的陳家子弟落水之後,便即消失不見。偶然有人從水中掙扎著露出頭來,卻又倏然從水面消失。 厲秋風見此情形,心中雪亮,知道水底藏匿了許多龜聖家派出的殺手。這些殺手水性極好,躲在水底鑿穿船底之後,又將落水的陳家子弟拖入水中殺死。念及此處,厲秋風心中悚然一驚,暗想我若是不曉得水底藏有殺手,貿然躍入水中救人,只怕稀裡糊塗送了性命。
眨眼之間,停泊在岸邊的二十余隻小船大半沉入水中,剩下的幾隻小船雖然並未全部沉沒,大半船身也已經浸入水中。僥幸沒有落入水中的七八名陳家子弟已經知道水中藏有敵人,知道一旦落入水中,便會被敵人殺死,是以他們先是爬上了船篷篷頂,待到船篷也沉入水中,便又拚命爬上桅杆,抱住桅杆死活不肯松手。只是雖然能夠拖得片刻,但是船身仍然不斷向水中沉沒,眼看著同伴接二連三消失在水面,這些陳家子弟知道自己絕對無法逃生,驚恐憤怒之下,一邊抓緊了桅杆,一邊向站在岸上的執筆長史等人破口大罵。執筆長史眼看著自己巧計得售,心中得意之極,對陳家子弟的辱罵充耳不聞,只是笑盈盈地看著抱著桅杆的幾名陳家弟子,猶如貓戲老鼠一般,目光中盡是戲弄嘲諷之意。
眼看著七八名陳家子弟就要隨著桅杆一起沉入水中,厲秋風將牙一咬,左手一揮,早已扣在手中的十余枚銅錢激射而出。只聽得銅錢破空時發出的“嗤嗤嗤”之聲不絕於耳,緊接著又是一片慘叫之聲,卻是站在岸上的七八名龜聖家武士被銅錢射中,紛紛慘叫著摔倒在地上。執筆長史聽到身後慘呼聲不絕於耳,急忙轉頭觀望,只看到一眾手下紛紛摔倒在地上,卻不曉得出了什麽事情。正在驚恐不安之時,驀然間眼前寒光閃動,一名站在他身邊的武士人頭自肩上飛了起來,鮮血從脖腔中四處噴射,濺得執筆長史滿頭滿臉都是鮮血。執筆長史知道情勢出了變故,心中驚恐之極,正想轉身逃走,驀然間胸口一疼,全身力氣刹那間消失不見,一頭栽倒在地上,登時昏了過去。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 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