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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秋風思忖之際,兩匹馬又向前走出了數十丈。此時太陽西斜,雖然尚未到黃昏,天色已經漸漸黯淡起來。慕容丹硯騎在馬上四處張望,突然想起一事,轉頭對厲秋風說道:“厲大哥,自從咱們渡過初元町北側的那條大河之後,一路上大山連綿不斷,到處都是密林,可是極少見到飛鳥,豈不是太古怪了?按理說山林之中應當有許多飛鳥棲息才是,咱們一路走來,多次在林中歇息,卻不記得有倦鳥歸巢。難道扶桑國孤懸於大海之中,竟然沒有飛鳥在這裡棲息不成?”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如此一說,心中也是頗為奇怪,思忖了片刻,這才開口說道:“姑娘心細如發,厲某佩服。若不是姑娘提起此事,我還沒有發覺有什麽古怪。或許真如姑娘所說,扶桑國遠在大海之中,飛鳥無法飛越汪洋大海,才使得這裡如此安靜。”
慕容丹硯皺著眉頭說道:“自從來到扶桑國,處處透著古怪,每到一處總是忐忑不安。不知道葉逢春這個家夥有什麽本事,竟然一住十余年。若是換作我,只怕住上一兩個月,便要發瘋發狂了。”
慕容丹硯說到這裡,轉頭看了厲秋風一眼,口中說道:“但願咱們能夠盡早找到柳前輩的遺骸,早日回轉中土,這個鬼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多停留。”
兩人談談講講,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走到大山腳下,只見腳下的官道蜿蜒伸入山中,消失於一片密林深處。厲秋風見山勢險峻,口中說道:“方才咱們在遠處看這座大山,感覺不如咱們此前經過的幾座山高大,可是走近一看,以陡峭而論,似乎比其它幾座大山更加險峻。我原本以為用上一兩個時辰便能到達山頂,原來想得錯了。想要到達山頂,只怕非得三個時辰不可。今晚咱們在山頂尋一處穩妥之地歇息,明日一早悄悄進入寒山漁村,看看村子裡到底有什麽古怪。”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說完之後,笑著說道:“扶桑人蠢笨得很,連官道修得也是極為古怪。若是咱們漢人修建道路,遇到大山阻隔,道路必定依照山勢綿延而上,如此一來,雖然路程變長了許多,但是不需耗費太多力氣,行走起來甚是快意。扶桑人卻將官道直挺挺地修了上去,雖說路程不長,但是地勢太過陡峭,走起來大耗力氣。”
厲秋風看著眼前的道路,
口中說道:“寒山漁村極為偏僻,又沒有什麽油水可撈,扶桑國朝廷和官府不會將這座偏僻的村落放在眼中,是以修建官道之時也是馬馬虎虎,壓根不肯用心。沒想到柳生宗岩這個老賊崛起於此地,後來更是在扶桑國朝廷有了一席之地。雖說老賊黨爭失利,最後狼狽逃出扶桑國京城,但是他一路闖關,最後還是逃回寒山漁村。追兵雖然勢大,不過官道坎坷,高山大河阻隔,最後還是沒有追上柳生老賊一夥。若是扶桑國朝廷和官府修建官道之時,能夠稍微用心一些,或許柳生老賊早已經死在亂軍之中了。”
兩人說話之際,腳下的官道逐漸向上延伸,地勢漸漸變得傾斜起來。初時道路還不算陡峭,待到走了半個多時辰之後,道路突然變得陡峭起來,路面斜斜向上,騎在馬上竟然有墜落之感。兩人沒有法子,隻得翻身下馬,牽著坐騎向前行走。慕容丹硯邊走邊道:“葉逢春帶著許多馬車,這條官道如此陡峭,只怕馬車不易攀登,或許只能留在山腳。但是馬車上裝著許多食物,若是不將食物帶入寒山漁村,村民非得活活餓死不可。不曉得葉逢春還會有什麽好法子,能夠將食物運入寒山漁村。”
果然不出厲秋風所料,兩人牽著坐騎走到山頂之時,足足用了三個半時辰。其時天色已然全黑,山頂風勢勁急,吹得兩人幾乎無法立足。厲秋風晃亮了火折子,想要尋找一處避風之地歇息,可是山風猛烈,火折子接連被吹滅了五次,最後總算在一片樹林中找到一處被數塊巨大岩石圍攏的所在,可以避開山風。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將坐騎拴在大岩石旁邊的兩株大樹上,這才倚坐在岩石上歇息。兩人取出肉干當作晚飯吃了,又喝了皮囊中的清水,腹中不再饑餓,身上的疲乏也消減了許多。
以厲秋風和慕容丹硯的武功,一日之內走上四五十裡地並非是什麽難事,只是道路坎坷難行,又翻越了幾座大山,一路走來竟然比走了百裡還要勞累。慕容丹硯雖然身負武藝,不過她畢竟在慕容山莊養尊處優慣了,哪曾吃過如此苦頭?是以坐在大石頭上與厲秋風說了幾句話,陣陣倦意襲來,不知不覺之間已經酣睡過去。
厲秋風盤膝坐在大石頭上, 聽到慕容丹硯氣息平穩,睡得甚是香甜,暗想明日一早,咱們便要進入寒山漁村打探消息。若是李宗揚沒有說謊,寒山漁村中的雪人必定極難對付,不被他們發現還好,若是與雪人猝然遭遇,只怕我和慕容姑娘聯手,也未必能在雪人手中討到什麽好去。若是能想一個法子,讓慕容姑娘留在村外接應,我孤身一人潛入村中打探消息,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厲秋風想到這裡,不由轉頭向慕容丹硯望去,只是此時已是午夜時分,四周一片漆黑,壓根看不到慕容丹硯的身影。厲秋風轉念一想,慕容姑娘對我情深義重,絕對不會讓我孤身犯險。若是要她留在村外,她必定不肯答應。我若是趁著她熟睡之機,偷偷離開山頂,獨自前往寒山漁村,待到慕容姑娘醒來,必定會怨恨我欺騙於她。罷罷罷,還是明日和她一起前往寒山漁村,若是真有雪人作祟,就算我抵擋不住,卻也要拚死一戰,護得慕容姑娘平安離開寒山漁村。
厲秋風心意已決,不似方才那般坐立不安。他盤膝坐在石頭上,默運丹田真氣在四肢百骸之中遊走不息,片刻之後腦中一片空明,再不被世間俗事糾纏苦惱,身子輕飄飄的,直如在空中禦風而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