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思南此時蠱毒已然發作,隻是仗著深厚的內力勉強壓製,但見劍光閃爍,自忖無法接住這一劍,隻得向後一退。隻聽“嘶”的一聲,胸口衣衫已被對手劃了長長一道口子。總算他輕功了得,否則定然是開膛破腹之禍。
南海派眾殺手見首領出手,當即圍了上來,各舉長劍,分刺喬思南周身要害。樓上那高瘦老者冷笑道:“好啊小子,你當老夫的話是放屁不成?”說罷雙掌一拍,樓下四名青衣人立即出手攔住幾名攻向喬思南的南海派殺手,雙方打成一團。那老者一聲怪嘯,縱身躍起,如一頭大鳥般直撲向頭戴鬥笠的南海派高手。
這一撲勢如閃電,那人正自攻向喬思南,冷不防老者已然撲到頭頂,百忙中長劍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圈,身子疾向後退。那老者得理不讓人,右足在他長劍上輕輕一點,一個跟頭翻了出去,左手成鉤,直抓向那人頭頂。
兩名南海派殺手見首領遇襲,各出長劍從左右夾攻老者。想不到那老者動作更快,在空中連翻兩個跟頭,也不見他如何用力,雙掌分別拍中了兩名南海派殺手胸口。隻聽得兩聲慘叫,兩人倒飛了出去,後心撞在板壁之上,口中鮮血狂噴,眼見是不活了。
那老者雙足落地,一臉不屑神色,冷笑道:“雕蟲小技,也敢與日月爭輝。今日就要將你們這些南海派余孽殺個乾淨,斬草除根!“說罷右手一揮,樓上又跳下數人。這些人武功比那四名青衣人高出何止數倍,隻半柱香工夫,進入酒館的十多名南海派殺手已被盡數殺死。
頭戴鬥笠那人背倚柱子,手中長劍斜斜指向地面,眼見同伴一個一個被對手毫不留情的殺死,心下驚駭之極,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何與我南海派為難?”
那高瘦老者一臉陰沉,森然說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剛才老夫給你一條活路,你卻偏偏要自尋死路。老夫今日就給你留一句話,從明日起,江湖中再沒有南海一派。所有南海派弟子全部格殺勿論。凡名列南海派名冊之人,全部滅族。你們聽清楚沒有?”
站在他身後的十余人躬身施禮,齊聲說道:“謹遵督主號令。”
頭戴鬥笠之人聽到“督主”二字,登時渾身發抖,顫聲道:“你、你們是東廠……”
那老者嘿嘿冷笑,道:“現在知道怕了,可惜遲了!”
便在此時,忽聽屋頂有人一聲長笑道:“隻怕未必。”接著隻聽一聲巨響,屋頂破了一個大洞,沙石瓦塊飛濺而下,一道人影從屋頂迅疾無倫的閃了進來,直向那錦衣公子撲了過去。
那高瘦老者心下一凜,暗想不好,原來有人聲東擊西,借機竟然想偷襲那錦衣公子。他心念一動,雙足一點,身子已然飛起,直撲向那道人影。
電光火石之間,只見兩道人影在空中交錯,“啪”的一聲輕響,兩人各自飛出數丈。老者雙腿勾在房梁上,身子倒懸,尖聲叫道:“你是什麽人?敢與東廠作對,不怕誅連九族嗎?”
那人與老者對了一掌,此時右手中指勾住窗欞,整個身子也是懸在空中。但見他頭戴黑巾,灰紗蒙面,一雙眸子精光四射,嘿嘿冷笑道:“如果怕誅九族,就不來找你了。”
兩人適才對了一掌, 各自心驚對手武功了得。那蒙面人本已搶得先機,滿以為可以一招將錦衣公子斃於掌下。想不到這高瘦老者後發先至,硬生生的搶在錦衣公子身前接了他一掌。眼見樓下諸人已搶上樓來,在錦衣公子身前圍成了一個圈子,心知良機已逝,再不走恐難脫身。當下一聲長嘯,右掌鬥然劈出,“砰”的一聲將牆壁震開一個大洞,他哈哈一笑,身子已然從洞中穿出。隻聽屋外兩聲慘叫,兩名守在酒館外面的南海派弟子已然被他出掌震死。
四名青衣人正想追出,那老者沉聲說道:“不必追了。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那錦衣公子手握折扇,滿臉都是驚喜之色,道:“真是太精彩了。哈哈,哈哈。”那老者縱身一躍,落在錦衣公子身邊,伏身施禮道:“這些反賊凶悍異常,隻怕不肯乾休,還請公子早日回京,以免老夫人擔憂掛念。”
那錦衣公子微微歎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就會說這句話。明日若是無事,咱們便啟程回京罷,免得你們一個個提心吊膽,嚇得要死。”
那老者如逢大赦,連連叩首。其余諸人也是面露喜色,好似放下了天大的擔子。便在此時,那頭戴鬥笠的南海派高手倏然躍起,直向大門撲去。想不到他剛到門口,卻見門外劍光閃動,四柄長劍齊齊刺出,他身在空中避無可避,待驚覺時,四柄長劍已自將他扎了個透心涼。使劍的四人將他舉在空中,鮮血從他身上四個血洞中飛濺而出,眼見是不活了。
隻是在他未死之時,最後一眼看到門外屍橫遍地,圍在四周的南海派弟子已然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