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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觀說到這裡,神情頗為難看。厲秋風心中雪亮,知道丁觀每次到扶桑國走上一遭都不會空手而歸,獲利必定極豐,若是扶桑國女主削平各地大名,一統扶桑,必定會勵精圖治,將各處隱秘的港口碼頭盡數收歸扶桑國朝廷管轄。到了那時,再想走私貨物,獲取暴利,勢比登天還難。雖說丁觀另有賺錢的法子,可是失去扶桑國這處賺取巨額銀子的福地,丁觀自然心有不甘。
念及此處,厲秋風微微一笑,口中說道:“丁先生不必太過憂慮,扶桑人愚昧而又狡詐,數百年來互相攻伐不休,扶桑國女主再厲害,想要將各地大名削平,一統扶桑國,勢比登天還難。丁先生盡管放心大膽地做買賣便是,何必為此事擔憂?”
丁觀聽厲秋風說完之後,苦笑了一聲,口中說道:“實不相瞞,在下到扶桑國來做買賣,攜帶的許多貨物都是京城中幾位大佬托辦之物,並非在下一人獨有。這些年在下在京城苦心經營,著實得罪了許多權貴,若不是這幾位大佬暗中庇護,只怕在下早已家破人亡了。一旦在下不能再為這些大佬賺取銀子,他們必定怪罪在下不肯盡心竭力辦事。到時在下無人幫忙,仇家趁機構陷,在下非得死無葬身之地不可。”
丁觀說到這裡,看了厲秋風一眼,這才接著說道:“所幸在下結識了厲大爺和穆姑娘,實屬三生有幸。日後咱們回到京城,還望兩位在陸大人和陽大人面前為在下多多美言,在下感激不盡。”
丁觀一邊說話,一邊向著厲秋風一揖到地。厲秋風見丁觀眼中露出熾熱的目光,其意甚誠,暗想此人雖然狡詐,不過他周旋於京城大小官員和江湖黑白兩道之間,一著不慎,便有滅族之危,實屬不易,此行途中他盡心竭力巴結我和慕容姑娘,無非是想借助錦衣衛之力自保罷了,倒也並不為過。念及此處,厲秋風急忙將丁觀扶了起來,口中說道:“丁先生盡管放心便是。只要咱們這趟差事辦得妥當,厲某必定會在陽大人面前為丁先生美言。有錦衣衛為丁先生撐腰,誰要與丁先生為難,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丁觀聽厲秋風如此一說,心中大喜,口中連聲道謝,又要向厲秋風躬身道謝。厲秋風急忙將他扶住,口中說道:“丁先生如此多禮,那是不將厲某當作朋友了。”
丁觀連稱不敢,又說了幾句好話。此時大船已駛出了數十裡,離著扶桑國海岸已然不遠。只是四周已是暮色沉沉,看不清楚海岸的模樣。船老大吩咐兩名船夫在桅杆和船舷上掛起六七盞大燈籠,緊跟在後面的兩隻大船也懸掛了燈籠。三隻大船劈波斬浪,直向扶桑國海岸駛去。
厲秋風此時已顧不上與丁觀說話,雙手扶在船舷木欄的柱頭上,雙眼緊盯著大船前方。丁觀陪著笑臉說道:“船老大多次到過扶桑國,雖說此處水淺石多,卻也難不倒他,厲大爺盡管放心便是。”
大船又走了一個多時辰,雖然四周一片漆黑,不過厲秋風發覺前方黑得濃厚,似乎有一座高山橫在眼前,知道離著海岸已然不遠。便在此時,只聽站在船頭的一名船夫轉頭大聲說道:“丁老爺,前面有一隻小船正在靠近咱們,似乎是碼頭派出來的巡視船。”
丁觀聽船夫說完之後,急忙向厲秋風告了一聲罪,便即快步向船頭走去。船老大吩咐兩名船夫掌控船帆,將大船停下,自己緊緊跟在丁觀身後,直向船頭走去。
厲秋風見丁觀走到船頭之後,探頭向船下望去,似乎正在與人說話,暗想丁觀說的是扶桑話,
趕來的小船自然是扶桑國所有。想來碼頭上的扶桑國稅官看到咱們的大船迫近,才會派出小船前來接應。半晌過後,丁觀和船老大走回到桅杆下面,小聲商議了幾句,船老大連聲下令,與兩名船夫轉動船帆,大船又向前行。丁觀走到厲秋風身邊,陪著笑臉說道:“碼頭派人前來接應,咱們只須跟著小船前行,便可進入碼頭。”
丁觀說到這裡,略停了停,這才接著說道:“大船停在碼頭之後,與稅官交涉之事由在下去辦,請厲大爺和穆姑娘船上稍候。在下與碼頭上四家大名派出的稅官都有交情,想來他們不會為難咱們。按理來說大船停泊之後,厲大爺和穆姑娘盡管上岸辦事,無人膽敢阻攔。只是咱們身後兩隻大船上有許多扶桑人,若是他們亂哄哄地下船上岸, 不免惹得岸上的扶桑人懷疑,若是生了齷齪,事情倒有一些麻煩。是以在下鬥膽,想請厲大爺和穆姑娘先不要上岸,待到在下將事情處置妥當,再尋一個合適的時機,請厲大爺和穆姑娘帶著這些扶桑人離開碼頭,不知道厲大爺意下如何?”
厲秋風點了點頭,口中說道:“一切事情由丁先生主持,厲某不會從中作梗,請丁先生放心便是。”
丁觀又與厲秋風說了幾句閑話,便即轉身走到船頭,扶著船舷向前張望。厲秋風擔心自己留在甲板上,丁觀辦起事來不免縛手縛腳,是以他思忖了片刻,便即轉身走回到船艙之中。只是他剛剛走進自己的艙室,只聽得隔壁艙室中傳來腳步聲,片刻之後,慕容丹硯推開艙室木門快步走了進來,笑著說道:“厲大哥,你總算回來了,我都等得不耐煩啦。”
厲秋風將甲板上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慕容丹硯聽說大船就要進入扶桑國碼頭,心中大喜,便要走上甲板看看碼頭是什麽模樣。厲秋風急忙將她攔住,口中說道:“天色已然晚了,四周一片漆黑,天上又沒有月亮和星星,壓根無法看清楚碼頭是什麽模樣。厲某已將航海之事全都交給丁觀去辦,若是咱們走到甲板上,丁觀必定以為咱們對他不放心,有意監視,做起事情來不免縛手縛腳,於咱們的大事不利。是以厲某以為咱們應當在艙室之中等候,不可擅自走上甲板觀望。”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如此一說,雖然心中頗不服氣,卻也不好多說,隻得點了點頭,口中說道:“厲大哥說得甚是,我不出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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