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九章洗牌
“日本……總督?”
鄭成功滿臉的驚訝。
眼前這個同齡人,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麽?怎麽老是語出驚人?
要知道,抗清大業才剛起步,大半國土還在東虜手裡,再說,大員才剛到手呢,哪有兵力東征日本?
“是的,為徹底鏟除倭寇之患,日本將不再保留皇室,終將成為我華夏的一個行省,”
林嘯卻目光堅毅,一臉正色,“王爺,若是大員與日本都交由您治理,您不介意吧?”
“呃……”
鄭成功神情古怪,不知如何答話。
作為這個時代少有的,瞻矚極高的豪傑之士,鄭成功自然十分清楚,只要“國家”這個概念還存在,那麽,人類社會中的等級觀念就不會消除,掌握了先進技術的國家,肯定會謀求最大利益,也就會通過各種手段進行社會分工,確保自身處於生產力的最頂端,從而佔據更多的社會資源。
由此引發的結果就是,任何國家,國力強盛到一定階段,四處擴張是很自然的事,不以人的好惡為轉移。
是以,吞並日本,他倒是並沒有什麽道德負擔,這一點,與他自己竭力抗清,誓死不做亡國奴的主張是截然不同的。
因為,在他看來,堂堂華夏天朝,被一個野蠻落後、嗜殺成性的遊牧民族征服,是完全無法接受的,這與征討野蠻而貪婪的日本人,是兩碼事。
“那……就這麽說定了?王爺。”
林嘯見他不答話,淡淡一笑,追問道。
“額,”
鄭成功苦笑著搖了搖頭,幽幽的道,“可是,韃子尚未驅除……”
還是那句話,孰輕孰重,不能本末倒置啊!
“這個自然,此事定在光複中原之後了。”
林嘯將這些話和盤托出,心頭一陣輕松,也是暗自籲了口氣。
因為,以後國內的政局走向,將對李定國和鄭成功等人有何影響,他的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有些話,他不知道如何解釋,有些朋友,他也不願意當做對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盡力爭取了。
好不容易以東征日本為借口,將這個民族英雄如此安置,這是他能想出的最妥善辦法了。
當然,從民族存亡的角度來看,日本,是必須拿下的……
歷史是未來的風向標,太陽底下沒有新鮮的事,牢記歷史才能看清現實,在林嘯看來,日本這個民族,本身就有原罪。
因為在後世,是所有日本人通過民主制度,共同把狂熱的****者推上了歷史舞台,不但給自身帶來了滅頂之災,更給中華民族帶來了無盡的災難。
這個民族,它的侵略成性不是沒有原因的,而是其本質需求,因為,他們的繁殖力驚人,而他們所處的島嶼不僅自然災害頻發,他們所獲得的資源和市場,以及生存發展的土壤,實在太少了。
為了獲得更多的資源,他們必然掠奪,在後世,日本人大肆捕殺鯨魚、鯊魚和海豚等海洋生物,即使肉類早就得到滿足還是大量的捕殺!
和族,是我們的敵人,林嘯牢記著這一點,永遠不能低估這個國家和民族的野心!
只要日本的自然災害繼續下去,它肯定會重新走向“****”,這是歷史的必然!
如何將這個民族變成朋友呢?林嘯的答案只有一個——徹底地佔領它、同化它!
為此,林嘯特地取了一個名字:去日本化。
首先,必須駐軍日本本土,解除它所有的武裝力量。
只有拴上了狗鏈的日本人,才是好日本人!
其次,消滅他們的語言,按照老陳生前的說法,如果所有的日本兒童都說漢語,忘記了自己的母語,那麽,日本這個民族就不存在了。
老陳這麽說,確實有他的道理。
咱們漢族能夠存在兩千多年,做出最大貢獻的,正是橫掃海內、統一六國的秦始皇,而秦始皇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書同文、車同軌。
正是出現了統一的文字,中國才逐漸形成了一個統一的中央集權國家。
那麽,在日本,只要漢語成為唯一的語言,要不了多久,最多只需要二十年,完成了語言與文字上的同化後,大和民族就將失去獨立存在的根基。
二十年之後,當接受中式教育的日本人走入社會,他們最熟悉的不是日語,肯定主要以漢語進行交流……
……
至於國內的政體問題,剛才,林嘯有意岔開話題,並非不敢給鄭成功交底,而是他覺得時機還不成熟,在這件事上,絕對是心急吃不得熱豆腐。
因為,對於往後如何處理與小朝廷的關系,必將涉及皇權問題,涉及國家的政體制度,是國本之爭。
這件事上,他將提出的主張,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哪怕在最開明的人眼裡,都是驚世駭俗、大逆不道的,光靠嘴炮,是很難獲得他們認同的。
所以,這件事,只能先乾起來再說,時機成熟後,再以大勢來誘導,以事實來說服。
林嘯清醒地認識到,以自己為代表的穿越眾,在這件事上的態度是明確而堅定的——他團隊中的每一個現代人,決不會允許華夏大地上,再有家天下的存在。
他們一乾穿越眾,既然陰差陽錯回到了這個時代,大家群策群力奮勇殺敵,立志驅除韃虜,解黎民於倒懸,為的就是抓住機會,讓華夏文明再次領先於世界。
而關於國家政體問題,早在老陳在世的時候,大家就已達成了共識,是不容討價還價的。
歷史證明,一人獨尊的君主製已然沒落,是必定要廢除的,任何思想也好,政治文明也罷,凡有獨尊,必導致專製——思想獨尊,導致思想專製,個人獨尊,則導致權力專製。
哪怕是天使的獨舞,也會墮落為魔鬼,而一群魔鬼的合舞,反而有可能成為天使。
是以,即便在真實的歷史上,這一君主政體也只不過又延續了三百年,便被武昌起義的一聲槍響,結束了其苟延殘喘的壽命。
再者說,明末這個糜爛透頂的時代,嚴格的來說,也已不再是一人獨尊的時代了,現在的整個統治集團,都有一個政治誤區,就是對民意的認知。
善待百姓,百姓才能與君王共生死,這是得勢;百姓百人也,擇良取勇,這是用術。
治國之道,必須擇良取勇,重賞忠勇之士,導正民心,百姓得安敢戰,才是強盛之本。
當年,羅斯福就是用一個珍珠港的損失,凝固主導了民意,將美國民眾的孤立主義,導向了反***的戰爭,雖困難,卻強不可敵。
相對之下,這個內憂外患、風雨飄搖的明末小朝廷,文官政治的運作已由成熟走向了腐朽,以致外敵難拒,民心難用!
這個尾大不掉的文官集團,盛行奢靡享樂之風,早已沒有了天下社稷的概念,不再有“先天下之憂而憂”的眼光和胸懷,從上至下,已是腐爛透頂的毒瘤集體。
可悲的是,政治體系的自我修正能力喪失,正是這個時代最大的問題,需要劇烈的洗牌來加以改變。
自張居正之後,敢於和自己的階級對著乾的文官精英,早已死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