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加了這麽多佐料,成本就上去了,這售價要是太貴了,一般人吃不起,會不會影響銷路?”
林嘯看了看這個陶罐上寫著“豆豉魚乾”字樣的紙條,擔心的說道。
“還好,因為這是雜魚,總的成本隻貴了一成,少賺些的話,各類的價錢可以持平,”
余貴笑著應道,“若是以後銷量好,產量能上去,價錢還能降下點。”
鳳尾魚好吃但產量做不大,這種雜魚罐頭雖說佐料多費了些,但雜魚的捕撈量大,收購價要比季節性捕撈的鳳尾魚便宜得多,若是以後能把銷售量搞上去,他很有信心以低價打開銷路。
“可以,薄利就好,不可太貪心,你隻管火力全開吧,若是酒樓賣不動,我們部隊就暫且給你包銷,往後……越來越多的普通百姓也能吃得起,那就不愁賺不到錢。”
林嘯鼓勵道,他既要給余貴提個醒,不能急功近利,又要為他打氣。
那些揮金如土常上酒樓的士紳富商們,吃飯就是吃個面子,點菜隻點貴的不點對的,這一點古往今來都一樣。
他們要是不愛吃雜魚,那就走平民路線,這麽多百姓,哪怕只是逢年過節買一點,那也是天量銷售。
“打天下易,治天下難。”
在林嘯的心中,他的長遠計劃共分四步,其中第三步最難。
首先,燃眉之急是以強悍的軍力快速收復國土,把野蠻的滿人趕出中原;第二步,就是解決百姓的生計問題,要養活所有人,必須大力提高農作物的產量,逐步提高農業生產效率;第三步,在著力革除弊政,打擊縉紳豪強,努力實行公平政治的同時,就該發展工商業、搞活經濟了;第四步,有了充足的財力,就能建設強大的國防,開疆拓土崛起於東方,確保華夏大地永遠不被進入大航海時代的西方列強奴役。
打仗是林嘯的強項,但如何治理諾大的國家,他卻心裡沒底。
除了政體問題外,在不對百姓敲骨吸髓的前提下,如何快速生財,迅速增加國家財力,很使林嘯傷了一番腦筋。
生財方式有許多種,早早發行紙幣,通過金融手段盤剝百姓,走國富民窮之路,林嘯的內心是抵觸的。
他更願意考慮的手段是,對內大力發展工商業,增加就業盤活內需;對外則拓展商路,多賺些歪果仁的錢財。
以後,這些食品和玻璃製品等輕工業品,可以與絲綢、陶瓷、茶葉等傳統商品一起開拓海外市場。
能拿得出手的商品越豐富,海外貿易才越火爆,到那時,作為東方帝國的大明,就能吸引來更多的西方客商,當源源不斷的金銀湧入大明,何愁養不活不到一億的全國百姓。
當然,槍炮、水泥、鋼鐵、無煙火藥等戰略產品是不能外銷的,這可是對西方保持代差優勢的保障,是我華夏賴以崛起,快速成長為工業化軍事強國,震懾列強的基礎。
這個,叫做技術封鎖,後世穿越來的林嘯,成天耳濡目染的都是西方列強對新中國的各種封鎖。
“來而不往非禮也!”
如今,當上天把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擺在他面前,他怎能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
……
帶著幾罐海魚罐頭回到軍營後,林嘯念念不忘郴州的石墨礦,便立即令通信兵呼叫正在衡陽前線的祝俞嘉。
自從拿下永州、寶慶等地後,祝俞嘉便將三個主力營一分為三,其中兩個營分別從永州和寶慶出發直撲衡陽,另一個主力營則直接從寶慶秘密北上,先期奔襲長沙外圍,目前已到達湘鄉縣境內。
祝俞嘉的想法很簡單——“圍點打援”!
若清軍從長沙南下增援的話,那就打一下伏擊,要是清軍不敢南下,那更好,先監視起來,吃完一頭豬,再殺另一頭。
而遂寧獨立團、輜重營和各獨立營,則繼續掃蕩寶慶、永州兩府周邊各縣,目前遂寧獨立團的主力一營已光複了寶慶府新化縣,留在武岡的二營則正抓緊時間征兵擴軍,同時看守著俘虜,開挖當地的鐵礦和煤礦。
祝俞嘉部進展順利,林嘯本該放心,可今天呼叫他,卻是要求他設法抽調一個獨立營出來,押著部分俘虜南下郴州駐扎。
郴州一帶,本來是焦璉軍和大瑤山獨立營打下來的,但目前他們的主力早已北上吉安,郴州隻留下了數百人駐守,正等待張同敞的新軍北上接收。
林嘯因惦記著郴州、桂陽一帶的石墨礦,決定此地不再移交給官軍,便要求離得最近的祝俞嘉派兵前往駐扎,同時即刻著手開礦事宜。
昨夜,他已把這個設想和瞿式耜通了氣,並請瞿式耜派出隨從親兵向張同敞傳令,希望張同敞的新軍從桂林北上後,最好不要管湖南的戰事,直接東出江西增援焦璉軍。
四支反攻隊伍中,林嘯最不放心的始終是焦璉軍,這支以冷兵器為主的官軍與清軍對戰時並不十分佔優。
但焦璉麾下有上萬騎兵,行軍速度極快,贛南一帶又是清軍最空虛之地,林嘯怕勇猛的焦璉進軍太快而過於深入。
江西是清軍腹地,一旦遭到大批清軍反擊就有可能被反包圍,稍有閃失便會造成重大損失。
偏偏唯獨焦璉軍是唯一並未配備電台的,因而林嘯對其進展情況所知甚少,更加劇了他的惴惴不安之心。
因此,權衡再三後,林嘯覺得讓張同敞所部直接開進江西境內,填補焦璉所部身後的真空地帶,方能防止焦璉圍攻南昌時反被清軍抄了後路。
剛剛結束與祝俞嘉的通話,身處撫州的劉旭磊突然主動呼叫過來了,林嘯心中咯噔一下,他一直擔心的事,恐怕已經成為了事實。
果然,劉旭磊帶來了兩個極其糟糕的消息。
劉旭磊攻下韶關後,立即揮師北上,一路翻山越嶺趕至撫州時,先頭營已經初戰告捷,不僅兵力空虛的贛州、撫州已經全部光複,並且營主力已經牢牢扼守住了杉關,自此福建清軍再也無法向江西境內派出一兵一卒。
劉旭磊判斷形勢後,發現江西清軍主力全部龜縮在北部,因而他當機立斷,把主力兩個營全部派往饒州,令其十天內務必攻佔饒州城和仙霞關,徹底隔絕浙閩兩地清軍的陸路聯絡。
然而,當劉旭磊把輜重營派往吉安運糧的時候,卻發現焦璉主力早已沿著贛江順江而下殺往了南昌,成了一支名副其實的孤軍。
劉旭磊當即派出偵察連星夜趕往南昌方向偵察情況,卻得到了一個更不好的消息——兩天前,有大批的清軍,剛剛從鄱陽湖南岸一路向西通過。
要是此刻焦璉已經屯兵南昌城下,那麽,這支清軍正好出現在了焦璉的身後。
這,不是巧合!
林嘯腦中立即出現了三個字:洪承疇!
(提問:阿拉伯數字,大概在什麽年代就已傳入了我國,然而卻並未引起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