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全都瘋了!”拂曉城大公府,英維德大公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面前的軍方文件和民間報紙全部攤在桌子上,他顫巍巍地從椅子上站來,不可置信地注視著一份份報道。
《奧特裡家族遭奴隸起義覆滅》,《角鬥士阿裡馬納的生平》,《起義奴隸被聯邦軍方全殲》,《環海戰區緊急調令英維德大公親啟》,《環海戰區秘密戰報冷鳶未死》,《環海戰區秘密戰報帝國軍動向》。
這些文件一份比一份觸目驚心,讓見慣大風大浪的英維德大公都不禁膽寒,他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嘀咕道“奧特裡家族就這麽沒了冷鳶居然沒死”
門外,接到命令的亞當馬不停蹄地跑了進來,站都沒站穩就敬了個軍禮“大公!您找我?”
“亂了,局勢全亂了!”英維德大公指著亞當,急促地說,“立刻代表我去一趟環海戰區總司令部,務必勸告阿格隆索總司令,讓他命令共治區域各地聯邦軍加強駐防,但是必須按兵不動!不要回應任何挑釁。”
亞當憂心忡忡地說“大公,各地間諜來報,以鷹旗軍為首的荒野遠征軍已經展開調動了,動靜非常大,我們不用擺出強硬姿態回應嗎?”
“不行!現在就是比拚誰更沉得住氣,帝國和聯邦簽訂了和平條約,審判議會的r和奈落分別站在兩方,就在等對方支持的勢力先撕碎條約,好讓審判議會的力量直接介入!帝國現在就等著我們開第一槍!”英維德大公也不知是年紀大了,還是說話急了,說著說著猛咳起來,他趕緊喝了一口水,補充道,“各地的獨立分裂勢力必須停下來,拂曉城也一樣!我會組織親衛隊暫時鎮壓所有分裂勢力,停止政治蠶食,不能給帝國任何越過和平條約與我們開戰的機會!”
亞當對英維德大公忠心無比,同時性格上非常果斷,當即應道“明白!我立刻前往環海戰區向總司令部遊說,至於拂曉城的本地勢力,還請大公自己留心。”
英維德大公又咳了幾聲,把杯子裡的水喝完,臉色才緩和了一些,說“你快去吧,速去速回,我年紀大了,有時候可能看不清局勢了,需要你的輔佐。”
“是!為了聯邦!”亞當說完,速速離開了辦公室。
英維德大公坐回了椅子,發癢發乾的喉嚨很是難受,他看了一眼已經喝乾的杯子,煩躁地提高了聲音“守衛!給我打一點蜂蜜水。”
兩分鍾後,門開了,但進來的並不是大公衛隊士兵,而是穿著整齊軍裝的帕奇,他手中提著剛泡好的清澈蜂蜜水,來到了英維德大公身旁,幫他倒上了水,頷首說“父親,慢用。”
英維德大公一看到穿戴整齊,神色恭敬的帕奇,臉上頓時露出了狐疑之色,他喝了一口蜂蜜水,緩解了一下喉嚨的不適,皺眉說“你又幹了什麽蠢事,需要我來幫你擦屁股?”
帕奇無奈地一笑,從腰間口袋拿出一疊手寫稿,遞給了英維德大公說“父親,我這幾天讀完了《崩壞紀元聯邦戰史》,這是我的讀書筆記與總結。”
英維德大公一愣,臉上的狐疑之色更濃了,他將信將疑地接過稿紙一看,從那歪歪扭扭的字體一眼就看出是帕奇親筆所寫,內容上沒什麽可圈可點之處,但可以看出並不是胡編亂造,而是真的看完書後才能寫的東西。
英維德大公感覺有些摸不著頭腦,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自己這個蠢兒子居然會靜下心讀書做筆記?他寧願相信世界上所有立方體都插翅膀飛走了。
英維德大公把帕奇的讀書筆記放到了一旁,看著帕奇嚴肅地問道“你想做什麽?”
帕奇依舊是恭敬的態度,甚至有些謙卑“父親,我對之前自己的懶散很懺悔,我是一名聯邦軍人,理當讓您感到驕傲,而不是混日子,所以我決定洗心革面,補充自己的知識,也願意去給亞當做副官。”
英維德大公一臉見了鬼的表情,他真想給自己兩巴掌,看看是不是還在夢裡,他愣了許久,抓了抓頭,不可置信地說“你說你願意給亞當做副官?願意虛心學習?”
帕奇點頭說“是的。”
“哦!上帝啊!我的兒子終於開竅了!”英維德大公喜出望外,親手搬來椅子讓帕奇坐了下來,拍著他的肩說,“不過我很好奇,是什麽促使你的觀念有如此大轉變。”
帕奇用拳頭輕輕捶了捶胸口,唏噓道“當我親手抓住那個大漠殺手後,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個有用的人,我不該辜負自己的潛力,我相信自己不比亞當差,我會學習他的所有優點來塑造自己,最後超越他!”
“啊哈哈哈哈!這才是我的兒子!”英維德大公都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如此喜悅是什麽時候了,也許是三十多年前帕奇剛出生的時候,他笑著笑著,因為太過激動又開始咳嗽,“哈哈咳咳咳”
帕奇眼中閃過一絲令人讀不懂的色彩,伸手拍了拍父親的背,又倒上一杯蜂蜜,孝順地說“父親,您最近太勞累了,多喝水。”
“哈哈哈,沒關系,我是高興。”英維德大公將蜂蜜水一飲而盡,拍著帕奇的肩膀,喜悅地說,“既然機會來了,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
“您說。”
“我打算接納亞當,將他收做我的義子, 輩分排在你的後面,就當是你的弟弟。”英維德大公因為高興而臉色紅潤,他捏著帕奇的肩膀晃了晃,大笑道,“這樣,你們以後就是好兄弟,也不用在意誰是誰副官的事了,你們一起學習,一起進步,一起為家族效力,以後都是家族的棟梁!”
英維德大公是一個亂世梟雄,能爬到今天這個未知必然有很深的心機,雖然帕奇的轉變讓他很欣喜,但他還是對這個懶散了幾十年的兒子不太放心,本來他不該透露收養義子這個消息,但此時說出來,無非是想借機觀察帕奇的反應,從而確定他只是一時興起,還是真心悔改。
讓英維德大公欣慰的是,帕奇除了一開始沉默半晌,後來還是很真誠地說“當然,父親,您教過我,家族利益大於一切,我不會和亞當爭鬥的,如果我真的不如他,哪怕以後是他接替您的位置,我依舊願意為這個家族效力。”
“我的上帝啊!你的轉變簡直是神的恩賜!”英維德大公發出了真摯的驚呼,甚至激動得站起來抱住了自己的兒子,在他後背拍了拍,說,“我最怕的就是你二人不合,現在好了,你們兩個人齊心協力,我向上帝保證,英維德家族會成為聯邦最偉大的家族,我們的姓氏會永遠留在史書上,被遊吟詩人一遍又一遍傳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