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進化者營地已經沉浸在了一片喜悅中,對於這些平均水準只有A級的進化者來說,突然憑空獲得了一個完整的A級獎勵點,前半生的努力在三天吃喝懶睡中複製了一次,那都不是天降橫財可以形容的,整個營地也因此炸開了鍋。
“嗷嗷嗷!我一會就要去兌換夢寐以求的血統!以後哥就是你們的先鋒!”
“哈哈!等我把武器和鎧甲全部進化到A級,我們隊伍就再也不用怕別人了!”
“要我說,我們應該拿一部分獎勵點出來兌換好東西,給那位爺納貢,怎麽也得把他留在隊裡!那我們以後真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對對對!一定要留住這位爺,我們給他當牛做馬都行!一定要留住他,隊長,你說是不是!”
隊長的耳邊回蕩著同伴們各種嘈雜的聲音,雖然氣氛很歡愉,但不知為何,他卻感覺一股莫名的寒意籠罩著自己,連青天化日的陽光照下來都透露著刺骨的冷意,讓他牙齒打戰。
隊長是一個信命的人,相信因果報應,不信天降橫財這一套,預先取之必先予之,如果這場團戰是浴血廝殺換來的,他一定開始和兄弟們把酒言歡,可像現在這樣什麽都不做就拿到了獎勵,這讓他感到一種詭異的窒息感。
就在這時,隊長的視線一抬看向前方,聲音中明顯開始發顫:“他回來了...”
隊長話音剛落,一個披著鬥篷的身影便緩緩從朦朧的沙塵中走出,這個人很奇怪,手中撐著一把赤紅如血的傘,猶如六月飛鴻的燎原烈火,阻擋著灼目的陽光,赤傘的陰影下,從一些裸露在外的地方可以看到這個人身上纏著繃帶,讓人看不清容貌,只能依稀分辨那雙瑰紅的眼眸。
“英雄!!英雄回來了!!!”進化者們大呼小叫地跑了上去,把這個穿著鬥篷的少年圍得裡三層外三層,大呼小叫著英雄,崇拜之情予以言表。
少年沉默著,隊長咄咄不安地走了上來,他剛想表達感謝,突然注意到了什麽。
少年的鬥篷其它地方都很乾淨,唯獨領口和前胸沾滿了血,隊長一開始以為少年受傷了,但很快瞥見了鬥篷下白皙乾淨的繃帶,隱約還能看見繃帶下露出的剔透皮膚。
他沒有受傷!
在那場沒人目睹的驚天大戰中,少年沒有受傷,但領口和前胸卻有大片的血跡,這只能意味著一件事...
隊長眼中的恐懼情緒潰散了,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顫聲說:“你把他們都吃了...”
最前面的一名進化者還沒反應過來,打趣道:“隊長,你在說什麽呢?哦對對對,英雄是不是餓了,我們給你做吃的去!”
“噗嗤。”血肉被穿透的聲音傳來,只見少年抬起手中赤傘,輕而易舉就刺進了這名進化者的胸膛。
“誒?”進化者呆呆注視著刺入胸膛的赤傘,失神地看向了前方,目光很快就對上了那雙瑰紅眼眸,他下意識喊了一聲,“英雄?”
“跟我一起去救她。”少年說了一句讓人不明所以的話,緊接著像野獸般撲了上來,將這名進化者血淋淋地生吞活剝,整個吃了下去。
“我操...我操!!!快跑!!!!”突如其來的異變讓恐慌情緒開始蔓延,進化者們頓時被嚇崩潰了,哭喊著開始逃離。
下一個瞬間,詭異的猩紅能量在整個營地升起,它們凝聚成了一堵實質化的血牆,將所有進化者全部圍堵在了中間,緊接著,這些猩紅物質長出了一雙雙猙獰的眼睛,密密麻麻,無窮無盡,全部猩紅如血,從各個方向,各個角度,猙獰地盯著所有人。
在這些血瞳的注視下,進化者們隻感覺自己的身體時而炙如火烤,時而冷若寒冰,仿佛一下在火海中受難,一下又墜入寒冰地獄,連腦海都出現了某種幻覺。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讓我出去!!!”進化者們幾乎是撓爛了自己的臉才擺脫幻覺,他們哭喊著拿出武器試圖打穿血牆,然而所有努力都只是徒勞,少年就像食物鏈頂端的捕食者,一個個抓單,將他們一個個吃下,誰都沒能逃離這裡。
當所有同伴都被吃掉,只剩下隊長一個人時,他絕望地問了一句:“為什麽要這麽做。”
少年抬起頭的一刻,隊長看清了他的眼神,不是變態扭曲的弑殺,也不是為殺而殺的虐殺快感,而是一種比冬日塵埃還要灰暗,沒有任何生機色彩,純粹到極致的悲哀。
“跟我一起去救她。”少年又說了這句話。
隊長顫聲問:“誰?”
隊長沒有得到回答,因為他問出口的瞬間,少年已經撕開了他的喉嚨,將他活生生吃了下去。
...
“找了兩年, 終於找到這家夥了。”一座山體的觀察點,周涼城正用望遠鏡對準血腥的營地,注視著正在吃人的少年,他將手指按在了太陽穴上,用意念在靈能網絡中說,“Lucky,坐標173,188,在他身上放置靈能標記,這樣他就逃不掉了。”
不多時,Lucky的回復從靈能網絡傳來:“標記失敗,目標身上有靈能阻隔器具,阻隔力場強度為SSS級,無法穿透。”
“媽的。”周涼城暗罵了一聲,嘀咕道,“這家夥的獎勵點怎麽跟不要錢一樣。”
Lucky:“沒有關系,將軍已經過去了。”
血淋淋的營地外圍,鷹旗精銳已經像幽靈般潛行至此,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住了整個營地,負責前線行動的指揮官手一抬,讓所有部隊停了下來,在靈能網絡中說:“各部隊保持距離,目標精神狀況異常,很可能發起無差別攻擊,千萬不要靠太近,讓將軍去交涉。”
“嗒嗒嗒。”在清脆的腳步聲中,冷鳶從包圍圈中走了出來,朝著營地中央正在吃人的少年一步步走去。
走到少年身邊時,冷鳶停了下來,她取下了口中的雪茄,手指一點彈掉了上面的煙灰,微笑著說:“洛憂,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