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瞬笙帶Lucky離開後,冷鳶臉上的憤怒情緒又出現了,她一掌拍在桌上,拍出了蛛網般的裂痕,煩躁地說:“安敢亂我軍心!...”
周涼城搖著頭說:“李瞬笙是個讀書人,就這樣,書生意氣,平時裝傻充楞,但涉及原則的問題就會觸到他的底線。”
冷鳶沉默地坐在位置上,眼神有些分散,顯然是被李瞬笙弄煩了,她之前是好不容易下了大決心要自治,本以為會像以前那樣一呼百應,眾志成城,誰知這第一步就出了大問題,冷水當頭潑下,一下子把她的決心給衝歪了。
身為鷹旗總指揮,冷鳶可以強行下令自治嗎?可以是可以,但剛才的反對者分布在各個機構,如果強行自治,一旦他們不配合,反倒會生出更多禍亂。
就在冷鳶坐在位置上自閉時,敲門聲響起,經過許可後,一名傳令兵走了進來,對冷鳶敬了個禮,說:“將軍,來自長安的通訊請求。”
兩邊鬧矛盾後,長安可是好久沒和冷鳶直接通訊了,她點了點頭說:“接進來。”
很快,通訊請求傳到了會議室,並由全息投影開啟,只見柳扶蘇滿面冰霜地坐在桌前,聲音中隱匿著居高臨下的威嚴:“厲害啊,冷鳶,自治這步棋你也敢走?!”
冷鳶心裡一驚,關於自治的事只在剛才的會議上討論過,而且是全封閉的情況下討論的,柳扶蘇是有天眼通還是怎麽著,一瞬間就知道了?!
驀然間,冷鳶瞥見了對面空著的座位,那是李瞬笙的座位,他剛才離場了,離場後柳扶蘇馬上就知道了秘密情報,這...
冷鳶眼中的凝重與狐疑之色越來越濃,但很快被她壓了下來,轉而淡漠地看向柳扶蘇,風輕雲淡地說:“柳上將比我更厲害,情報工作做得這麽好,莫非在我身邊放了小耳朵?”
柳扶蘇一拂袖,沒有接這個話題,只是冷聲說:“奉勸你一句,冷鳶,你想鬧脾氣可以。包括上個月,你找書匠寫了一本書叫《柳扶蘇風流史》,公然擺在書店販賣,各種汙衊抹黑我,沒關係,如果這樣能讓你出氣,我由著你。但原則問題你要是敢碰,別怪我不留情面!”
冷鳶嘲諷似的一笑,說:“搞得你現在給我留了情面似的。”
柳扶蘇昂著首說:“現在對你的高壓都在合理範圍內,憲兵抓的都是不乾淨的人,本來就不是無辜者。唯一比較委屈的只有洪武中將,佩城血案的事我後來專門調查過了,確實是憲兵失職在先,他怒殺憲兵情有可原,但法律不容。洪武的死很委屈,但不冤。如果你希望我為憲兵失職一事賠罪,我願意向你公開道歉。”
冷鳶搓著手上被玻璃割傷的傷口,悲哀地說:“呵,道歉...人都死了,道歉有什麽用。”
柳扶蘇注視著冷鳶,慢慢的,眼中的凌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種過去歲月的溫柔:“鳶,聽我說,我知道你最近被逼得很難過。但你要相信一點,不管是我,嶽潤生,還是長安中央,我們根本不是想逼死你。我和你從小一起長大,我是你師兄,你是我師妹,我逼死你幹什麽?逼死你對我有好處嗎?對整個國家有好處嗎?”
“鳶,我很希望能永遠和你共事,我不懂兵事,我需要你,這個國家也離不開你。如果沒有你,在崩壞15年,乃至更早的時候,這個國家就已經灰飛煙滅了。你的功績刻在每一個人心中,沒有人遺忘,所有人都希望你繼續統兵治軍,延續鷹將的輝煌。”柳扶蘇說到這裡,臉上的溫柔之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上將軍特有的威嚴,
“但是,這一切有個前提:服從長安中央!永遠記住,你先是大元帥麾下的帝國軍人,然後才是北境鷹旗總指揮,你的任何行為不得越權!最近的事就是為了告訴你,你的權力,長安可以下放給你,也可以隨時收回來。”冷鳶聳了聳肩膀,漫不經心地說:“說了半天,不就是想我停止破壞立方體嗎?”
柳扶蘇沉聲說:“是的,不僅是我們,國際上也沒有任何人支援你,許多勢力已經明確表達了不滿。”
冷鳶滿不在乎地說:“我在北境破壞立方體,有什麽苦也是我自己吞,他們激動個什麽?”
“別把我當傻子,冷鳶,你的破壞行動會僅僅停留在北境?”柳扶蘇冷漠注視著冷鳶,重重地說,“我已經很明確告訴過你,這件事行不通,你一意孤行只會走到黑,走到死,自絕於人民從來沒有好下場。”
冷鳶抬起頭,目光中充斥著不可撼動的堅定,深邃地說:“時間會告訴世人,誰是對的。”
柳扶蘇沉默半晌,拂袖關閉了全息通訊,隻留下一句話:“那我們沒什麽可說的了。”
...
今天是立方體的爆發周期,城市會關閉封鎖,利用生命之牆抵禦凶獸,荒野勢力也會找安全的地方躲起來,避免重大傷亡。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自從冷鳶開始破壞立方體後,立方體爆發的凶獸潮比以前強悍了不少,就比如現在,離王都300裡遠的一座立方體周期性爆發,凶獸都不是以前那種雜兵,全都是20米級以上的超大型凶獸,絕大多數都是A級水準,S級以上的領主級凶獸更是一口氣出現了8頭!
在立方體爆發的能量中,一頭渾身上下披著慘白骸骨的龍型生物轟然出現,它的體型達到了可怕的“50米級”,猙獰的骨骼間散發著一種深藍到近乎發黑的死氣,一次振翼就會將死氣擴散出去,周圍的凶獸吸入這種氣體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萎縮,沒一會就嚇得不停哀嚎,以首伏地,卑微地退到了一旁。
領主級凶獸,骨龍!
“吼!!!”骨龍落在地上,張開了遮天蔽月的雙翼,以震天龍吼威懾住了暴躁不安的獸群,把它們嚇得全部縮在地上,有幾只等級較低的凶獸甚至直接失禁了。
骨龍咬住了一頭凶獸,猶如掌握生殺大權的君王般大口進食,但很快,它注意到了另一個身影的靠近。
一隻體型超過10米的巨狼正猙獰地走向骨龍,在血肉的扭曲聲中,它的獸軀開始變形出了人類的肢體, 最後體型雖然小了很多,但那股威震的氣息卻是更濃,利齒獠牙間散發著令人恐懼的低吼:“唔!!!”
領主級凶獸,狼王!
越來越多的領主級凶獸出現,直到8隻領主級凶獸都匯聚在了一處。
領主級凶獸,顧名思義,有著自己的領地意識,不讓其他凶獸靠得太近,如果在平時,兩隻領主級凶獸碰到一起免不了一場廝殺,以確定自己的領主地位,現在8隻領主級凶獸同時出現,怕是直接會殺個昏天暗地!
8隻領主級凶獸都暴躁地吼著,有的張開雙翼,有的張開利齒,有的露出尖爪,血戰一觸即發!
“世上只有Lucky好,有Lucky的哥哥像塊寶,投進Lucky的懷抱,幸福享不了。”就在8隻領主級凶獸即將廝殺時,輕快的歌聲出現了,只見一個身穿西裝的人類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凶獸們都呆滯地看向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不知道為什麽會有人類出現在這裡。
李瞬笙一邊唱著自己改編的《世上只有Lucky好》,一邊跟著節奏拍手,全身心投入了演唱,他走過狼王身邊時,突然眼睛一亮,從狼王尾巴上拔下來一坨毛,高興地說:“這毛色不錯,拿回去給Lucky織手套。”
李瞬笙來到了骨龍身邊,從它的骨骼縫隙穿了過去,伸手拽下來一根骨頭,驚喜地說:“誒!這骨頭好,拿回去給Lucky做笛子玩~”
最後,李瞬笙來到了不斷爆發威能的立方體前,取下掛在胳膊上的水果籃,將其舉到空中大聲說:“立方體,給我來點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