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真是熏死我了……”過了足足半個小時,彭斌才從方逸的洗浴間裡出來,隻穿了一條內褲的他渾身被搓的通紅,身上的那股子惡臭味卻是沒有了。
“嗯?兄弟,你怎麽還沒開始練啊?”彭斌看到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方逸,一臉奇怪的問道,在他看來,如此神奇的功法,自然要早早上手才對,反正他是一刻都等不了的。
“你不在旁邊給我護法,萬一有人闖進來怎麽辦?”方逸沒好氣的回了一句,阿虎雖然在彭家地位很高,但要是彭浩等人過來,阿虎卻是攔不住的。
“你放心修煉吧,我守在這裡,誰都不會干擾到你的。”
彭斌聞言大笑了起來,剛才在洗澡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身上以前留下來的那些傷疤,顏色似乎都淡化了幾分,看來自己的身體果真是被強化了不少。
“好!”
方逸聞言點了點頭,站起身走到了窗前,他這房間的窗戶外面就是綠樹成蔭的大山,空氣十分的清新,平日裡方逸練習樁功都是在這個位置上的。
深深的吸了口氣,方逸按照煉體功法上的呼吸之法開始吐納了起來,那篇功法雖然是彭斌翻譯過來的,但如何修煉卻是方逸一字一字推敲出來的,所以他要比彭斌更加容易上手。
當一口完整的氣息被分為數次吸入體內之後,方逸忽然感覺到身體一震,那進入體內的氣機竟然溢入到骨骼百骸之中,方逸能清楚的感覺到,他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在不受自己控制的顫動著。
“這……這是怎麽回事?”
方逸心中大驚,但當方逸吐出那口氣之後,他的腦海忽然“嗡”的一聲響,整個人居然進入到了一種空明的狀態,思維像是停頓住了,不由自主的運轉起了剛才冥想的功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方逸耳邊又是響起了“嗡”的一聲,隨著這聲響,他也隨之清醒了過來,低頭一看,自己露在外面的身體上,也是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汙垢,那味道簡直讓人聞之欲嘔。
不過相比彭斌身上排出來的汙垢雜質,方逸身上的卻是要少了很多,心念一轉方逸就明白了過來,上次在蛇窟之中自己就排出了不少雜質,而彭斌體內的雜質要遠比自己多得多。
雖然體表惡臭難聞,但方逸能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輕靈了許多,就好像是卸下了一副百十斤的重擔一般,微微舒展了下腰,那骨骼炸響聲頓時傳入到了方逸的耳中。
“力量要比之前大了兩三成!”感受了一下身體的變化,方逸也是怎舌不已,這功法的效果實在是駭人聽聞,僅僅修煉一次就能讓肉身強化那麽多。
“大哥,我……我修煉了多長時間?”方逸轉頭尋找起了彭斌,只是一扭頭,方逸卻是看到彭斌站在距離自己四五米遠的地方,正運轉著那呼吸吐納之法。
“我讓你護法,不是讓你修煉的。”看到彭斌的樣子,方逸不由苦笑了起來,不過他話聲未落,彭斌卻是突然回道:“我交代阿虎了,誰都進不來的……”
“嗯?你修煉的時候能說話?”
方逸見狀愣了一下,他之前在修習這煉體功法的時候,原本是想觀察一下自身的變化,但一個完整的呼吸下來,方逸就被帶入到了一種空靈的狀態之中,根本就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
“方逸,這……這勞什子功法,好像是個一次性的玩意兒!”彭斌此時已經停止了修煉,沒好氣的說道:“我剛才沒事,就試著又修煉了一次,可……可這次沒有上一次的那種效果啊!”
彭斌撓了撓自己的那個大光頭,
臉上滿是不解的神色,他第一次修煉的時候,可以說是稀裡糊塗的,但效果確實驚人的好,只是剛才彭斌再次修煉,卻發現自己如論如何都進入不到之前的那種狀態中去了。也就是說,彭斌一直都是在非常清醒的狀態下修煉著這個功法,但是他發現,自己的身體雖然好像也在起著某種變化,但體表卻是沒有那種雜質被排出來了,修煉了好一會,彭斌也沒有感覺到什麽明顯的提升。
“我先去衝一下,回頭再說……”聽到彭斌的話後,方逸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不過身上的惡臭味實在難聞,他先去到洗浴間衝洗了一番,這才又回到了房間裡。
“有作用,但作用不是很大,要經年累月的修煉,才會起到強化肉身的作用……”
出來之後,方逸也試著又修煉了一次,他對身體的掌控要遠比彭斌細微得多,方逸能感覺到,這種呼吸吐納之法還是能帶動肌肉的共鳴,只不過效果卻是要比第一次差了很多。
如果說第一次這種功法像是往方逸體內注入了一條溪流,那麽這一次就像是在方逸體內注入了一滴子水,如果不是方逸神識靈敏,甚至都無法察覺得到這細微的變化。
“再試一次!”方逸有些不甘心的又運轉了一遍功法,不過結果讓他和彭斌都很失望,效果仍然是微乎其微,再沒有第一次那麽神奇了。
“他奶奶的,這是怎麽回事啊?”
彭斌像是一頭困獸般的在屋子裡轉悠了起來,剛剛嘗到了甜頭,又突然一悶棍打了下來,簡直就像是冰火兩重天,讓人的情緒在段時間內不斷的大起大落著。
“會不會是龍旺達那老小子給的影印本不全?”彭斌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站住了教惡狠狠的說道:“要不咱們哥倆再走一趟泰國,把龍婆托留下來的原本給搶過來?”
僅僅半個小時的功夫,就讓自己身體強化了足足有三成,這玩意對彭斌而言簡直要比吸毒還令人上癮,要知道,如果能這麽修煉下去的話,那人體的肉身真的可能達到刀槍不入金剛不滅的強度。
“這一段話是摻雜在影印本中間的,應該不是龍旺達的原因……”
聽到彭斌的話後,方逸搖了搖頭,說道:“我覺得這功法總是給人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可能龍婆托留下來的原本就是殘篇,後面的修習功法他並沒有傳下來……”
方逸第一次修煉的時候,是進入到了那種空明的狀態,但是後面這兩次,方逸在呼吸吐納的時候,總是感覺到有些不太順暢,在他看來,這功法後續絕對還有別的變化。
“龍婆托也不是什麽好人!”彭斌的情緒有些焦慮,原本都已經吃到了嘴裡的肉,卻突然發現少了一大半,換成誰都會心裡不爽的。
“可能也不是他的原因吧。”方逸開口說道:“我聽聞在佛教有些功法,是需要神識灌頂相傳的,用別的方法強行記錄,功法就會變得殘缺不全,或許這個功法就是如此……”
其實不僅是佛教,道家也有這樣的傳聞,在修煉到某種境界之後,就可以用神識來交流,像是傳授功法這樣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慢慢教導,只需強行灌入到對方腦海之中,讓其去慢慢消化就可以了。
之前方逸聽彭斌翻譯過,龍婆托是在一個神秘空間內得到的傳承,而且傳承是莫名其妙進入到他腦子裡的,和方逸聽聞過的神識傳法極其相似,所以並不是龍婆托不想留下完整傳承,而是無法留下來。
“這是什麽道理啊……”
聽到方逸的猜測,彭斌一臉的鬱悶,開口說道:“我再去翻翻那些梵文,說不定會遺漏些什麽,要是實在沒有的話,咱們就去龍婆托出生的地方碰碰運氣……”
方逸離開的這幾天,彭斌並不是在做無用功,除了翻譯出另外兩本龍婆托的手跡之外,在秀莉帶來的大量有關龍婆托事跡的典籍中,彭斌已經大致推算出了龍婆托的出生地。
讓彭斌有些意外的是,作為被泰國人頂禮膜拜的國師,龍婆托竟然不是古暹羅人,按照彭斌的考證,龍婆托應該是出生在現在的柬埔寨,具體位置彭斌還沒有推算出來。
“等等,大哥,這功法,傳給虎哥試試吧……”方逸拉住了正要往外走的彭斌。
和彭斌一樣,阿虎在十多年的黑市拳生涯中,體內也是隱疾嚴重,而且他是練泰拳出身的,訓練之殘酷還要超過彭斌,要不是碰到方逸,阿虎最多也只有五六年的壽命了。
方逸之前也傳授了阿虎一些道家的呼吸吐納之法,但阿虎所練的泰拳和彭斌的外門功夫有些不同,所以效果並不是很好,在見到這煉體功法的神奇之後,方逸頓時就想到了阿虎。
“哎,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聽到方逸的話後,彭斌一拍腦門,說道:“我出去換阿虎守門,你來教他!”
阿虎是彭斌在泰國最早收服的一個手下,十多年相處下來,兩人的關系早已和兄弟無異了,彭斌自然不會將這功法對阿虎敝帚自珍的。
“方逸,大哥說你有種神奇的功法要傳給我?”阿虎進屋之後,臉上露出了迫切的神色。
阿虎五歲開始練習泰拳,他一共拜了七個師父,這七個師父無一不是泰拳高手,但卻沒有一個能活過四十歲的,所以對於泰拳的後遺症和危害,阿虎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阿虎今年已經三十五歲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和體能都在走下坡路,他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都會走上師父們的老路,在享受了泰拳帶給自己的榮耀和金錢之後,也要承擔泰拳所帶來的後果。
但是在遇到方逸之後,阿虎又看到了希望,之前方逸傳他的功法雖然沒有根治體內頑疾,但也讓阿虎身體好轉了許多,按照方逸的說法,只要阿虎再經過一些中藥調理,像正常人那樣活個七八十歲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嗯,大哥對你說了吧。”方逸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這種功法比較奇特,就是第一次的時候效果好,只要虎哥你能練成,根除你體內隱疾應該問題不大的。”
“好,以後你虎哥這條命,就是大哥和你的了!”
聽到方逸的話,阿虎的眼睛差點都紅了,他是在屍山血海中九死一生拚殺出來的,眼下正是享福的時候,阿虎自然不願意英年早逝了,傻子才會閑命長呢。
相比彭斌,阿虎練武的悟性和根基就要差了許多,上次方逸教他呼吸吐納法門的時候,足足教了一整天的時間。
這次也不例外,為了讓阿虎弄明白每一個步驟,方逸整整教了他七八個小時,守在門外的彭斌早就不耐煩的衝了進來,泰語緬甸語連帶著用手勢比劃,才讓阿虎完全掌握了這種呼吸法。
和方逸與彭斌之前重複過的修煉一樣,阿虎也很快進入到了那種空明的狀態之中,不過他體內的雜質要比彭斌還多得多,幾個呼吸之後,就能看到阿虎體表滲出的帶有濃烈惡臭味的黑色汙垢。
阿虎這次的修煉時間,也要比方逸和彭斌略長一些,大概一個小時之後,他才從那種狀態中脫離出來,還沒等阿虎說話,方逸就把他趕到洗浴間去了,話說那種氣味實在是太過熏人。
“怎麽樣?阿虎沒事吧?”彭斌從屋外走了進來,他剛才聽到了屋裡的動靜,知道阿虎應該是清醒了。
“沒事,虎哥體內的隱疾應該全好了。”
方逸想了一下,開口說道:“大哥,這種呼吸法,對應的人是身體越差效果越好,回頭把彭俊那些小子也叫過來試試。”
“好,我這就叫他們過來……”彭斌聞言點了點頭,都是彭家子弟,自然是越強越好了,這功法雖然很珍貴,但也沒有對自家子弟保密的必要。
“大哥,我感覺自己現在一拳能打死一頭牛!”正說話間,阿虎從洗浴間裡走了出來,那看上去黝黑乾瘦的肌肉其實卻是蘊含著極其強大的力量。
“你信不信你大哥我一拳能打死一頭象?你小子要不要和我比劃下?”聽到阿虎的話,彭斌不由撇了撇嘴,他在修煉完的時候也是有這種感覺,但實際上他的力量雖然增加了,但遠沒有自己估計的那麽強。
“比就比,方逸你來做裁判……”阿虎躍躍欲試的伸展了下身體,屋內頓時響起了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
“小子,幾天不揍你就皮癢了啊?”彭斌大笑著說道:“走,到院子裡去,大哥教教你怎麽做人……”
兩人到院子裡站定之後,也沒有什麽客套話,阿虎直接一個掃腿對著彭斌的小腿就踢了過去,真正的泰拳其實是腿不過膝的,這一腿如果踢實在了,就算是個鐵柱子也會被阿虎一腳踢彎掉的。
不過對於彭斌來說,這樣的攻勢根本就沒有什麽威脅,他右腿一抬,和阿虎來了個硬碰硬,兩腿乍一接觸,彭斌的身體凌空一個後轉身,左腳卻是踢向了阿虎的腦袋,那動作迅疾的差點讓人只看到一道殘影。
阿虎和彭斌就是在拳台上認識的,對各自的套路都是熟悉到了極點,彭斌雖然強於阿虎,但三拳兩腳想結束戰鬥也沒那麽簡單,兩人拳來腳往的打了起來,卻是將方逸這院子鋪著的青石磚震碎了一大片。
最後還是彭斌技高一籌,抓住了個機會一個背摔將阿虎給甩了出去,不過這個背摔他是用了個巧勁,凌空翻了幾個跟頭,阿虎就卸掉了彭斌的力道,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行啊,阿虎,你這拳腳的力道,和我以前都差不多了……”
停手之後,彭斌一臉驚異的看著阿虎,嚴格說來,他剛才雖然佔了上風,但如果不是生死相搏的話,他還真奈何不了阿虎,最多是招式上佔些便宜。
“大哥,我比你差遠了……”
落地之後的阿虎不斷揉搓著自己的雙臂,剛才連連和彭斌硬碰了好幾下,阿虎隻感覺兩臂都要斷了一般,他知道自己仍然不是彭斌的對手。
“差不了多少了,要是西伯利亞的那頭狗熊再敢來,你肯定能乾掉他的……”
彭斌臉上滿是笑意,他所說的西伯利亞的狗熊,其實是俄羅斯的一個黑市拳王,那人在歐洲名氣極大,曾經被泰國的娛樂公司請到芭堤雅打過一場拳,那場拳就是和阿虎的對決。
當時的阿虎,在泰國真的是天王巨星一般的人物,出道以來不管是正規比賽還是黑市拳賽,從未有一敗,他也是所有泰國孩童的偶像,很多孩童去練習泰拳,都是受了阿虎的影響,甚至有港台的公司還以阿虎為原型拍攝過電影。
但是在和那個俄羅斯拳王對決的比賽中,阿虎卻是沒有能獲勝,兩人打了個兩敗俱傷,最後被裁判裁決為平手,這一場比賽,讓阿虎足足養了半年的傷,傷好之後,就再也沒有踏上過拳台了。
“大哥,我能活著退出來,已經很幸運了,又怎麽會再踏上拳台呢?”
聽到彭斌的話, 阿虎的笑容有些苦澀,他見過太多死在拳台上的拳手了,之前的那幾個師父能活到四十歲,對於他們這個職業的人而言已經是得到善終了。
“你體內的傷怎麽樣了?還疼嗎?”彭斌關心的問道,同時用手指在阿虎身體的幾個部位用力的點了一下。
彭斌的這種方法,是方逸教給他的,用方逸的話說,身體隱疾從體表是看不出來的,但只要點到相應的經脈和穴道,就會讓人產生難以忍受的疼痛,彭斌點這幾處地方,之前是根本碰都不能碰的。
“沒事,不疼,一點都不疼了!”
阿虎雖然下意識的躲了躲,但下一刻臉上就露出了驚喜的神色,因為他感覺到彭斌的手指點在那幾個部位上後,體內並沒有傳出那種讓人痛不欲生的疼感。
“哈哈,能治好你的病,值了,這功法值了。”
看到阿虎身體的變化,彭斌不由大聲笑了起來,一拍方逸的肩膀,彭斌開口說道:“走,把彭家的小子們都給喊起來,我要讓他們都脫胎換骨一番,兄弟,還得麻煩你教給他們,大哥我揍人可以,教人卻不怎麽在行的……”
“咱們這又不是教廣播體操,還是一個一個來吧……”
聽到彭斌的話,方逸一陣無語,這種呼吸法看似簡單,實際上還是很複雜的,一個不注意就會讓人岔了氣,雖然沒有什麽大的危害,但也會讓人胸悶氣短不舒服一段時間的。
“那……那還是先教給我三哥他們幾個人吧……”彭斌聞言點了點頭,他之前也是練岔氣過,知道這功法必須是一對一的教導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