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五……”
臉色陰沉的老顧也沒廢話,直接在趙洪濤三萬的報價上又加了五千,以老顧的身家,只要他想玩下去,別說是三五萬了,就是三五十萬他也不在乎的。
“嗯?”聽到老顧的報價後,滿軍先是愣了一下,繼而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剛才那句話說錯了,聽到老顧耳朵裡,怕是讓他誤會了。
“老滿,你啊……”
趙洪濤也是回頭看了一眼滿軍,他雖然還有心加價,但要是這麽拚下去的話,那就有點抬杠的意思了,以趙洪濤的心性卻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怎麽樣?趙老板還要加價嗎?顧老板可是又加了五千啊……”兩棵樹被抬到了三萬五的價格,阿明和阿寶都是心中暗喜,他們也沒想到今兒這兩個老板會形成這麽爭鋒相對的局面。
“顧老板好大的手筆,這兩棵樹歸您了……”看到眾人的眼光投到了自己的身上,趙洪濤擺了擺手,笑道:“顧老板,我這朋友說錯了話,實在是不好意思……”
出門在外,趙洪濤不想招惹麻煩,尤其是他的身份比較特殊,說句軟話交個朋友,總比無謂的增加個敵人要強得多吧。
“是啊,顧老板,我只是按照黃花梨目前市場的價格說的,沒有別的意思……”滿軍也是開口道了個歉,同時眼睛瞥了一下阿寶,剛才那局面滿軍也算是看出來了,阿寶和阿明有點故意挑起雙方的火氣。
“老顧,滿老板人很爽快的,這點我可以作證……”
被滿軍盯了一眼,阿寶也只能開口說話了,做生意就講個信譽,雖然沒有什麽證據能證明阿寶在賭樹的環節裡玩什麽貓膩了,但只要滿軍回去將今兒發生的事情一宣揚,阿寶的信譽也會受到一些影響的。
“哈哈,大家都是好朋友,只不過玩玩而已,趙老板不怪我抬價就行了……”
老顧做了那麽多年的生意,知道花花轎子人抬人的道理,剛才是他有些敏感了,當下哈哈一笑,將話題岔開道:“阿明,把鋸子拿來,咱們今兒現場將這兩棵樹給鋸開,我倒是要看看石山上的黃花梨樹和別的地方生長的有什麽不同?”
“顧老板,另外幾棵樹你不要了?”聽到老顧的話後,阿明不由愣了一下,往常他們賭樹,都是將所有的樹賣出去之後,才會開始鋸樹剝皮,從來沒有買下來馬上就開始鋸樹的。
“趙老板給面子,那幾棵樹我怎麽好意思再爭啊……”老顧一擺手,說道:“另外幾棵樹讓趙老板先挑,他要是不要了再說……”
老顧認識阿寶阿明已經有十多年的時間了,自然知道這兩個小子為人雖然不壞,但做生意卻是有那麽一點狡黠,從剛才二人的臉色中,他就明白這中間的有什麽貓膩了。
還有一點就是,老顧能看得出來趙洪濤身上的那種氣度,絕對是非富即貴的人,剛才趙洪濤讓了一步,他這麽說卻是還了趙洪濤一個人情,將面子給的足足的。
“不急,先看看顧老板這兩棵樹怎麽樣吧……”
說實話,趙洪濤這次來,也就是看中了石山上的這兩棵黃花梨樹,眼下被老顧買走了,剩下的幾棵趙洪濤是可買可不買,倒是不如先看看這兩個黃花梨樹中的格會有什麽樣的表現了。
“那成,我看看這樹怎麽鋸開……”老顧想了一下,拿起了桌子上的手鑽,開口說道:“阿明,這兩棵樹是我的了,我用手鑽打個孔不要緊了吧?”
從一棵黃花梨樹中取心材,也就是取格,那也是有些講究的,因為黃花梨的作用,首選是製作家具,價值也是最高的,這幾年老料製作的黃花梨家具基本上都需要上拍賣才能買得到了。
其次就是根據心材的形狀和品質製作擺件,擺件的體積越大也就越值錢,如果開出來的黃花梨再細一點,那商人們才會將其拿來做珠子,這也是最後的一種選擇,價值自然是最低的。
所以如何取材也是一件很關鍵的事情,老顧想先用手鑽打個孔,看看黃花梨格在樹裡面有多粗,然後再決定是攔腰鋸開還是麻煩一點將樹皮給剝掉。
“顧老板,你隨意……”雖然老顧還沒付錢,但阿明和他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還是很相信老顧的信譽的,當下擺了擺手,示意老顧可以使用手鑽了。
看到老顧準備開這棵樹了,趙洪濤和方逸等人都圍了上去,滿軍以前見過從黃花梨樹中取心材,倒是比較淡定,站在人群的外圍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阿寶說著話。
老顧顯然很有經驗,拿著手鑽在樹根的位置比劃了一下,然後將鑽頭對準了樹根的一個方位鑽了下去,黃花梨樹最容易做擺件的地方,就是樹根了,如果裡面的心材飽滿的話,單是一個樹根做出來的物件就價值不菲了。
對待這棵平均下來一萬七千五百塊錢的黃花梨樹,老顧很是謹慎,每次鑽頭只是鑽入到裡面一點就給拔了出來,不斷的根據鑽頭帶出來的木屑,判斷著裡面是否出格了。
不過隨著老顧的試探,他的臉色卻是漸漸的變得難看了起來,因為環繞樹根一圈,老顧試探鑽下去的鑽頭,都沒能帶出黃花梨的碎屑來,這讓他心裡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
“阿明,把鋸拿過來……”
又過了四五分鍾,老顧終於失去了耐心,在樹根稍微往上一點的位置處用刀子劃了個記號後,站起身說道:“從這個位置鋸下去,算了,你們幫我給架在椅子上,我還是自己來吧……”
五六十年的黃花梨樹,足有三四十公分粗細,六七米的長短,雖然去掉枝葉還是很重的,當下阿明招呼了阿寶,兩個人將那棵黃花梨樹給抬到了兩個椅子上架了起來。
“阿明,我說你小子這些年也賺了不少錢吧?”接過阿明遞過來的手鋸,老顧有些不滿的說道:“一把電鋸也就是幾百塊錢的事情,你小子連這點錢都舍不得花啊?”
“顧老板,我是習慣了手鋸……”看著老顧有些吃力的拉動著鋸條, 阿明搖了搖頭,說道:“要不還是我來吧?”
“行,你來,按照我劃的印子鋸開……”老顧到底是年齡大了,這幾年又不怎麽運動,只是拉動了三五下就出了一身的汗,當下將手鋸又還給了阿明。
阿明的動作可是要比老顧麻利多了,只見他用左腳踩在樹乾的位置,腰身微微往下躬了一些,右手拿著鋸把快速的在樹根上方的位置拉回拉動了起來,幾下的功夫,那棵樹就被鋸開了一半。
“好了……”
隨著阿明的話聲,樹根和樹乾的地方被手鋸給斷開了,失去了平衡的樹根在椅子上打了個轉之後掉在了地上,站在一旁的老顧連忙彎腰將其給抱了起來。
“出格了,哎,老顧,這是不是出格了啊?”站在老顧身後的一個人眼睛比較尖,他發現在樹根的橫斷面上,有一塊顏色比較深呈圓形的地方,忍不住脫口喊了出來。
“是出格了,而且還是油梨……”
聽到身後朋友的話後,老顧不由苦笑了一聲,將那樹根放在椅子上擺正之後,開口說道:“樹根的地方才出這麽粗的格,樹乾想必更一般了,這棵樹算是賭輸了……”
老顧將樹根擺正之後,趙洪濤和方逸看到,那樹根的橫斷面上出現了深色和白色兩種顏色,但是深色只有五錢的酒盅那般粗細,而白色則是佔據了絕大部分的面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