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怎麽對付那個古處長?”等到滿軍興衝衝的離開後,三炮開口說道:“要不要把事情捅給孫老?你要知道,打蛇不死會反被咬的……”
三炮本就是個蔫壞的性子,而且別看他平時不怎麽說話,但哥三個裡面他卻是出手最狠的一個,在之前和那幫小偷的打鬥中,三炮用板磚直接就給兩個人的腦袋開了瓢。
“怕什麽,有孫老在,我看他再也不敢對付咱們了……”胖子大大咧咧的說道。
“現在他不敢,不代表以後也不敢,我看他走的時候一臉怨毒……”
三炮還是不肯放過古處長,話說自從他小時候用鋤頭沒打死那隻蛇被咬了一口之後,三炮是愈發的心狠手辣,小時候村子裡的孩子很少有怕胖子的,但卻是沒有敢惹三炮。
“沒事,他蹦躂不了多長時間了……”
聽到三炮的話後,方逸微微搖了搖頭,三炮不是什麽善茬,他這野道士也不是喜歡給自己找麻煩的人,剛才在古處長離開的時候,方逸就仔細看了一番他的面相。
在管理處看到古處長那會,方逸發現他天庭飽滿印堂發紅,是個富貴的面相。
可是隻過了短短的幾個小時,古國光的面相就發生了改變,首先是他的奸門,也就是眼角魚尾紋的地方,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顯得有點發青,奸門主一切口角官非,若此處發青暗之色,則代表容易出現牢獄之災。
再者古國光的天倉地庫也有了一些變化,印堂由紅潤變成了淡黑無光,黑氣直入天中,這也是牢獄之災難逃的面相表現,所以方逸相信,就算他們哥幾個什麽事都不做,古國光也是大難當頭了。
看相說起來簡單,但實際上真正能相面的人,卻必須懂得望氣之術。
望氣之術,往大了說是風水堪輿中的一種術語,懂得望氣的人可以看到穴氣,氣色光明則發興,氣色暗淡則敗落。氣呈紅色則巨富,氣呈黑色則有禍,氣呈紫色則大貴,他們往往以此來幫人尋龍點穴。
而往小了說,望氣之術也可以說觀望人的氣色,也就是俗稱的相面,只有懂得真正望氣之術的人,才能稱得上是相師,像是街頭巷尾的那些所謂的什麽麻衣神相,只是懂得一點皮毛的江湖騙子罷了。
要知道,善於望氣之人必是煉氣之人,方逸從五歲開始,每次練功時都會瞄準給自己在遠處設定一個目標,練功時半闔雙目入靜,似看而非看,目注而達心,久而久之,自然可以看到一種冉冉升騰,薄輕飄渺的嵐霧。
這就是大自然的環境之氣和陰陽宅內氣相溝通的氣,也稱之為暈和宅氣,只有能看到這宅氣或者是氣暈,望氣之術才算是得有小成。
在方逸十歲的時候,老道士就帶著他行走於方山山脈,讓他觀望纏綿於綠水青山的山巔峰腹之間的生氣以及那寸草不毛之地的山頭顯現出來的凶氣。
練了十多年的望氣之術,現在的方逸,一眼就能看出宅氣和山間的生氣旺氣和凶氣死氣,觀人面相中的氣色,對於方逸而言只不過是小道而已,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個八九不離十,這也正是方逸放過那古國光的原因。
“逸哥兒,老道士不是讓你少給人佔卜問卦嗎?”胖子有點擔心的看著方逸,他知道方逸有些常人難以理解的本事,但按照老道士的話說,這些本事用出來,對自身也是有一定傷害的。
“胖子,我心裡有數,看看面相,預測下吉凶沒事的……”
方逸笑著搖了搖頭,
天機不可泄露這句話固然有道理,但只要不進行繁雜大型的推演,一般是不會觸犯天機的,精通佔卜問卦的術士本就是趨吉避凶的高手,一般不會讓自己陷於險地之中的。 “哼,那死胖子肯定和刀疤臉有扯不開的關系……”
聽到方逸的解釋之後,三炮冷哼了一聲,開口說道:“他收錢沒給咱們開收據,我也留了一手,要是警察不抓他,也能讓他乾不成這管理處的處長……”
方逸等人的錢,都是保管在三炮手上的,之前去管理處繳費的時候,三炮在那幾百塊錢上面都做了一些暗記,他那是怕古國光收錢不辦事,不給他們安排攤位。
“你小子,還是那麽陰險……”胖子沒好氣的瞪了一眼三炮,說道:“以後別胖子不胖子的,胖爺我和那胖子是有區別的……”
“什麽區別?”三炮看著胖子壞笑了起來,說道:“要不我和逸哥兒以後不叫你胖子了,改叫金花怎麽樣?”
“三炮,你找死啊!”
聽到金花兩個字,胖子的額頭頓時現出幾條黑線,二話不說就撲了上去,要知道,他從小因為這個綽號幾乎和整個村子裡的孩子都打過架,這可是胖子心中永遠的痛。
“逸哥兒,救命啊……”
鬥嘴三炮不落下風,但真實動起手來,不出狠招的三炮卻是打不過胖子,三兩下就被胖子給按到在地上痛毆了起來,嘴裡連聲大叫著救命。
“你們倆的事,你們自己解決……”
方逸看著嬉鬧的兩人,臉上滿是笑意,方逸知道,這是哥兒倆在發泄情緒的一種方式,經過今天這件事情之後,他們兄弟算是在古玩市場真正站住腳了。
“好了,今兒一天的東西都是我賣出去的,你們哥兒倆也上點心啊……”等三炮和胖子一身泥土的從地上爬起來後,方逸開口說道:“我到別的攤位轉悠下去,這攤位就交給你們倆了啊……”
“去吧去吧,胖爺一準賣的比你多……”胖子揮了揮手,當了十多年小道士下山沒幾天的方逸,賣起東西來竟然比自詡能說會道的自己還強,胖子很是感覺沒有面子。
“得,你要是能賣出個三五件的,那咱們這個月的房租就算是出來了……”
方逸聞言哈哈一笑,下山方知油鹽貴,要不是滿軍好心收留,這哥三現在不是擠在三炮家裡估計就是在睡橋洞呢,所以他們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賺錢讓自己能在這座城市裡生存下去。
“哎,大爺,一看您手上的珠子就知道您是個玩家,來看看我們的東西吧……”
胖子賣東西的套路顯然和方逸不一樣,剛剛坐在方逸剛才的位置上,胖子就吆喝起來了,要是讓老京城的人看到,一準會認為胖子在天橋耍過把戲賣過大力丸。
不過還別說,胖子這一套挺好使的,方逸離開自己的攤子時,那攤位旁邊已經被胖子拉來了七八個遊客,正巧舌如簧的鼓動著那些人拿出錢包來購買自己的東西。
“這小子,還真是吃這碗飯的……”方逸笑著搖了搖頭,身形融入到了遊客之中,跟著人群一個一個攤位的轉悠了起來。
雖然剛才抓小偷的事情傳遍了整個古玩市場,但是出事的時候方逸他們的攤子被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除了就近的一些攤主之外,倒是沒有人認出方逸來。
和一般的遊客會上手看東西並且出言詢問不同,方逸卻是一言不發,在見到有人問價的攤子,往往就會駐足不前,豎起耳朵來聽買賣雙方的話語,兩個多小時下來,倒真是讓方逸長了不少的學問。
“這做買賣的,說出來的話還真是讓人無法相信啊……”轉悠了一圈,方逸最大的收獲就是,整個古玩市場裡的攤主,十個裡面有九個都是大忽悠,十句話裡面有九句都是言過其詞的。
要知道,望氣之術不單是看人面相,也能觀人言行,方逸不會做買賣但是會看人,他發現這些人所說出來的話,說好聽了是言過其詞,說不好聽就是在忽悠人掏錢買東西。
“真是無奸不商啊……”方逸忽然想起師父說過的一句話,搖頭苦笑了一聲,看著這會市場裡的人已經不是太多了,這才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攤位上。
“哎,胖子,生意怎麽樣?”回到攤位的方逸發現胖子身邊圍了五六個人,都是距離自己攤位不遠的攤主,正聽著胖子在那指手畫腳吐沫橫飛的吹著牛呢。
“諸位,這就是我們逸哥兒,孫大師都很看好他,準備收他當弟子呢……”
見到方逸過來,胖子連忙將位置給讓了出來,拿起一瓶水扔給了方逸,說道:“方逸,這幾個哥哥太熱情, 看到天熱非給咱們買了一箱水,你也謝謝大家夥兒……”
“不用,不用謝,你們小哥幾個給咱們古玩市場除了一害,要說謝,也是我們謝謝你們幾個啊……”
眾人聽到胖子的話後,頓時連連擺手起來,那眼神卻是都放在了方逸的身上,他們可全都聽過孫連達孫老的名頭,也知道那人是個冷性子,沒想到方逸竟然能成為他的弟子。
“嗨,別聽胖子胡說,根本就沒有的事……”
方逸一聽胖子那話,就知道這小子在扯虎皮做大旗,不過方逸也就是輕描淡寫的否認了一句,因為他也明白,想在這古玩市場不被人擠兌,那還是需要一定背景的。
“小方太謙虛了,對了,你們晚上有沒有空?哥哥我做東,咱們找個地方喝點?”一個長著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人開口說道,他的攤位距離方逸的攤子只有五六米,今兒發生的那些事,絡腮胡子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絡腮胡子知道,有孫連達和現任的趙副館長當靠山,那這小哥幾個在古玩市場就能橫著走,一頓飯要是能和他們交好,那絕對是物有所值的。
“這位大哥,晚上還真有事,要不咱們改天吧?”方逸聞言苦笑了一聲,之前這些攤主個個對他們是避之如虎,現在的態度突然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折,方逸還真是有幾分不習慣呢。
“那成,改天哥幾個一定要賞光,給老胡我幾分面子啊……”那絡腮胡子豪爽的笑了起來,其實他早先就聽到了方逸和孫老有約,說出這番話來只是想和方逸套個近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