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子,原石帶不走,我也不走……”
陳凱聞言愣了一下,隨即臉色一變,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們在緬甸花了那麽多的錢,我就不信緬甸政府會讓我們血本無歸,你們都離開吧,我就守在這莊園裡面……”
俗話說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此刻在陳凱身上體現的是淋漓盡致,與其空著手回國變得一無所有,他還不如在緬甸拚上一把,萬一政府軍能守得住仰光,他的這些原石豈不就能保住了嘛。
“緬甸政府?恐怕第一個搶到這裡的就是政府軍……”
對於陳凱的話,彭斌是呲之以鼻,他從五歲的時候就抱著比他人還高的槍上過陣地,見多了戰場上的殘酷無情,要知道,戰爭一旦爆發,第一個倒霉的人絕對是手無寸鐵的平民。
彭斌也在金三角呆過,他曾經親眼見到老撾緬甸泰國三個國家圍剿金三角時,那些士兵對平民犯下的暴行,上千公斤的原石他們或許搬不走,但為了得到活人嘴裡的金牙,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槍殺自己所能看得到的平民。
“那……那怎麽辦?”
陳凱雖然剛才表現出一副要錢不要命的架勢,但一聽彭斌的話,這心裡頓時就慌了,連忙說道:“斌子,要不然這樣,咱們把原石藏在你這莊園裡怎麽樣?等到局勢穩定之後,咱們再回來取……”
“這個我不敢保證到時候東西還在不在……”
彭斌聞言搖了搖頭,他們家族這次是和政府軍撕破臉了,這個莊園日後姓不姓彭還是兩說呢,更不要說莊園裡的東西了,保不準就有些知道原石價值的人,將這裡給洗劫一空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不是要我的命啊?”
陳凱都快哭出來了,雖然暗標還沒開,理論上他的美金還沒花出去,但是為了資金的安全,一來到仰光陳凱就將一千萬美金存到了公盤合作方的銀行金庫裡,現在就是想取怕是也取不出來的了。
“余叔,您不是認識什麽緬甸的將軍嗎?您看看能有什麽辦法嗎?”陳凱將目光看向了余宣,他知道余宣常年來往於緬甸和內地,在這裡的關系比之自己絕對是隻多不少。
“小凱,現在這局勢,我就是認識總統都沒用……”
余宣瞪了陳凱一眼,說道:“你也算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了,怎麽還沒有方逸穩重?事情越急越是不能亂了方寸,你先給我坐好了……”
“老師,我也急,您要是有辦法,就說出來吧……”
方逸對於自己的安危倒是不怎麽在意,以他的身手,只要不置身於子彈亂飛的戰場上,方逸是有把握自保的,但這次公盤上有方逸需要的東西,他無論如何也是要拿到那塊翡翠才願意離開的。
“余叔,我奮鬥了那麽多年,身家性命可都在這裡,您一定要想想辦法啊……”
陳凱臉上全是苦笑,俗話說由儉入奢易,但由奢入儉難啊,他過慣了有錢人的日子,難不成再讓他背著大包小包的去跑國際貿易去?陳凱就是有那心也沒那力氣了。
“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余宣沉吟了一會,伸出了三根手指頭,說道:“第一個辦法是,小凱你現在就聯絡此次參加公盤的玉石商,聯合起來向公盤組委方施壓,讓他們保證你們人身還有資金以及翡翠的安全,這麽多人聯合起來,我相信他們會拿出一個章程來的……”
“余叔,我馬上就打,您倒是把話都說完啊……”陳凱一邊掏著手機,
一邊著急的看著余宣,這伸出三根手指頭隻說出一個主意來,這不是在逗自個兒的嘛。“第二個辦法就是,等拿到中標的原石之後,馬上就現場解石,不要在乎是否會損害到原石,將翡翠全都給掏出來……”
余宣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眼睛看向了彭斌,接著說道:“彭斌,你這邊帶不走幾百上千斤的原石,但是帶個幾百斤的料子應該還是沒問題的吧?”
“如果是解開的翡翠,就是千把斤的也能帶走……”彭斌想了想,開口說道。
翡翠玉料和原石不同,一塊幾百斤的原石很佔地方,但分解開來之後,一塊原石最多也就只能解出十幾斤或者幾十斤的翡翠來,這些分解開的翡翠體積不大,如果只有百十斤翡翠的話,單是陳凱那輛車子的後備箱都能放得下。
“哎,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啊……”聽到余宣和彭斌的對話,陳凱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腦門,說道:“對啊,只要把翡翠全切開,那不就很容易帶走了嗎?”
陳凱參加了五六屆緬甸翡翠公盤了,每一次買到的原石重量,加起來差不多得有好幾萬公斤,但分解出來的翡翠,也不過就是幾百公斤的樣子,有時一次公盤只能賭到幾十公斤的料子。
當然,余宣出的這個一刀切的主意,會損害到原石內翡翠的品質,比方說原本是做鐲子的料子,因為切割不妥就只能做掛件了。
但是在這種時候,陳凱也是顧不了那麽多了,只要能將翡翠安全的帶回國,這些損失他還是願意承受的,而且緬甸戰亂也會導致翡翠飾品價格大漲,一來一去也能彌補過來。
“余叔,就按您說的辦,回頭取到暗標的料子,馬上就把原石全部給切開……”
相比余宣所說的第一個辦法,陳凱無疑更傾向於第二點,因為仰光要是打起來了,公盤組委方給出的承諾怕是根本就無法兌現,俗話說求人不如求己,還是把翡翠帶在身邊要更加放心一些。
“嗯?第三點不聽啦?”余宣有些不快的看了一眼陳凱,這麽毛躁的脾氣,他真不知道陳凱是怎麽把生意做這麽大的?
“聽,聽,余叔您繼續說……”陳凱連忙賠上了笑臉,拿起彭斌放在桌子上的酒,給余宣倒了一杯之後,說道:“我這借花獻佛, 余叔您潤潤嗓子再說……”
“吱吱……”
聞到了酒味,方逸肩頭的小魔王頓時跳了下來,還沒等余宣端起酒杯,那小嘴就在酒杯子裡面一吸,一杯酒頓時被它給喝的乾乾淨淨。
“哎,給我回來……”
方逸連忙伸手抓住小魔王,他以前還真沒發現這小東西居然喜歡喝酒,伸出手指就在它腦門上敲了一記,說道:“躲一邊喝去,老師的酒你也敢偷?”
一邊說著話,方逸一邊拿了一個碗,咕咚咕咚的往裡面倒了半碗酒放在了自己面前,示意小魔王自己去喝。
“方逸,你……你還真寵著它啊……”見到方逸的這副做派,彭斌看的是目瞪口呆,過了好半晌才說道:“我這梅子酒的後勁可不小,它喝完這半碗指定會醉掉的……”
“醉了正好,能老實一會……”方逸無所謂的說道,對於小魔王,方逸向來都是放養著的,他知道小魔王通靈性,也不擔心它會吃什麽有毒的東西。
至於小家夥喜歡喝酒方逸也沒怎麽在意,話說當年他還偷過猴群的猴兒酒呢,佛經中曾雲老鼠偷過佛祖的燈油,這松鼠偷酒喝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結合猴子會釀酒的事實,只能明動物原本就有好酒的天性。
“行了,方逸,你別打岔,讓余叔說第三個辦法吧……”
被方逸和小魔王這一打岔,余宣也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小松鼠喝酒,剛才的話題卻是繼續不下去了,旁邊的陳凱卻是又急了,他這會滿腹的心思都放在那些還沒拿到手的原石上了。